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維在學院剛剛打開局麵的時候。


    距離學院隔了大半個東大區的竹蘭,理事長的私人住宅中,洪麗麗和6個跟著她一起在竹蘭下車的同學,已然成為了白梨的座上賓。


    其實不管朱龍在列車上說了多少遍李維說話的話,她都還是有些懷疑,竹蘭這座城市的理事長,那位齊妙妙尤其之前還在學院上過學,她怎麽可能會幫助他們,成為他們的助力。


    但本著對李維的絕對信任,在來到竹蘭後,短暫的休整了兩天,她就想辦法私下找到了這位總攬竹蘭大權的理事長。


    她們從一開始的警惕接觸,到後麵大概了解了對方的立場,到現在已經完全敞開心扉,幾乎無話不談經曆了大概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中,洪麗麗確定了李維說的沒錯,這個身居高位的“齊妙妙”居然真的是個階級背叛者!


    這簡直讓洪麗麗感覺不可思議,也對李維更加的好奇起來,根本想象不到,他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而白梨也是更加驚奇了。


    關於學院的特招生搶走了鑰匙從學院逃脫的事情,當然也傳到了竹蘭。


    中央已經給竹蘭下了政令,要求必須對這些逃走的特招生進行追緝,不惜代價且死活不論。


    在學院的身份本來就是特招生的白梨,對於這些逃出來的學生,當然是天然就抱有同情的。


    可她一開始也沒覺得自己能在這上麵幫的了什麽忙,竹蘭的事情就已經夠她頭疼的了。


    雖然她頂著齊妙妙的名頭上位了,可在李維屠戮光了整個蘭亭的情況下,地主的勢力是被極大的削弱了,白梨自己也沒有了任何親信可言,她也沒法培養親信。


    按照李維一開始和她聊過的決策,對那些地主家族進行分化,已經是她單個人利用自己的權威能做到的極限了,後麵還想要繼續打壓直至消滅這些地主,想要依靠她自己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就在這令她焦頭爛額的情況下,洪麗麗帶著人出現,並且直接找到了她。


    白梨對此驚訝到了極點。


    她一開始以為洪麗麗別有目的,但隨著深入了解,才真正相信她確實是想要幫助自己,在竹蘭這座城市徹底消滅地主的存在。


    對此洪麗麗也有著屬於自己的一套解釋。


    她嚴格遵守了李維的交待,並沒有吐露出一絲一毫關於他的信息,隻是表示,是在來到了竹蘭後,從她對那些地主的決策中看出了她的真實想法,所以才覺得她們是同路人。


    白梨對這樣的解釋將信將疑,但並沒有把懷疑立即表露出來,而是在確定了兩人都有共同的目標後,怎樣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竹蘭如今的情況,確實沒有辦法像太陽那樣,讓下麵的農戶聯合在一起進反抗,但這也不意味著,農戶們什麽都不需要去做,就等著被拯救。”


    洪麗麗一本正經的說道。


    “人就算活的再麻木,也會懂得反抗,知道鬥爭。隻是這一切都需要有人來進行組織和領導,不然他們被分隔在各個鄉村,平時根本沒有辦法串聯,也就形成不了有效的力量。”


    “現在您在上層已經做的足夠了,把那些地主家族的勢力進行分割,原本竹蘭的72家大地主,如今被分割成了將近500家,他們的勢力被嚴重分散,這就是最好的局麵。”


    洪麗麗在給白梨講解著如今竹蘭所麵臨的局勢,白梨聽的很認真,坐在她身邊翹著二郎腿的小白也是一副搖頭晃腦的樣子。


    “既然上麵的條件已經做足了,那唯一欠缺的就隻有下麵了。我可以去下麵的鄉村進行串聯,盡量把農戶們都組織起來,給他們掃盲,讓他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出反抗,又要為什麽而反抗。等到我聯係到的人足夠多以後,您在上麵也可以給我們創造一個合適的時機,那我們就可以對這座城市動手了!”


    她對白梨表現出了足夠的尊敬,因為在洪麗麗看來,一個自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居然會如此的同情下麵底層農戶,願意背叛自己的家庭和階級來改變這個城市,確實該讓她尊敬。


    白梨在聽到了洪麗麗的話後,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之前不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而是手下真的沒有人用。


    龐明隻能去幫她在上麵做一些髒活,下麵的事根本不能交給他,而現在她終於有人可以放心交底了。


    “我相信你,麗麗,你盡管去下麵做吧,不管有什麽麻煩,我都會能在這裏幫你擺平!”


