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風趕到時,正看到灰蹄墜落,衝天的火焰以及強烈的衝擊波,就連五百米外的刑風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劇烈的爆炸,幾乎將地麵上所有犀牛士兵全部抹殺。懸停於空中,刑風望著高聳入雲的蘑菇雲,震驚的愣在那裏。


    秦旭騎在火蛾背上,回過頭張望。他還在盼望著能看見奇跡。淚水,模糊了這個老青銅人的眼。轉過身,秦旭擦拭臉上的淚水,承載著灰蹄的意誌,他向著矩陣中心飛去……


    “剛剛……”刑風的聲音驀然傳來,將還在悲痛的秦旭嚇了一跳。當他看到來人是刑風,總算是平複了心情。


    “那鹿首年輕人,全名是什麽?”秦旭望著遠方問道。


    “灰蹄·明。是個白銀人類。”刑風回答。


    隨後,便是獵獵風聲和火蛾撲扇著翅膀的聲音……


    火蛾傷亡很大,近八百隻火蛾,戰後隻剩下二百多隻。麵對強大的犀牛兵團,沒有一隻火蛾退縮,在灰蹄以身自爆之前,就有近百隻受傷的火蛾借用自己高度優勢,向犀牛士兵發動自殺式俯衝。這種自殺行為,隻為讓自己的同類能夠活下去。而那灰蹄,也做出了一樣的選擇。


    灰蹄這個人,在刑風的印象之中,一直是個自私狡詐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可讓刑風沒想到的是,為了讓白銀人類重回地麵,他竟能不惜自己的生命。


    在到達那小矩陣之前,一路上秦旭和刑風也沒再說什麽。


    矩陣的中心位置,是另一個矩陣。說是小矩陣,完全是因為它處於外麵大矩陣的中心位置,所以一定比大矩陣要小。可在視覺上看來,這個矩陣看起來跟灰穀之內看見的大矩陣是一樣的。


    刑風與秦旭在空中繞著矩陣的黑色圓頂飛了一圈,恰好看到了在北側休整的何耀,獵敖,吳曉雅和薩拉利。但卻未看見一眾薩滿!


    遠遠看見天上的火蛾,何耀站起身,向著火蛾上的秦旭和一旁的刑風揮手。


    “你們那邊怎麽樣?還有其他人和你們一起嗎?”剛剛落在地上,刑風便開口問道。


    “全都死了……”薩拉利神情恍惚,薩滿教的核心力量,幾乎損失殆盡,這讓薩拉利一時間難以接受。


    “嗯……”刑風沉吟一聲,接著轉頭對吳曉雅問到:“楊大哥呢?你沒見到他嗎?”


    “嗯?他去找我了嗎?”聽到楊鎮武的消息,吳曉雅來了精神,尤其得知楊鎮武還活著,這個消息對吳曉雅來說無疑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


    “他找不到你,應該也向這裏趕來了吧。”刑風說道。


    而在人群外的秦旭,卻一直沒說話。


    “秦先生,你就自己一個人嗎?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看到火蛾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吳曉雅擔心的問秦旭。


    “我……我和灰蹄·明先生一同遭遇了犀牛兵團。遭遇了很激烈的戰鬥……”


    接下來十幾分鍾時間,秦旭向眾人講述了灰蹄的事跡。講述了灰蹄兩次被六棱棍擊中,最終選擇與敵人同歸於盡。


    “可能,最不容易死的,就是他。可他偏偏就這麽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刑風說的不假,灰蹄,雖然算不上什麽絕世高手,但想要逃,一定不是什麽難事。但他不能逃,為了族人,為了讓白銀人回到地麵,他的毅然決然,在此刻讓人敬佩。


    一群人全都沉浸於悲傷之中。半個小時過後,楊鎮武帶領著並沒有怎麽減員的紅狼群,趕到了小矩陣。經曆了生死後的重逢總是伴隨著熱淚與喜悅,當吳曉雅與楊鎮武擁抱在一起的時候,就連一直心存芥蒂的薩拉利,此時也掛上了些許微笑。


    刑風在矩陣外來來回回的踱步。已經到了這裏,剩下的人都不想放棄。大家決定,與雷鳴和法坎哈匯合後,大家便繼續向矩陣內部進發。


    可一直等到天空中沒有了亮光,也沒見到兩人到來。


    一直很鬧騰的獵敖,現在也隻趴在地上休息,恢複著身上的刀傷,經曆了白天的大戰,獵敖作為團隊主力,是真的很累,它將自己的肚皮貼在地上,四條腿全都放鬆的伸展著,刑風把幾隻薩滿們從紅穀帶來的四翼鵠喂到獵敖嘴裏,還摸摸它那顆三角頭說道:“夥計,辛苦了!等出去,回到地麵,你就自由了。到時候,你就追著它們跑,漫山遍野的跑,一定很有意思。”刑風指著紅狼群說道。


    “嘔!”


    “嘔唔!”


    “哇哦!”


    ……


    不遠處,聽覺強大的紅狼們全都站起身,對著刑風嘶吼,抗議著他的言論……


    ……


    “前麵遇見的,可能隻是開胃菜,真正的危險,可能在這裏麵呀。”楊鎮武和吳曉雅相依靠著,坐在矩陣邊上休息。楊鎮武對之前遇到的牛頭魔兵還心有餘悸,不知道進到新的矩陣之中還會遇見什麽危險,他怕自己沒法第一時間保護自己心愛的妻子。


    似乎聽出楊鎮武話語之間的擔憂,吳曉雅說道:“放心吧,我能保護好自己的。”說著,吳曉雅笑著靠在了楊鎮武肩頭。


    ……


    “他死之前,讓我繼續向前,我不會在這裏放棄的。”薩拉利想讓秦旭回到灰穀,除了灰蹄交給他的兩根元素釘,秦旭可以說沒有什麽戰鬥力。薩拉利不想讓灰蹄舍命救下的秦旭,就這麽死在矩陣之中,枉費灰蹄的犧牲。可秦旭顯然並不想接受這樣的安排。他同樣不想枉費灰蹄的犧牲,所以他要盡自己最大力量,去完成灰蹄未完成的心願。秦旭要見證白銀人類重返地麵。


    薩拉利自知多說無益,便不再多說。實際上,薩拉利已經把灰蹄當做自己的親弟弟。自從雷鳴神離開紅穀,灰蹄第一次去神廟見自己,並向自己說明了白銀人類重返地表的計劃開始,薩拉利就知道,灰蹄注定是紅穀的領袖。也許,灰蹄真的是那個能將紅穀人,在苦難與屈辱中解救出來的人。可,造化弄人,灰蹄付出自己的一切,投身於白銀人類的複興之中,可卻死在了這裏……


    ……


    除了刑風,其餘所有人幾乎都熬到了天亮。就在刑風與楊鎮武打算分頭去找尋雷鳴與法坎哈二人時,遠處,竟現出了二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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