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之事,終究未能解決。”


    “沒事的,總會解決的,這事,他們過不去,不過相比來說,今天我們也不是全無收獲。”


    李輯拍拍葉宜中的肩膀安慰道。


    葉宜中點了點頭,他明白李輯的意思,相比今晚突發的活屍,之前得到的北境鏡王,碧玉蝶,還有剛剛得知的自稱天道眾的那幾人這幾個線索來說。


    這幾個線索更重要,它們之間似乎有著不為人知的關聯。


    籠罩北境的迷霧感受淡了一點,但似乎又更深了點,但不管怎麽說,比起之前,這幾個線索足夠掀起著北境的一角了,也說不定是大梁陰影處的一角。


    “對了,有個問題,你當時應靈的時候,靈光柱大概有多高?”李輯突然問道。


    “五十多丈吧,為何突然這麽問?”葉宜中有些疑惑。


    “五十多丈啊,和我差不多,哇,這麽說來,那小子不得了啊”


    李輯摩搓了一下下巴,隨即說道:“我發現了一個好苗子,應靈的時候靈光柱起碼高百丈。”


    葉宜中一聽,原本淡然的神色也出現了一絲驚訝:“北境有這麽好的苗子,是哪個世家大族?”


    “不是,就是一小衙衛,但是資質很不錯,就是應靈時候靈力太過強大,差點入魔了。”


    “聽你口氣,你打算讓他入預閣?”


    “嗯,但不是全是因為他的資質,這些年,好資質的禦直不少,但是很多沒有等到成長起來的那天就沒了的也不少。”


    李輯攏著袖子看著天上的明月,聲音有些蕭索:“想他入我內禦直,一是因為他的資質,這麽好的資質,不加以引導,就白費了。


    起碼,有一個靈力強大身手好的禦直,會少死幾個普通的禦直。


    成為禦直的孩子都是一群好孩子啊。


    可以的話,我不希望每次回去都會看到禦靈堂裏麵又添了幾塊牌位。”


    “二是因為他的心腸,今晚你也看到了,小璿璣跳下去的時候,他一個普通人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這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行為,自問也不是每個人的能做到的。”


    “有一副好心腸,能夠舍身跳下活屍群救人的孩子,能還壞到哪裏去。”


    “所以,身手好,資質高,又善良的苗子,我是肯定不能放過的。”


    李輯拍拍手,回頭說道。


    “聽你這麽說,可以一試,不過內禦直從不脅迫別人,那孩子不一定願意。”


    “不會的,內禦直隻會拒絕別人,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李輯自信滿滿的說道。


    正在兩人交談的時候,遠方隱隱約約地傳來了幾聲馬嘶的聲音。


    “咦?”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些異響,李輯循聲望去,眯著眼看了一會,隨即點了點頭:“吾威城的援軍來了,我們也該走了。”


    葉宜中點了點頭,隨即好像發覺了什麽似的,往肩膀一看,頓時皺眉,白色的袍服上又一個淡淡的灰色掌印。


    “李輯,你幾歲了?!”


    “哈?”


    李輯回過頭有些不解,隨即目光瞄到葉宜中肩膀上,連忙擺擺手解釋道:“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那麽幼稚。”


    葉宜中感覺左肩膀上麵中了一掌似的,周身不舒服,白色上麵有一點痕跡都太明顯了,還不如剛剛的青衫,起碼大晚上不怎麽明顯。


    “哎,我這才注意到,你的禦直袍呢?”


    李輯撓了撓鬢發,上下打量了一下葉宜中,隨即恍然大悟:“你不會就是因為一點小灰塵故意把它毀了吧。”


    “不是故意,被天道眾攻擊的時候,來不及躲避。”


    葉宜中淡淡說道,隻是這理由從他嘴裏說出來,老是感覺缺了點什麽,顯得有些缺乏說服力。


    李輯叉腰哈哈笑道:“你果然就是毀了,你完了,這個月月俸你又鐵定要被扣了,內務衙那班家夥可不管你是什麽官職。”


    “也不是一兩次了,他們也沒有發放過一次足額的月俸給我。”葉宜中神色淡然。


    “那是因為聽說我們定遠侯的葉公子當年在預閣的時候表現太好了,但就是好動了一點,把預閣的一座大殿都給燒了。


    重建的費用,老爺子賠償了九成九,剩下的就從你的月俸裏麵扣。”


    李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聽說要扣到葉指揮使八十八歲呢,真是可喜可賀啊。”


    葉宜中的臉色越來越冷,額頭上一條青筋暴起。


    “聒噪。”隨即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李輯撓撓頭:“跑這麽快,我有這麽煩嗎?”


    算了,找小璿璣她們吧。


    隨即身形一閃,也消失在半空之中。


    ......


