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爺兒仨麵前多了一個箱子,箱子裏麵是二十萬塊錢。


    是光頭女給的。


    胖子拒絕過,但被光頭女一口回絕,光頭女的原話是:錢給你們了,我想要的人回不來,你們再把錢還給我,同時,一人給我一根手指頭。


    我能怎麽想?


    我恨不得掐死胖子,倒黴催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人家本來就想砸個攤兒,你說你惹禍上身,難道你長著六根手指頭啊?


    唉,說什麽都晚了,我就應該看出來,光頭女……能留光頭的女人,能是啥善茬?


    “大爺,這事兒……你怎麽看?”我問百般配大爺。


    大爺捋著胡子,笑道:“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間造孽錢!”


    喲,又開始裝了?你說這句話,人家郭德綱同意了嗎?


    “這錢,我拿了,完不成所托,我給你就是了,你還想取我首級……門都沒有!”


    “大爺,人家不是想取你首級,是取你手指!”


    “那也不行,一個女人而已,一個光頭女而已,哼,我小時候玩躲貓貓,還沒有誰能找得到我呢!和我玩兒,你還嫩!”


    我這麽一咂摸嘴:“大爺,你這是想逃?”


    “要不然呢?火拚嗎?別說那五個保鏢了,就是光頭女親自上手,你覺得我能打過她嗎?”


    “你躲……躲得了初一,躲得過十五嗎?”


    “我還能活幾年啊?我帶著這二十萬遠走天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誰也管不著!”


    我有必要提醒大爺一句:“哎,大爺,這二十萬是咱仨的,不是你自己的,平均來說,你隻有六七萬,值得你浪跡天涯嗎?別說天涯,就這點兒錢,去三亞都待不了幾天!”


    大爺一眼萬年,眼睛眨了又眨,似乎被我一言中的。


    我寬慰他道:“雖然去三亞待不了幾天,但在“始於足下”可以辦十好幾張年卡,夠你餘生用的了!”


    “始於足下?”


    “昂,就是老廣場小胡同那家足療店,聽說那裏的技師與你年齡相符,多有共同語言呐!”


    “滾犢子!那裏就沒有五十以下的技師!”


    “行了你倆!”胖子有些暴躁,“別瞎扯了,為今之計,隻有先把周丁華擺平,然後擺平光頭女,我承認我可能看走眼了,我以為她是個女憨憨,誰知道是個鐵憨憨,這一腳,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我一人散了一顆“白將軍”,吐一口煙:“這一箱子錢怎麽辦?放誰那裏?”


    大爺雲山霧罩:“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啥意思?扔大馬路上唄?”


    胖子把箱子遞給大爺:“大爺,交給你吧,事成之後,再說!”


    大爺提起箱子,上了三輪車,一言不發,揚長而去。


    連起碼的客套都沒有。


    看著大爺遠去的背影,我仿佛看到我的肉包子被狗叼走了。


    “胖子,你就那麽放心把錢交給不是那麽熟悉的一個大爺?”


    “放心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現在濱城這房價,他的立錐之地還抵不上二十萬?”


    哎,有道理!


    “那你知道他住哪兒嗎?”我問胖子。


    胖子迷茫看著我:“他……不是你大爺嗎?你不知道住哪兒?”


    我堅定道:“不隻是我不知道,就連我真大爺都不知道!他倆擺攤認識的,百般配也是第一次去我大爺家!”


    “不能吧?這大爺……不像是……”


    “胖子,你仔細看看我,像是嫌貧愛富、見利忘義、貪財好色的人嗎?人不能隻看外表!”


    “可是……你長得確實像那種人!”


    “我潮……你就吉祥高照,自求多福吧!不是我不信任大爺,是真的沒人知道大爺住在哪兒!”


    “淩淩發,別忘了,周丁華這個局可是百般配大爺給咱設計的!”


    “哎,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大爺不是給咱準備了錦囊妙計嗎?”


    胖子一拍腦殼,趕緊從兜裏掏出大爺塞給他的紙條,作為錦囊,紙條外麵包裹著一個扇貝殼。


    古有陳勝吳廣魚腹藏書,今有我大爺扇貝裹妙計,真他媽嗚呼哇塞!


    胖子打開紙條,上麵是一行字:女人,白月光會館,聯係方式……


    我和胖子麵麵相覷,大爺真是有心了,居然留給我們如此重要的線索。


    “你還覺得大爺可能是騙子嗎?”胖子問我。


    我義無反顧:“怎麽可能?大爺一臉忠厚,把二十萬放他那兒,說不定取回來的時候大爺還得往箱子裏放一百塊錢的利息呢!”


    胖子吐了口唾沫捋了捋自己的頭發:“走吧,去會會那個女人!”


    白月光會館,不咋出名,反正我和胖子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家ktv。


    這家店深藏在一處紅燈酒綠的胡同裏,小胡同花裏胡哨,霓虹燈閃爍不停,既有情趣用品店也有成人按摩……不對,是盲人按摩,既有賣襪子內褲的,也有擺攤賣雞蛋灌餅的。


    空氣裏遊離著絲絲縷縷的刺鼻香水味兒,路上隔三差五,有妖豔女子你來我往。


    此情此景,估計我們是找對地方了。


    “我去買個雞蛋灌餅,你給那女人打電話。”我告訴胖子。


    “你也給我帶一個,加腸加蛋加小五子!”


