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之前皇子之間的爭鬥也有他的手筆,他的目的是弄死或弄殘所有可能的威脅,九皇子就能順理成章的登基。


    我隻是奇怪,我們顧家向來中立,不參與任何黨爭,哪個皇子繼位都與我們無關,史懷仁為何要針對顧家布置那麽大一個陰謀呢?”顧昔疑惑道。


    楚昭也不明所以,隻道:


    “你小心一些,我倒不怕他們栽贓,畢竟有竊聽器在,他們在明,我們在暗,就怕他們用其他陰損的手段害你。這些日子我都住在你的侯府,保護你!”


    雖然顧昔不需要楚昭的保護也能應付,但心裏還是很高興。


    “有阿昭在身邊,我無所畏懼!”


    楚昭嘴角微微上揚,忽然就說道:


    “紅豆可以做成紅豆泥, 土豆可以做成土豆泥,那你知道你可以做成什麽泥嗎?”


    “什麽?”這話題轉換的令顧昔猝不及防。


    “我愛你。”楚昭說完,自己的耳朵根先紅了。


    啊啊啊啊啊啊!


    為什麽要給楚昭看她手機裏的言情小說?這土味情話說得——


    好羞澀!


    剛邁了一條腿進門的林曉軒:“嘔……”


    年紀輕輕,怎麽油膩成這樣,惡心死他算了!


    偏那個傻大姐,還一臉甜蜜的笑,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


    最近看言情小說上癮的楚昭,就跟解鎖了新大陸一樣,但凡他覺得能討顧昔開心的土味情話,都摘抄下來,寫了滿滿一本了。


    晚上,顧昔睡不著,索性就聽了聽白天去周清和章殊府外收取的錄音。


    自從鎖定了仇家是史懷仁後,她對另外兩個就不怎麽關注了。


    但是今晚,她除了聽到章殊收受賄賂,與小倌胡混的錄音外,居然還從周清這裏聽到一件令她震驚無比的事。


    周清是都察院監察禦史,有監察百官之責,申昆下獄後,皇帝下旨,由周清負責審理申昆一案。


    朝廷總不能以一個賭約為由,殺了申昆,總要查出他的罪行。


    周清審完案子,回府之後,跟他的隨從談及了此事。


    “周安,今日審訊申昆,他受刑不過,胡言亂語的時候,說有一種藥,可致人瘋癲,時間長了還會令人喪失所有記憶,形同癡兒。


    你有沒有覺得,他說的這種症狀與雲清的症狀一模一樣?”


    雲清?這名字好熟悉,顧昔總覺得哪裏不對,直到周安的聲音傳來:


    “大人,顧大將軍這半年,確實越來越沉默了,原先還能說幾個詞,比如吃飯、睡覺、如廁等,可現在,一整天都不會說一個字。”


    顧昔的腦中轟然炸響。


    雲清!顧大將軍!可不就是原主的父親顧雲清麽?


    從來都隻有顧昔讓別人震驚,這回換她被雷得外焦裏嫩。


    “唉,都是老夫的錯!”周清道。


    “大人,您別這麽說,您已經盡力了,這半年,您四處求醫,府中積蓄都花去了大半,顧大將軍若有所知,定也是感激您的。如今既然申昆知道此藥,不知可有解藥?”周安道。


    周清道:“今天老夫逼問申昆,他對誰下過這種藥,有沒有解藥,結果他暈死過去,再醒來後,就咬緊牙關不肯說了。”


    周安道:“小的挺納悶兒,顧大將軍那時已經入獄,沒幾日就要問斬,誰會在那時對他下藥呢?申昆不過是欽天監監正,與顧大將軍何仇何怨?”


    周清冷哼一聲:


    “最近朝堂之上甚是熱鬧,老夫一直冷眼旁觀。這個申昆是史懷仁的人,史懷仁是九皇子的外家。


    照理說,史懷仁要為九皇子鋪路,應該拉攏朝臣才是,不該與顧家為敵,所以老夫也不敢肯定,顧家一案,到底有沒有史家的手筆。”


    周安沒有接話。


    周清又道:“明日老夫休沐,你去安排一下,我去莊子上看看雲清。”


    周安道:“是!”


    這段錄音聽完,顧昔腦中空白了好一陣才回過神。


    顧大將軍還活著,這怎麽可能?


    他不是被當眾砍頭了嗎?


    顧老將軍和顧大將軍砍頭,還是周清監斬的。


    難道說,周清做了李代桃僵之事?


    可是,他為什麽這麽做?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而且,顧大將軍還活著,那顧老將軍呢?


    顧昔滿腹疑問,但是又不能衝到周清府上去問,隻能暫且忍下,明天,她準備跟蹤周清去看看情況。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顧昔就打扮成一個普通百姓的模樣,扔在人群裏都分不清的大眾臉。


    她沒有走正門,悄悄翻院牆離開鎮西侯府,來到周府外麵,找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才看到周府的門開了,周清帶著周安,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頭戴大大的草帽出了門。


    他們用的馬車也很普通,沒有周府的標記。


    待他們的馬車啟動,顧昔就悄悄跟了上去。


    周安十分警惕,一路上都在東張西望。


    好在顧昔輕功好,總能躲藏過去。


    馬車從南門出京,離京後,周安加快了馬車的速度。


    顧昔既怕跟丟,又怕被發現,一路施展輕功,在路旁的林子裏飛奔。


    又行了大約一個時辰後,顧昔累得氣喘籲籲,馬車才終於停在了一座莊子前。


    周清下了車,走進莊子。


    顧昔擦了把汗,躍上一棵大樹,拿出望遠鏡,觀察莊子裏的情況。


    周清進了院子後,進了屋子,正當顧昔糾結要不要冒著暴露的危險跟去屋子那邊時,就見周清從屋子裏出來了,還指揮著兩個仆人抬著一個躺椅。


    躺椅上有一個穿著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他瘦骨嶙峋,麵容憔悴,眼神空洞無神。


    周清讓人把躺椅放到一片樹蔭下,他則親自拿了一把梳子,給那躺椅上的男子梳理散亂的頭發。


    顧昔心中大驚,這人瘦得幾乎脫了形,跟原主記憶中的威風凜凜的父親相差甚大。


    但還是能從那眉眼中瞧出幾分顧大將軍的影子來。


    顧昔戴上耳機,收取錄音,就聽到周清一邊給顧雲清梳頭,一邊絮絮叨叨地說:


    “雲清,你的妻兒在西北,我去看過了,她們過得很好,你若能聽到老夫的話,就多吃些飯,早些養好身子,才能與她們團聚……”


    雖然這是原主的父親,但不知為何,顧昔紅了眼眶。


    她們顧家尚未平反昭雪,顧昔的身份還不能暴露,她決定等周清離開後,再進去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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