    她也做出了承諾,竹蘭理事長的身份,就是白梨最大的依仗,即使那些地主們掌握著這座城市幾乎全部的土地,也必須要承認她的領導和統治。


    洪麗麗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有了白梨的幫助,竹蘭的局勢比她原本想象中的要好多了,想到這,她又不由得露出了擔心表情。


    “也不知道江琪和朱龍他們,有沒有到太陽。”


    太陽,耀光與餘光的分界。


    兩個穿著鬥篷,帶著兜帽,遮蓋住了全部麵容的身影,正在穿過碎石灘的風沙,冒險經過勞工和軍政府的交戰區。


    在長途跋涉了一夜後,終於在天色接近蒙蒙亮時,兩人抵達了勞工建立在最前線的哨卡。


    江琪有些怔怔然的抬頭看向了那被建立起來的水泥哨塔,以及裏麵各種各樣新建的樓房。


    “餘光.真的徹底變了樣,以前從來都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看到這樣的建築。”


    朱龍也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築,他的老家隻是一座小地下城,卻也有勞工,所以他很清楚正常情況下,這些底層生產者所居住的房子是什麽樣的,基本都是些木棚屋,像這樣的磚瓦房根本就不可能出現。


    “我們不能先和這些勞工接觸,餘光也不是鐵板一塊,一旦有人把我們出現在這的消息傳了出去,那就壞事了。”


    聽到朱龍的話,江琪也點了點頭,對這樣的決定並沒有什麽異議。


    “那就先想辦法找到李銘所在的位置,我們單獨去找他。”


    他們確定好了接下來的方案,就避開了這座勞工哨卡,在餘光的腹地混入了到了勞工社區中。


    而此時真正到了這裏,江琪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整個餘光在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所發生的巨大改變,不光僅局限在建築物上。


    所有勞工們的精神風貌都有了極大的改變,以往在白天的時候,勞工社區基本看不到幾個人,壁壘場區的工作格外繁重,隻有在下工後,才能讓這裏變得有人煙起來。


    而現在,即使在白天也能看到不少勞工在社區內進行著各種工作,清潔街道、給獨居的老人發放物資、帶著年幼的孩童送到學堂他們臉上都之前江琪從來都沒見到過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一個身上穿著打補丁的抹布衣服,臉蛋卻格外幹淨的男孩手裏拿著一根糖,蹦跳著從街頭跑到巷尾,時不時還往另外一個巷子探頭觀察,顯然是在和夥伴在玩。


    而這一幕,卻讓江琪鼻子一酸,眼淚都忍不住掉了下來。


    這讓那個原本還美滋滋坐在階梯上,撥開的糖衣,準備吃著糖等著夥伴來抓他的男孩都嚇了一跳,他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的把那根糖朝著江琪的嘴邊湊了湊。


    “叔,你你吃糖?”


    江琪抹著眼淚,就這樣一邊搖頭,一邊卻又下意識的張嘴把男孩的糖吃進了嘴裏。


    這讓朱龍都看無語了,他的那張麵癱臉上對男孩露出了一個勉強能被稱作笑的笑容,接著就一把將蹲在地上的,那個搶小孩糖吃的丟人貨色拉著拽走。


    “連老家小孩的糖你都搶!你還是個人!”


    “嗚我就是心有感觸.”


    作為如今整個勞工反抗軍的領袖,李銘所在的位置並不難找。


    朱龍和江琪一直等到了黑天,才一起靠近了那守備森嚴的住宅。


    對於他們兩個已經成為一階科學家的人來說,想要潛入進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好在朱龍所掌控的規則十分擅長應對這種情況。


    所以很快,他們就在房間內找到了李銘。


    作為整個勞工的領袖,他所居住的地方雖然有多人進行戒備,但內部裝飾和陳設卻格外簡樸,和之前李維剛找到他時幾乎沒有什麽兩樣。


    而在江琪和朱龍把熟睡中的李銘叫醒的時候,李銘顯然被嚇了一跳,但又是一副滿臉決絕早已做好準備的樣子!


    他立刻從枕頭下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自己的額頭,死死的瞪著兩人。


    “別想拿我作為要挾,勞工中我早就已經選好下一個領導者了,我被抓後,會有人帶著其他人進行拚死抵抗!”


    看著他的動作,江琪顯然也被李銘的動作給嚇到了,他連忙將手中拿著的燈光照在了自己臉上。


    “李叔!是我啊!小琪!當時我媽在猶豫要不要把我送到學院,還是你拍板做主的!”


    李銘這個時候也才看清江琪的臉,他人當場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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