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做,騙他給愉嬪和如懿生孩子的?


    他為什麽要給如懿和珂裏葉特氏生孩子?


    五阿哥之前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在弘曆的腦海中炸響——海蘭,讓永琪叫如懿……阿瑪!!!


    弘曆驚呆了,震驚過後,便是暴怒:“放肆!你們都放肆!”


    進忠忙跪下請罪,禦攆也趕緊停下,所有人,隻要是不抬轎攆的,全都跪趴在了地上。


    如懿驚呼一聲:“皇上,您怎麽了?您息怒!”


    弘曆猛地轉頭看向如懿,腦海中閃過她跟海蘭的點點滴滴,臉色陰沉如水。


    永琪被他攥緊肩膀,又疼又怕,驚懼得哭了起來。


    進忠忙道:“皇上息怒!皇上!五阿哥嚇壞了,奴才帶五阿哥去找太醫!”


    如懿被弘曆看得渾身發涼,下意識攥緊了惢心的手臂。


    惢心悶哼一聲,臉色慘白。


    李玉忙道:“太醫應該馬上就到翊坤宮這裏來了,進忠你別折騰五阿哥了!聽說嫻貴妃娘娘怕你出事,特意請了江太醫在翊坤宮呢,還是先去翊坤宮,讓江太醫給五阿哥和你都先看看吧!”


    這句話,一下子就把如懿跟三寶追殺進忠的事撇開了關係。


    如懿趁機高聲道:“皇上!您再生氣也得顧著您和五阿哥的身體啊!臣妾會擔心的!”


    進忠狹長的狐狸眼中劃過一絲譏諷。


    他這師父的確是厲害,一句話就能將如懿摘幹淨,隻是可惜了,事關綠帽子,再摘也不可能幹淨了,還會把皇上的憤怒吸引到他自己身上。


    弘曆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一腳踹向李玉的肩膀,直接將人踹翻了個跟頭:“朕都不知道嫻貴妃叫了太醫,你倒是清楚得很!”


    其實他雖然厭煩李玉插嘴,但哪裏就到了暴怒的地步?


    隻是自己的兩個妃嬪陷入桃色流言裏,他總不能暴喝自己戴了綠帽子,隻能拿李玉來撒氣。


    李玉翻倒在地,肩膀痛得仿佛脫臼了,卻不敢嚎叫,一骨碌爬起來請罪:“奴才不敢,皇上恕罪!隻是恰巧聽見了伺候貴妃娘娘的宮人們提了一句,奴才也是太著急五阿哥了!”


    餘光看到進忠正連連跟他使眼色,他意識到,進忠剛剛稟告的話,恐怕極其嚴重。


    他顧不上疼痛,碰碰磕頭:“奴才知錯!皇上恕罪!”


    如懿又氣又惱,眼睛蓄滿了淚水:“皇上到底是怎麽了?您這是打的李玉,還是臣妾的臉?”


    弘曆直勾勾盯著如懿,見如懿滿臉茫然和傷心,這才壓下心裏的怒氣,對李玉道:“將地上的這三個拖上,立刻去翊坤宮!”


    他倒是要看看,是誰給了海蘭這樣大的底氣,竟然敢讓三寶等人誅殺他的禦前太監!


    如懿嗎?!


    他們前腳才剛到翊坤宮沒有多久,後腳,小太監已經帶著幾個腳程快的年輕太醫們過來了。


    李哲擠在太醫堆裏,先瞄進忠的臉色,見他站得還挺直,就立刻撇開臉低著頭,不動聲色地瞄著五阿哥,耐心等待著時機。


    海蘭匆匆過來接駕:“嬪妾見過皇上……”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永琪立刻尖叫出聲:“額娘不要殺我!我聽話!我可以再吃朱砂,我在冬天洗冷水澡,我願意叫嫻娘娘阿瑪!”


    他眼睜睜看著海蘭猙獰而來,臉上長出了黑漆漆的鱗片,仿佛一條陰毒的毒蛇,嚇得他臉色鐵青。


    海蘭又傷心又生氣:“永琪!你到底是怎麽了?……姐姐……”


    弘曆見她這種時候了,眼睛裏沒有永琪,反而巴巴地去看如懿,心頭一股邪火上湧,一腳踹在海蘭的膝蓋上:


    “不好好照顧皇嗣!當真是該死!”


    海蘭痛呼一聲摔倒在地,又驚又怕:“皇上恕罪……永琪,永琪你沒事吧?快讓額娘看看!”


    弘曆卻已經邁開長腿從她身上越過去,將永琪抱進大殿:“太醫!”


