“妖?”


    “嗯,還是隻狐妖呢,這世間已經很少能見到了。”


    “狐妖?”


    韓菱菱和小陸兩人一驚,李輯倒沒有在意兩人的表情,撓了撓下巴自言自語:“費心弄這麽個東西,隻是為了愛情麽,可惜了。”


    說完,李輯舉起茶杯喝了一口,沉默地看著斜陽,韓菱菱兩人腦筋一轉,結合李輯的隻言片語言和自己這三天來的調查,很容易就大概猜想出來龍去脈了。


    但這個畢竟還是猜測,最終的結果還是要那隻狐妖親口說出。


    “對了,指揮使還有一事。”韓菱菱往四周看了看,隨即湊近李輯身旁,小聲說道。


    “難怪了,好了,我們也別浪費時間了。”


    聽完韓菱菱所說的事情,李輯點點頭站了起來,迎著晚霞,晚風吹得他衣衫獵獵:“是時候幹活了,幹完早點回京。”


    說完,李輯抬起頭看了看上空,那個旁人無法感覺到的暗灰色氣團正不斷地翻湧著,裏麵傳出的極為淒厲的叫聲,還有散發出無盡的怨氣。


    “我會為你們討回公道,你們到時候可以安心走了。”李輯抬著頭,喃喃自語。


    可那團暗灰色的氣團好像並不滿意這個答複,越發翻滾暗湧了起來,那淒厲的叫聲越發大聲,而且這氣團開始慢慢下沉,看樣子,是想把客棧籠罩起來。


    李輯皺了皺眉,剛想出手,忽然在他上方一道流光閃過,那團氣團像是被什麽攻擊了一樣,縮了回去,不敢再下沉,隻是保持著不停翻湧。


    還有個小陣法在保護著這客棧嗎,看走眼了。


    李輯有些驚愕,隨即歎了口氣,多有天賦的狐妖,可惜了。


    “走吧。”李輯輕輕一躍落在了院子中間,隨即往大堂方向走去。


    韓菱菱兩人相視一眼也一前一後落下,跟在李輯身後,隨後韓菱菱拿出一道黃符,手腕一翻,黃符自燃,很快就化作一縷青煙。


    於此同時,正在客棧各處的禦直們仿佛收到了信息一樣,紛紛使用禦步,回到房間拿起佩刀,然後往李輯幾人方向趕去。


    禦步使出的一瞬間,一些禦直身旁的客人直接被嚇了一跳,但他們也顧不得許多了。


    “糟了,指揮使傳令集合了。”


    在小源房間裏,幾名禦直正好翻出小源的衣物,正準備使用尋蹤術尋找小源,忽然收到了集合的命令,幾人相視一眼,隨即想也不想,一個禦步回到各自的房間拿去佩刀就往指揮使處走去。


    大堂內,登科掌櫃正在算賬,今日客棧依然是客似雲來,熱鬧的不得了,突然,李輯一行人等往大堂內走來。


    掌櫃很是奇怪但還是馬上從櫃台出來迎上了李輯等人。


    “李公子,你們這是要出去嗎?”掌櫃行禮道。


    李輯向著掌櫃搖了搖頭,隨即望向大堂上的客人,環視了一周,隨即笑著問道:“掌櫃,今日生意可好啊?”


    “托福托福,還不錯,都是大家關照。”


    掌櫃雖然不明白李輯為什麽突然無頭無腦的問了這麽一個問題,但還是回答了,隨即又有些疑惑的看著李輯身後,除了韓菱菱幾人,還不斷的有人從院子裏麵趕過來,慢慢匯集到李輯身邊。


    “李公子這是?”掌櫃還是忍不住的多問了一句。


    “不好意思李掌櫃,可否借你地方,我對各位客人說幾句話。”李輯拱手行禮問道。


    “額,這當然可以。”李掌櫃雖然一頭霧水,還是點了點頭。


    “失禮了。”李輯走到櫃台前,望著大堂的客人,客人們還在喝酒拚酒,絲毫沒有在意李輯。


    李輯笑了一下,對著大堂的客人說道:“各位,玩了這麽久,玩夠了吧,要不,現個真身和我們打個招呼?”


    大堂的客人仿佛沒有聽到一樣,照樣在吃吃喝喝,熱鬧如常,倒是掌櫃有些呆了,但不知為何有一瞬間眼裏閃過了一絲慌亂。


    除了玉衡皺著眉頭看了看四周,大概有些了然,韓菱菱和小陸這兩個禦直知道發生了什麽,其餘的禦直包括璿璣都是一頭霧水。


    隨即韓菱菱身手在後背打了幾個手勢,禦直們一看,頓時眼睛瞪大,一臉不敢相信,隨即把手放在了橫刀上,一副戒備的模樣。


    “李公子,你是不是喝多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李掌櫃幹笑著上前問道。


    李輯側身看著眼前這位年輕人,心裏有些不忍,但還是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登科,有些事也不想瞞著你,但我也不知道怎麽給你說,算了,還是你自己看吧。”


    說完,李輯望著大堂中的上百位客人,眼神一凝:“還不現原形麽?”


