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的臥房外捕頭恭敬的站在門外侯著,不大一會兒,紅花打著哈欠開門走了出來,一身中年男子的裝扮,捕頭立馬上前匯報起來。


    “大人,百花縣轄內十鎮都來了十勇兵,另快馬兩匹都帶來了,加上縣府執法隊共三百人和七十匹快馬,就在府外侯著。”捕頭跟在紅花後麵接著道:“他們連夜兼程是不是讓他們先休息一下吃個早飯?”


    紅花點頭應道:“嗯,你去安排吧。”


    捕頭拱手告退。


    “老肥,你說這次我們有多大把握?”紅花臉色一變肅然問道。


    不知道什麽出現在紅花後麵的老肥回道:“小姐,我不知道,雖然甘道夫倒台了,大部分人已經被殺,但他門客眾多高手如雲,北境青山路的十大高手都在他門下,此次滅門也沒聽說北境的高手被殺,這次華之一把消息透露給小姐,怕是也擔心自己撞到他們手裏,要行此事還請小姐三思,與華之一做事無異於與虎謀皮。”


    紅花長歎一口氣:“你說的我又何嚐不知,十幾年前被甘道夫用計害死我全家幾百口人,現在跟在我身邊的隻有你了,這個仇以前沒機會,現在甘道夫已死,他的後輩們我總得殺他一兩個來告慰我家的幾百個亡魂。”眼漏凶光紅花接著道:“老肥,此事我自有計較,查清了上京逃出來的人在哪沒有?”


    老肥麵色微沉:“被長河郡的郡守甘賀天秘密派人送往天府郡,然後借道一路南下,現在怕是已經到了百花州,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傍晚就能到咱百花縣地界。”


    紅花點頭一笑:“他們想借百花鎮的官渡前往南越,真是可笑的,傳令,讓他們立馬前往百花鎮,收繳各種渡河工具,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一人渡河,膽敢抗法者就地處決。”


    黎村,回到家的亞魯,看見屋外的村民們,點了點頭,搬出一個凳子坐下,安紅跟在他身邊不語。


    一老者上前對著亞魯拱手道:“我們這些個人呢,都打算離開此處了,當年的事沒有對錯,你也算是盡力了,要怪就怪這世道如此。”老者頓了頓接著道:“你沒有家室,更是沒有後,若是不嫌棄可以隨我一同離去,南越雖小,總該有我等的棲息地。”


    亞魯拱手笑道:“我還有事未處理完,等我把事情理順了,就來,到時還望老大人不要嫌棄。”


    老者笑著回道:“一言為定,告辭。”


    亞魯:“告辭,一路保重。”


    接著一群人一家一家的來打招呼離去,看著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亞魯默默的流下了淚水,幾十年的光影恍惚間,誰人願背井離鄉浪蕩在外?沒了根的人那還能是人麽?


    安紅扯了扯亞魯的衣服,小聲道:“村長,你不是幫我找弟弟麽?”


    亞魯擦了下淚水,回頭看了看她微微一笑道:“眼睛怎麽進沙子了。”


    安紅蹲下身來:“我幫你吹一吹。”


    亞魯擺手拒絕,又起身道:“還沒吃東西吧?”回頭進了屋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一袋麵粉,做了十幾塊餅,又下了一大鍋麵條。


    安紅吃得肚子鼓鼓的,都沒吃完,長這麽大還是自己爹在的時候吃過這麽飽的麵條,趴在桌上美美的睡著了,夢裏一家人其樂融融。


    亞魯看著安紅這樣,不由得笑了起來,忙碌了一天了,坐在門口靠著牆也睡著了,夢裏他選擇了另一條路,美酒佳肴隻等閑。


    美夢來的快去的也快,人總歸是要活在現實裏麵的。


    一陣微風吹過,亞魯再醒來時以是臨近黃昏,禍裏的麵條已經冷了,安紅還趴在桌子上睡覺,亞魯來到灶台旁點了火起來,現在整個黎村也留著一處有炊煙,略顯得荒涼。


    安紅悠悠轉醒,揉了揉眼睛喊了聲:“娘,弟弟找到沒有啊?”


    亞魯身體一顫抬頭看來,安紅也抬頭看去,四目相對下,安紅眼淚婆娑。


    亞魯趕緊端出一大碗麵條到安紅跟前:“吃吧,吃完了我們就去找弟弟。”


    安紅抽泣著大口吃著。


    打包好幹糧和水袋,一老一少就出門去了,亞魯答應了要幫她找弟弟。


    今晚的月亮很亮。


    百花鎮幾個布行的掌櫃在一起喝水聊天,聊的正是最近南越孩童淹死在太河一事。


    突然隆隆馬蹄聲響起,由遠而近。


    幾個掌櫃不解,出門看去,黑壓壓一群勇兵出現在官渡口,大肆征調民用船隻。


    其中一個掌櫃眼皮狂跳,朝著其他掌櫃拱了拱手快步離去。


    回到自己的店鋪內,也不等自家小二前來拍馬屁,快步來到後院取出一隻信鴿,用顫抖的手寫下:大宋已在太河官渡屯兵數百人。


    太河縣縣府內,德平正在浴室內泡著澡,突然門被自家師爺推開,一臉慌張的跑來。


    德平頓時大怒:“你想反了天不成,給本官一個合理的理由。”


    師爺自知不該如此,可此事從急,晚了怕是要掉腦袋。


    隨即也顧不得這麽多了,忙拱手道:“大人,大宋屯兵數百於百花鎮官渡處,怕是要打過來了。”


    德平聞言大驚,騰地一下站起來了,也顧不得羞不羞的,忙問道:“此消息準確麽?”