    “還是我給那女人打吧,你去買!”


    “小氣吧啦!”說完,胖子掏給我十塊錢。


    親兄弟,明算賬,尤其是我沒錢加腸加蛋加小五子的時候,兄弟怎麽可以加呢!


    兩個雞蛋灌餅剛灌上蛋,那女人便出現在了白月光門口,她左右瞧了瞧,見是我倆,臉上立馬上了淫……而不蕩的笑容。


    女人走路一搖一晃,加之前凸後翹,再加上她工作的環境,不得不讓人渾身發熱啊!


    唉,可惜啊,我兜裏沒二百塊錢!


    “兩位大哥,來啦!進來啊,在外麵幹什麽!”


    我開口便道:“哦,我倆就在外麵蹭蹭,就不進去了……”


    話音未落,胖子深深鄙視了我一眼。


    胖子穩住女人:“方小姐,我們還是借一步找個方便的地方說話吧!”


    “借一步?去哪兒?”


    我問賣雞蛋灌餅的大嬸:“嬸子,您這馬紮能坐嗎?”


    嬸子一口河南話:“中中中,就是給買餅的人坐的。”


    女人臉色一沉,一屁股坐在馬紮上:“這還真是借一步說話,兩步都沒走出去。”


    我把雞蛋灌餅遞給胖子,這樣的女人除了用錢,估計啥也不好使。


    女人姓方,胖子叫她方小姐是對的,不過這個小姐可以理解為貨真價實的小姐。


    “方小姐,昨晚的電話是否還記得?”


    女人搖了搖頭:“忘了!”


    你看看,誰讓你沒二百塊錢光顧人家的,但凡有這個錢,光顧一下人家,絕不能是這個反應。


    早就在床上和你嗯嗯啊啊的說了。


    胖子點點頭,從兜裏掏出二百塊錢:“記得不?”


    女人立馬喜笑顏開,一把抓過二百塊錢:“記得,記得,大哥,我的電話有效果了?”


    “對,現在大哥還想請你幫個忙。”


    “有話快說,有……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大哥有話就說,別客氣。”


    這女人可以,不和錢有仇。


    “計劃有變,我想讓你去幫忙解釋,說自己打那通電話是個誤會,按錯了電話號,打錯了人,請求人家原諒。”


    “這……”女人嘴巴一翹,顯然要坐地起價,“大哥,人家不會打我吧?”


    胖子又開始掏兜,這次是五百。


    大爺的,怎麽從來沒見他對我出手如此闊綽。


    “就麻煩方小姐了!”


    女人哈喇子都快出來了,將五百塊大洋塞進口袋,一把抓過胖子的手:“大哥,咱啥時候做?”


    嗯?做?


    女人紅臉道:“做……做事情……”


    這是職業病啊!


    胖子伸出一個巴掌:“你等我們的電話,到時候我們來接你,方小姐,事成之後,還有五百!”


    女人都快爽死了,估計平時要掙這千了八百,不得爽死四五個男人才能賺到。


    “大哥!”女人又抓住胖子的手,“說實話,雖然我在這種場合上班,但我平時大部分時間還在守身如玉,我至今還保留著我的第……第一百次初夜,大哥如不嫌棄,妹妹我願意鞍前馬後……或者床前床後……或者你前我後,隻要能見到大哥,我不求名分!”


    胖子像吃了一口蒼蠅,惡心的說不出話。


    我橫插一腳:“哎,妹子,你看他的座駕,二手的摩托車,你覺得他能是啥暴發戶?就這千八百塊,都是找人借的!”


    女人看了一眼胖子的車,再次打量我倆一番,摸了摸嘴:“那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兩位大哥有錢了,隨時來找我,我給你倆隨時留著鍾!”


    女人走了進去,帶走了胖子七百塊錢。


    胖子道:“戲子無情!”


    我道:“婊子無義!胖子,咱們不應該把這個女人帶到周丁華和他太太麵前,然後一番慷慨激昂解釋嗎?解釋完,咱這活不就完事了嗎?”


    “你傻啊?你忘了百般配怎麽說的繞口令了?問題的關鍵是找到關鍵的問題,我們把這個女人帶過去,她解釋完了,周丁華和他太太能相信我們吧?怎麽證明我們不是隨便找了個女人糊弄他們?”


    “這……我們是找了一個隨便的女人,但我們可不是隨便找了一個女人呐!你這麽說,還得要證據?把兩位大爺請了去?”


    胖子搖頭:“不行,大爺也是我們這邊的,我們需要客觀證據,拿出來以後讓對方不得不服!”


    “說的和真的似的,我們有嗎?”


    胖子指了指我的口袋:“咱們不是還有一個錦囊妙計嗎?”


    我潮,一天用倆?


    “大爺可就給了咱倆哈!”


    “留著有啥用?周丁華就給咱三天時間,你第四天還用得著嗎?”


    哎,是這麽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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