    北境邊境往犬柔方向去路上的一座已經廢棄的軍營內,到處是散落的物件,旗幟,兵器。


    還有在這裏漫無目的地徘徊著的活屍,看裝束,它們生前是大梁北境軍。


    在軍營中的一處空地上,馭歌正負手看著明月,靜靜地出神,巴塔克坐在一個空箱子上大口大口地吃著幹糧。


    而先前被冰霜凍掉了一條胳膊的傀儡女,正一臉冒著冷汗,斷臂處的皮肉像是有了意識一般,不停的蠕動著,慢慢的竟然開始生長起來。


    但看著傀儡女的那痛苦的神情,似乎這個過程並不好受。


    在他們周圍,徘徊著數百隻活屍,但它們沒有一隻撲上前,而是繼續漫無目的地在這營地裏麵徘徊。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傀儡女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麵容開始忍不住的扭曲起來了,她死活咬這嘴唇不讓自己發聲。


    “滋滋滋。”幾聲,眼前一花,傀儡女斷臂處居然重新長出了一條手臂。


    “呼。”傀儡女鬆了口氣,隨即身體一晃,眼看著就要倒下去。


    “沒事了吧?”


    馭歌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傀儡女身旁,攙扶住了要倒下的傀儡女。


    “馭歌不要擔心,小傀沒事了。”傀儡女蒼白的臉色露出了一絲笑意,竟然顯得有幾分天真的意味。


    “我都說她沒事的了,馭歌你也太緊張了,非得在這停下,等她長出來。”巴塔克大大咧咧的咬了一口幹糧說道。


    “也不是,畢竟小傀是為了我才會受傷,沒有看到小傀恢複,回去之後我也不放心。”馭歌搖搖頭,隨即問道:“怎麽樣,今日巴塔克兄弟遇到了大梁的指揮使感覺怎麽樣?”


    說道這個,巴塔克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了:“很強,比我想象要強,一個還好,我還能應付,但是,要是大梁的指揮使個個都是這樣,聖汗的計劃可能不能如期完成了。”


    “噗呲”剛剛恢複但身體還有些虛弱的傀儡女忍不出笑出聲。


    “你笑什麽?!”巴塔克怒道。


    傀儡女也不害怕,出聲嘲諷道:“大猩猩,一個你還能對付,好大的口氣啊,今晚的兩個指揮使,你能對上哪個?”


    “哼,要是巴塔克我使出焰靈體,也未必比他們弱!”


    “嘖嘖嘖,一個一掌就把你冰封,一個一劍就讓你翻滾了十幾圈,你也好意思說,哎呦,小傀都替你丟臉呐。”


    “你!”巴塔克一下站了起來,渾身散發出一團焰火:“要不要領教一下?!”


    “好啊,你要和我的夜婦群打嗎?”傀儡女說完,周邊發出了幾十聲的夜婦喊聲,隨即幾人周邊一直在徘徊的活屍開始對著巴塔克嚎叫了起來,身體蠢蠢欲動。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馭歌分開了他們兩個:“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哼!”兩人這才停下,巴塔克回到箱子上一屁股坐下,拿起幹糧又啃了起來。


    傀儡女也停止了召喚夜婦。


    “我們都是一家人,別老是這樣鬧,還有,小傀,你的夜婦也不是輕易得來的,這次你損失了這麽多隻,回去聖汗又要責怪你了,安分點。”


    “小傀等你們無聊嘛,就想玩一下,誰知道會有引來內禦直呢。”傀儡女一臉委屈。


    馭歌拍了拍她的頭表示安慰,隨即站起來說道:“禮物已經送到了,我們回去給聖汗複命吧。”


    其餘兩人紛紛點頭,隨即站了起來,身形一閃,離開了營地。


    我們還會再見麵的,馭歌回頭看了一看桃林方向,隨後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營地裏的活屍又開始漫無目的的遊蕩了起來。


    .....


    桃林,竹屋。


    “你們不能殺我啊,我是長河馬場的少場主,你們不可以殺我啊!”


    王聞被捆在牆角處不停的掙紮著,此時的他已經不複當初貴公子的風塵,蓬頭垢麵,涕淚四流,顯得極為淒涼。


    沒有人理會他,徐婉幾人此時正圍在陳小源身旁。


    “這次真的謝謝你們了。”馬知瑜拱手做禮道。


    高文更是一把把手搭在王苗肩膀上:“這次,你們四都打破了我平日對城防都衙的印象,你們,都是好兵,不輸於我們神武軍。”


    徐婉不顧男女有別,輕輕的拍了一下小源的肩膀安慰道:“小源,別太傷心了,你們都頭也是個英雄,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的。”


    小源沒有出聲,隻是抱拳回了一下禮,眾人也沒有責怪,發生了這種事情,不是一時半會能夠釋懷的,他們回了一下禮,就借故離開了,讓小源他們靜一會。


    “這次你們四都做的很好,回去之後,我會跟我爹幫你們請賞的。”在一旁的馮盈突然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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