    話音剛落,大堂中上百位客人突然像是約定好了一樣,頓時動作停了下來,同時扭頭看著李輯等人,也不說話,神情異常詭異。


    韓菱菱走近李輯身旁,隨即從懷裏取出禦直牌,往大堂的客人眼前一遞。


    “事不過三,內禦直辦案,諸邪現身!”


    李掌櫃還沒懂什麽意思,大堂中的上百位客人在見到著禦直牌後,突然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一個個站了起來,然後四肢開始亂動,麵目開始變得猙獰,不像常人。


    不一會,滿堂的客人便變成了形形色色的怪物,一步一步的逼近李輯等人。


    李輯等一眾內禦直還沒有什麽反應,倒是掌櫃被眼前的一幕得嚇得直接摔到,璿璣連忙過去扶起他:“掌櫃你沒事吧。”


    “沒。沒事,這..”


    掌櫃被嚇得一臉蒼白,一隻手顫抖著指著眼前的怪物問道:“這是何物?”


    “不用擔心,就是些山精鬼魅而已。”


    李輯看著眼前的不斷逼近的鬼怪淡淡說道:“別急,還有好幾個沒現行呢。”


    話音剛落,在一開始就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七八個客棧小二,臉上突然平靜了下來,他們走到了那群鬼魅身前,一揚手,那群怪物便停了下來。


    其中一個小二突然化身成了一個滿頭白發身後有一條尾巴的老者。


    他向李輯拱了拱手:“不愧是禦直使,大人好眼力,不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一向隻在桂嶺活動,何必要鬧成這樣。


    倒不如一人退一步如何,你們離開這裏,老夫等人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如何?”


    “倒是學了幾分人樣。”李輯瞧了瞧那個小二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多年沒聽人叫過禦直使了,看來你年歲不小了,為何要踏入深淵。”


    “嗬嗬,當年老夫乃西晉末年一小小狐狸,偶然被一路過的禦直使點化了,經曆百年才得以修煉成人身,本也不想參合。


    奈何,族裏的小丫頭對凡人動了心,不得已,隻能幫襯一下了,畢竟我狐族這幾年也日漸凋零了,見諒見諒。”


    老狐狸撫摸著自己的胡子嗬嗬笑道。


    “原來還是狐仙前輩,晚輩有禮了。”李輯行了一禮,頗有些驚奇的看著眼前的老者,乖乖,幾百年前的狐妖,除了預閣的那位,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棒打鴛鴦的事,晚輩也不想做,奈何。”


    李輯頓了一下,注視著眼前笑嗬嗬的老狐狸,一句一頓的說道:“狐妖為了一己私欲,霸占桂嶺,殘害百姓,這乃我大梁國土,內禦直不可不管。”


    話音剛落,李輯身後的一眾禦直“錚”一聲拔出橫刀。


    “後生,果真沒有商量的餘地?”老狐狸見狀臉上也變得嚴肅了起來,皺著眉頭說道:“不過區區數十人的性命而已,況且這些大多在塵世都是十惡不赦之人,我們這樣也算是為民除害,雙方各取所需罷了。”


    “數十人?”李輯皺起了眉頭:“那為何客棧外會怨氣衝天。”


    “小小的怨氣不足掛齒,老夫已用陣法把它們困在此處,你大可放心。”


    說到這裏,老狐狸突然話頭一轉:“所以,若是你們肯退讓一步,老夫現在就可以向你們賠罪,並且老夫可以讓這幾個狐族子弟隨你入內禦直,替你們鎮守大梁一百年。


    他們的天賦可比一般凡人要聰穎,待他們成長起來,那時候你們的內禦直實力則不可與同日語。


    而老夫也答應你,今日起我狐族不會再對任何凡人出手,你覺得如何,比起這數十條人命,這個條件可算是滿意?”


    看著老狐狸口風突變,侃侃而談的模樣。


    李輯突然忍不住笑了出聲,他知道老狐狸為什麽在自己還沒有任何表態的時候就開始出條件。


    很簡單,老狐狸,就隻有個老字,剛剛他說話的一瞬間,居然暗中出手偷襲李輯,想試探一下眼前這位禦直的斤兩。


    結果偷偷一招術法打出,李輯擋也不擋,那術法直直打在李輯身上,李輯毫發無損,依然微笑著看著老狐狸。


    眼看偷襲不成,又看不出李輯的深淺,老狐狸就知道眼前這個人惹不起,所以趕緊一轉話風。


    李輯笑聲一出,就打斷了老狐狸的話語,老狐狸隨即羞怒起來:“你笑什麽,難不成老夫的條件你還不滿意嗎?”


    “沒有沒有。”李輯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隨即問道:“前輩多少年沒有出過桂嶺了?”


    “上百年未曾出過。”老狐狸回答道,隨即又皺起眉頭:“那又有什麽關係?“


    “難怪了。”李輯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一根手指:“什麽條件都能談,可是對於內禦直,隻有一樣是不能談的。”


    “就是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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