    幾個年輕太醫忙先上前,簡單把脈之後,彼此嘀嘀咕咕,都不敢在這時候冒頭。


    李哲勉為其難地開口道:“阿哥受了驚嚇,出了太多汗,最好趕緊換上幹燥的衣服,再多喝水,否則容易虛脫,病邪入體,到時候怕是要引發舊疾。”


    進忠忙去倒水:“這……喂快些還是慢些?”


    李哲立刻接過水杯,趁著背對眾人的時候,迅速將指甲裏的藥粉融入水中,連著把六根手指頭裏的藥粉都融完,已經給五阿哥灌了六杯水。


    等五阿哥稍稍消化,他又進行了兩遍小兒推拿,既是定驚安神,也是促進解藥的吸收。


    見五阿哥情況稍稍穩定,李哲鬆了一口氣,其他年輕太醫們也鬆了一口氣,感激地望著李哲。


    李哲自然而然地繼續捧著這塊燙手山芋:“微臣等先給阿哥先開個安神的方子,其他的,等院正大人他們到了之後,再為阿哥會診,更為穩妥。”


    弘曆見五阿哥確實是安靜了不少,隻是眼神有些發直,氣色卻比剛剛好多了,點點頭:“馬上熬藥。”


    “是!”李哲功成身退,正要退下,卻被如懿擋住了去路。


    如懿滿臉凝重肅穆,手裏攙扶著海蘭,用一種看透了凶手真麵目的目光,冷冷盯著李哲。


    弘曆揉了揉眉心:“如懿啊,先讓太醫給永琪看診,愉嬪的事,一會兒再說。”


    如懿沉聲道:“皇上,五阿哥這樣子十分奇怪,說不定是被人下毒了,臣妾不相信旁人,臣妾想請江太醫給五阿哥看看。”


    她清冷的目光掃過李哲幾個:“在洗清嫌疑之前,他們誰都不能離開,若有不妥,便應該立刻將他們全都送進慎刑司。”


    海蘭哭求道:“皇上!無論奸人說了什麽,嬪妾都是冤枉的啊!嬪妾卑賤之身死不足惜,可當額娘的,怎麽舍得自己的兒子被人害啊!”


    李哲略微頓了頓,噗通一聲跪下,驚恐求饒:“微臣等冤枉啊!嫻貴妃娘娘!我等小小太醫,怎麽敢謀害皇子啊!”


    其他幾個太醫也是嚇懵了。


    嫻貴妃娘娘是什麽級別的神醫啊,看一眼就說五阿哥中毒了?還說是他們害的!張嘴就要送他們去慎刑司!


    弘曆心裏不滿極了:“嫻貴妃,他們是太醫,不是你宮裏的奴才!”


    這一句話,說得太醫們略微放鬆,翊坤宮的奴才們卻是個個麵露菜色。


    偏偏如懿根本沒有察覺,堅持道:“事情涉及皇嗣,怎麽謹慎都不為過,皇上!萬一這些太醫當真是壞的,在永琪的安神湯裏做手腳呢?”


    幾個年輕太醫心裏直問候烏拉那拉氏全族,一點兒不敢含糊地都喊冤枉。


    弘曆皺了皺眉,卻還是按照如懿的話,讓江與彬來診脈。


    江與彬手一搭上脈搏,就覺察出一點兒不對勁來。


    五阿哥……這確實是吃壞了東西了。


    隻是這脈象變化莫測,恐怕是剛把解藥也給吃了。


    他心裏微微轉了轉,就大約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萬萬沒想到,令嬪娘娘竟然會出這麽一招圍魏救趙來救進忠公公——狠!太狠了!也實在是太過手段通天!倉促之下竟然就這麽算計成了!


    他故意多看了一會兒,瞧著脈象裏的病症散得差不多了,才道:“阿哥是受到了驚嚇,又心中過於悲慟,這才言語失調,情緒失控。”


    海蘭怒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永琪情況不對,江太醫你怎麽能說他好好的?你今天幾次替進忠說話,你們……是不是合起夥來害我和姐姐?”


    進忠咳咳咳嗽了兩聲,見眾人看過來,忙虛弱請罪:“奴才禦前失儀,皇上恕罪!”


    話音剛落,就忍不住歪了歪頭,吐出一口血來。


    他艱難道:“皇上,這不怪愉嬪娘娘責罰奴才太狠,都是奴才身體不好,咳咳,太不爭氣!”


    嘴裏說著話,唇角邊卻是又溢出了血跡。


    海蘭:“……”


    他這是哪裏學來的狐媚手段?!


    賤人!


    這是想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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