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昔思索了一會兒,冷笑一聲,道:


    “武馳將軍,既然你如此坦蕩,又何懼與魯格爾對質?少將軍,末將去把魯格爾押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隻要做了,總會留下證據的!”


    顧昔說完,就忍痛一步一步走出了營帳。


    沒過多久,兩名兵士抬著魯格爾,跟在顧昔的後麵走了進來。


    魯格爾雖然麵色慘白,但人是清醒的。


    顧昔朝楚昭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問話了。


    “魯格爾,你可認識旁邊的人?”楚昭問道。


    魯格爾艱難地轉過頭,看了武馳一眼,用突厥語回道:


    “認識,他是你們西北軍的將領武馳。”


    在場的千夫長們,有一半是懂突厥語的,他們還給不懂的那幾個翻譯了一下。


    楚昭又問,“哦?那你倒是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魯格爾冷哼道:“這個貪財的家夥,我隻不過送了他兩箱金子,他就答應助我救出突厥王室。”


    武馳一聽,心裏不由得暗罵他的親兵,明明他隻收到一箱金子,八成是那個小崽子截留了一箱。


    但他肯定抵死不認的,朝著魯格爾咆哮道:


    “你個突厥雜碎,少血口噴人!本將軍從未收過你所謂的金子!”


    那些金子,他早就轉移走了,沒有證據,僅憑一個突厥俘虜空口白牙的誣陷就想定他的罪,沒門!


    魯格爾聲音雖虛弱,但仍舊強撐著身體破口大罵,


    “你這個不講信用的狗東西,收了老子的錢不認,還要殺老子滅口,老子咒你不得好死!”


    顧昔當然知道他不可能承認,因為這個所謂的魯格爾的供詞,本來就是他們編出來的,隻是沒想到,居然無限接近了真相。


    楚昭指著兩個千夫長道:


    “李棟,周義,你倆帶人去搜一下武馳的營帳,看有沒有什麽證據!”


    兩人領命出去。


    周義對突厥俘虜說的話自然是不信的,邊走還邊發牢騷,


    “武將軍不過是想殺個俘虜而已,少將軍也太小題大做了,大半夜的,鬧得全軍都不得安生!”


    李棟製止他道:“別說了,我們執行命令辦事即可。”


    他倆帶人去了武馳的營帳搜查,武馳神色淡定,嘴角露出一抹嘲諷。


    蠢貨,都過去這麽久了,誰還會把證據放在自己的營帳等著被搜查?


    待會兒李棟和周義空手而歸,他就該朝少將軍要一個交待了!


    然而沒等多久,李棟和周義就匆匆忙忙跑進了大帳,身後的小兵抬著兩個大箱子。


    “稟少將軍,我等在武副將的營帳下,挖出了兩箱金子!”李棟邊說,還憤恨地瞪了武馳一眼。


    周義就更憤怒了,武馳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他對武馳一向敬重有加,他怎麽也沒想到,武馳居然真的是叛徒!


    軍中的漢子愛恨分明,剛才對武馳有多維護,現在就有多痛恨。


    小兵把箱子放在地上打開,裏麵全是黃澄澄的金元寶。


    箱子上雖然沾著泥土,但能看出來是突厥製式,上麵還雕刻有突厥文字。


    那必須是突厥的啊,這可是顧昔從突厥國庫抄來的。


    武馳心裏“咯噔”一聲,臉色大變,難以置信道:


    “這不可能!”


    他確定他從未見過這兩箱金子,哪怕他確實收了魯格爾的賄賂,可那箱子,比這小多了。


    “人贓並獲,武馳,你還有何話可說?”楚昭站起來,睥睨著地上的武馳。


    武馳憤怒又驚恐的目光從楚昭和顧昔臉上劃過,突然發瘋般大笑道:


    “是你!你們栽贓於我!”


    顧昔聳了聳肩膀,臉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得瑟,仿佛在說,對呀,我就是栽贓你,有本事你咬我啊!


    對於通敵叛國,殘害同胞的敗類,講什麽道義啊,就得用手段弄死他。


    世上總有許多為非作歹之人,因其手段高明,旁人找不到證據,就隻能任由惡人逍遙法外。


    但這些,在顧昔這裏不好使,哪怕沒辦法讓武馳認罪,她也會想辦法殺了他的。


    “武馳,本將軍念在你過往戰功的份上,不願對你動刑,但如今你犯下的是死罪,證據確鑿,我也隻能把你移交兵部了。”楚昭麵沉似水。


    還有幾個對武馳忠心耿耿的千夫長,見此情況,猶豫了一下,還是向楚昭求情道:


    “少將軍,此事或許有隱情,不如等大將軍回來再作定奪。”


    顯然,他們是覺得楚昭太年輕,太過武斷,萬一武馳是冤枉的呢?


    這個時候,李棟咬了咬牙,上前拱手道:


    “少將軍,末將願作證,昨晚末將兩次向武副將稟報前方可能有戰事,但是武副將一拖再拖,有延誤軍機之嫌!”


    李棟此語一出,眾皆嘩然。


    這些千夫長之中,李棟的能力最強,一直是武馳的左膀右臂,是武馳最信任的人,他此時這麽說,必然不是無的放矢,那些心存猶豫的千夫長們頓時不再吭聲,心裏對武馳背叛之事,多了幾分相信。


    武馳震驚地看向李棟,掙紮著大罵道:


    “李棟你個狗雜碎,本將軍待你不薄,你居然為了討好楚昭這個黃毛小兒,作偽證誣蔑老子!”


    眼看他要站起來,陸小伍和吳大江用了點力,把他死死摁在地上。


    武馳趴在地上,仍在叫囂:


    “楚昭,你這黃毛小兒!老子為你們楚家軍征戰多年,你卻嫉賢妒能,欲置我於死地!老子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們!”


    楚昭居高臨下,朗聲道:“武馳,你通敵叛國,鐵證如山!狡辯無用,我勸你早早認罪,也免受皮肉之苦!”


    武馳一邊掙紮,一邊破口大罵,顧昔嫌他罵得太難聽,從魯格爾的擔架上取出那根電棍,輕輕地往武馳身上一戳。


    “啊啊啊!”武馳隻覺身上一股電流通過,疼得他全身抽搐,很快就翻著白眼,罵不出聲了。


    顧昔收回電棍,用棍尖指著武馳,指尖一點藥粉輕彈而出。


    這種藥粉不致命,隻是能讓人在情緒激動之時,難以控製內心的想法,激動之下,或許很多真實想法就能脫口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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