    師爺上前將手中紙條遞給了德平,德平接過一看,瞬間猶如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癱在了澡盆裏。


    師爺見他失了方寸,連忙提醒道:“大人,還請早做打算。”


    德平咽了咽口水道:“傳令,讓所有執法隊集合,再派人到各村去征集人手,前往距離官渡最近的黎村,你馬上去飛鴿傳書將此事報告給太河府太守大人。”


    慌忙起身拿起衣物,邊走邊穿,一路走回寢室拿了自己的佩刀別在腰間,又讓人牽出了自己的一匹瘦馬。


    德平騎在馬上,身後跟著二十幾個不明所以的執法隊的人。


    一路小跑兩個時辰終於來到黎村,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見此處空無一人,德平也知道是什麽原因,現在也沒時間管那麽多。


    點了火把,來到河堤處看到對岸燈火通明,一看就是大軍駐紮的樣子,德平冷汗直冒,身邊的執法隊的人也知道了怎麽回事,可謂人人都同時準備好開溜了。


    努力拍了拍自己幾巴掌,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可自己騙不過自己,腿肚子不停的打轉,真他喵嚇人。


    百花鎮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坡上,十幾個人看著渡口戒備森嚴,一臉不解。


    其中一個大漢道:“我等行蹤連上京的皇家密探都不曾知道,怎麽會泄露了呢?難道是天府郡郡守羅坤出賣了我們?”


    甘長虹忙抬手打斷他道:“不會,他若是想對我們動手有的是辦法,沒必要這樣搞。”


    大漢抓了抓頭實在想不通是誰要走漏了消息。


    甘長虹看了看身邊一群人,起身道:“你們護我到此已是兩清了我甘家恩情,此去長路慢慢我這有罪之身,就算能苟活著,怕是今後隻能在南越或是其他地方平淡一生了。”


    說到此處甘長虹不禁啞了幾分聲音,頓了頓又接著道:“諸位還請離去,以後萬不能再稱是甘家門客,小子甘長虹拜謝諸位了。”


    起身就要一個跪地大拜。


    身邊幾人連忙出手阻止,其中一背著兩把劍,文人書生打扮中年人上前道:“我們都是受過甘家天大的恩惠之人,沒有誰能剝奪我們的身份,皇帝老子也不行,就算是平淡一生又如何。”


    邊上一手拿長槍的中年人,亦跟著附和道:“書生說的對,還請小少爺此後萬萬莫再說這樣的話。”


    其他人都點頭稱是。


    甘長虹點頭應道:“好,既然如此,我們商議一下對策。”


    書生又出言道:“從天府郡南下時甘家的消息並未從上京傳開,而且我們一路快馬走的都是官道,官道上的馬蹄印並非有大量人馬近期走動,我認為這不過就是百花縣的執法隊和一群勇兵。”


    邊上大漢猛拍了一下腦門道:“對對對,書生說得對。”轉後有疑惑的道:“那不還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不然怎麽會有人在這堵我們?”


    書生接著道:“隻有兩種可能。”


    甘長虹不解:“還請先生教我。”


    書生:“小少爺言重了,第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想看看朝廷會不會對長河郡甘賀天下手,如果下手的話,怕是要空出一大片的位置來,人人都可升官發財,以此來推,多半是這百花州州府華之一所為。”


    大漢又問道:“那第二種可能呢?”


    書生苦笑回道:“那就算我們運氣好,消息還未傳開,他們還不知道,隻是剛好最近這裏發生過重大案件,又或者和南越起了什麽衝突。”


    書生不愧是上京左丞門客,已經將事情原委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但是沒有十成的把握那是會死人的,所以一群人原地待著也沒有動。


    甘長虹皺眉道:“先生說的是,隻是這個節骨眼上,我們沒有十成的把握萬不可貿然行動,如果又這樣幹耗著上京的密探們怕是很快也能找到這裏,到時真是插翅難逃了。”


    書生:“小少爺勿慌,這裏的人都沒見過我們,我們可以先去打探一下消息,隻是需要小少爺在這荒郊野嶺待上一陣了。”


    甘長虹點頭道:“也好,隻是派誰前往?”


    邊上幾人聞言都應道,表示願意前去。


    書生笑著搖頭道:“他們去我不放心,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大漢拉了他一下,想說什麽,但又知道自己腦袋瓜不行,也沒說什麽:“注意安全。”


    書生卸下了雙劍,又用泥巴摸了下身上做了點偽裝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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