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許櫻桃的教育方針卓有成效。


    謝柏不僅在她經期期間會格外照顧她,此時還鑽進了灶屋。


    盡管家中完全沒有“君子遠庖廚”的陳腐規矩,但自從小花和薑大丫加入這個家庭後,謝柏就被剝奪了進灶屋的資格。


    當然,若是他非要進去,家裏人也並不會攔著。


    片刻後,他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褐色湯汁走了出來。


    許櫻桃還當如往常般是紅糖醪糟水,結果接過已經不算燙手的湯碗,頓時察覺出了不對勁。


    怎會有淡淡藥香?


    謝柏適時解釋:“這是上月我去鎮上,找文大夫開的四物湯,以當歸、白芍、川穹、熟地黃熬製而成,據說能補血調經,緩解女子痛經。”


    他說起這些時,神情自然,沒有絲毫的尷尬。


    許櫻桃舀了一勺嚐了嚐,微苦回甘,果然有股濃濃的當歸味。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端起碗來,一口氣喝了下去。


    剛放下碗,就見謝柏又攤開手掌,遞給她一粒用油紙包裹的飴糖。


    許櫻桃忍俊不禁:“這又不苦。”


    但她還是接了過來,剝開油紙,將飴糖放進了嘴裏。


    許櫻桃忍不住逗他:“你去醫館開這四物湯時,羅掌櫃和文大夫可有取笑你?”


    謝柏麵色如常地搖了搖頭。


    許櫻桃頓時覺得沒了樂趣,繼續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同時心裏忍不住吐槽,謝柏真是越大越不好玩了,沒勁。


    這孩子翻了年就滿十七歲,許是這一年讀書讀傻了,平時總板著張臉,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往好了說,這叫泰山崩於頂而麵不改色,但說難聽點,就是變成了個麵癱。


    許櫻桃懷疑他到了青春叛逆期,如今在犯中二病。


    畢竟她也是過來人,想當初她上高中時,也是看誰都不順眼。


    謝柏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是垂眸打量了她一眼,便迅速收回視線,眼中掠過一抹笑意,繼而將藥碗收進了灶屋。


    四物湯果然有效,還不到一個時辰,許櫻桃便又生龍活虎起來。


    連帶著看麵癱少年,都順眼了許多。


    臘月初,許櫻桃收拾收拾準備迎接即將洶湧而至的拜年大軍,結果萬萬沒想到,首先迎來的卻是噩耗。


    鄰縣有戶人家吃了她的辣醬,死了。


    全家五口人,死了四個。


    唯一的幸存者,因為牙疼,當天沒吃辣醬,因而躲過了一劫。


    “許鄉君,求求您救救我家老爺,您出什麽條件,我都答應您!”一個身著羅裙、頭戴金釵的貴婦人跪地痛哭道。


    許櫻桃認得這個婦人,是隔壁縣經銷商朱山的妻子邱氏。


    去年,這對夫妻還帶著兒女專門來村裏給她拜過年。


    朱山本就是瑞安縣的富商,自從和許櫻桃建立合作關係後,家中的資產更是翻倍增長。


    彼時,這兩夫妻還誌得意滿、神采飛揚,如今卻一個身陷囹圄,一個痛哭流涕,仿佛瞬間老了二十歲。


    許櫻桃趕緊將邱氏扶起來,問道:“邱夫人先別哭,你且同我說說,縣衙仵作可去驗過屍?當真是辣醬的原因?”


    邱氏搖頭,哽咽著回答:“許鄉君,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我家現在被官兵圍得水泄不通,幸虧我反應快,昨日從後門逃了出來,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爺!”


    她因為太過匆忙,又怕打草驚蛇,所以連一雙兒女都沒能帶出來,此時簡直心急如焚。


    雖然她心中對許櫻桃有所埋怨,畢竟辣醬是從南溪村進的貨,但此刻除了求助於許櫻桃,她已別無他法。


    許櫻桃當機立斷,決定讓春三娘陪她一同前往鄰縣,而張好女則留下保護薑氏等人。


    不知為何,許櫻桃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她對自家產品極其放心,問題肯定不會出在辣醬上。


    若真是辣醬的問題,那也必然是被人投了毒。


    然而,若是有人進行定向投毒還好說,最怕的是有人進行無差別投毒,那樣一來,死傷人數可能會更多。


    屆時,盡管官府不敢輕易為難她,但那些死者的親人,或是像邱氏這樣的合作商家屬,恐怕會跑到村子裏來鬧事。


    留個能打的在家,她也放心。


    臨行前,她向薑氏交代了一些事宜,比如在她回來之前,村子不要放外人進來,無論是不是來拜年的,一律攔在村外。


    她還讓謝柏寫信通知小師叔,隨時準備撈她,若洗不清辣醬的嫌疑,她保不齊也要蹲大獄。


    最後,許櫻桃拍了拍謝柏的肩膀,囑咐道:“你已經長大了,要好好保護娘和姨母,沒事最好,若有事也一定不要慌張,要穩住村裏人的情緒。”


    謝柏的麵癱臉難得露出了擔憂情緒,但為了讓大嫂放心,還是點頭道:“家中有我,大嫂放心。”


    交代完畢,許櫻桃便一頭紮進了馬車。


    一行人清早出發,直到天黑關城門之前,才趕到瑞安縣。


    城門守衛在見到她所持的鄉君令牌後,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放行,但仍迅速前去向縣令稟報。


    瑞安縣的縣令姓賀,此刻正為縣內發生的這起慘烈命案而焦頭爛額。


    一方麵,他急於破案,但朱山堅決否認自家售賣的辣醬有問題,而仵作的屍檢結果也暫時未發現任何毒素。


    然而,死者家屬卻一口咬定是辣醬的問題,他聲稱自己當日除了辣醬外,其他飲食與家中其他人完全一致,甚至願意以死來證明這一點。


    另一方麵,賀縣令深知此案若真與辣醬有關,必然會牽涉到那位許鄉君。


    而她背後的勢力之強大,絕非他這個小小縣令所能招惹。


    因此,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萬一真查出是辣醬的問題,他究竟是該去南溪村拿人,還是該幫著許鄉君遮掩過去?


    這些問題像一座座大山般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急匆匆地前來通報,說許鄉君已經進城了。


    賀縣令聞言,心中既驚又喜,連忙準備前去尋人。


    然而,他剛走出縣衙大門,就看見兩輛馬車停在了門口。


    緊接著,那位許鄉君便自己跳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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