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丫一怔。


    她曾經無數次祈禱,希望有人能救自己於水火,可上天從未對她有過任何回應。


    然而真當妹妹站在她麵前,說要來救她時,她卻忍不住笑了。


    能怎麽救呢?


    胡米糧絕不會放過她,甚至還會牽連到她妹妹。


    除非她死了,才能真正解脫。


    正想著,就聽門外突然傳來了胡米糧聲音。


    “聽說我家來客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


    薑大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看到她這個反應,眾人心中已然明了門外來的是誰。


    薑氏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地看了許櫻桃一眼。


    許櫻桃朝她點點頭,用眼神投去鼓勵。


    胡米糧走到門口,猛地看到家中竟然多了這麽多陌生人,腳步不由得一頓。


    待見薑氏溫溫柔柔喊了聲“姐夫”時,他忽的露出笑容。


    想起來了,是當初那個哭著給薑大丫送親的小姨子。


    沒想到二十年未見,小姨子倒是出落得比自家那個黃臉婆標致不少。


    薑氏今年三十有三,在未遇見許櫻桃之前,也形容枯槁,看起來十分顯老。


    可經過這小半年的調養,她無論是皮膚狀態還是氣色都大幅提升,和一旁麵色淤青浮腫的薑大丫比起來,足以用年輕漂亮來形容。


    當他目光略過嚴雲瀾時,更是滿眼驚豔。


    嚴雲瀾不僅生得高挑,長相也頗為明豔,雖然穿著粗布麻衣,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


    也正是因為她太好看,襯得一旁的許櫻桃像個沒發育的初中生。


    嚴雲瀾一早便做好了心理建設,忍著想刀人的衝動,對胡米糧笑著喊了聲:“姨父。”


    胡米糧隻覺得骨頭都要酥了,以至於其他三人喊他“姨父”他都沒聽見,隻記住麵前這個美人是小姨子的女兒。


    他不由得感歎,小姨子可真會生。


    “姐夫,姐夫,你在聽我說話嗎?”薑氏的聲音將胡米糧從愣神中拉回。


    他根本啥也沒聽見。


    薑氏笑盈盈說道:“我是說,最近這段時日,可能要麻煩姐夫和姐姐了,等我們找到合適的地方,就馬上搬出去。”


    胡米糧隨口應承道:“成!啊?你剛才說啥?”


    薑氏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哀愁:“我男人和大兒子前段時日沒了,大伯一家便聯合族長霸占了我們的家產,還將我們孤兒寡母趕出了村子。我們實在是無處可去,隻能來投奔姐夫一家了。”


    胡米糧恍然大悟,原來家中能打的男人都死絕了啊。


    他心中頓時有了計較,看了眼含羞帶怯的小姨子,又看了眼美豔冷清的小美人,再看了眼長得還行但身材幹癟的許櫻桃,努力克製著自己內心的猥瑣念頭,頗為大方地點頭應允道:“沒問題,你們就安心住下吧。”。


    至於謝柏和謝梨兩兄妹,他壓根就不放在眼裏。


    瞪了薑大丫一眼,胡米糧粗聲粗氣地喝道:“你個蠢婆娘,還愣在這兒幹什麽?趕緊去給你妹子一家做口熱乎飯吃啊!”


    薑大丫正沉浸在妹妹對胡米糧態度驟變的驚愕中,聞言還有些呆愣。


    但看到妹妹朝她眨了眨眼,又猛然想起妹妹先前的叮囑——無論她要做什麽,都要相信她。


    定了定神,薑大丫看向胡米糧,冷聲道:“家裏最後一點糧食,也被你搬去了汪寡婦家,我能用啥給他們做熱乎飯?”


    胡米糧將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氣勢洶洶道:“你這個死婆娘,再敢胡說八道,老子非揍得你滿地找牙不可!”


    薑氏忙上前攔住胡米糧,哄勸道:“姐夫,消消氣,這是半吊錢,還勞煩姐夫去村中各家買些吃食,咱們一家人也該好好過個年才是。”


    胡米糧一驚,小姨子隨手就能掏出半吊錢,她那包袱裏,怕是還有不少!


    他一邊接過錢,一邊趁機捏了一把薑氏的手指,薑氏心中惡心至極,但還是強忍著不適,羞澀地笑了笑。


    胡米糧心中大喜。


    小姨子沒了男人,以後還不是得仰仗他過活?那她的閨女和兒媳,還不是得任他擺布?


    胡米糧越想心裏越美,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遇上這種天大的美事,哼著小曲就出了門。


    他剛轉身,屋內幾人瞬間垮了臉,薑氏更是想也沒想,直接去門口的水缸裏舀水洗手。


    薑大丫見狀,連忙勸阻:“水太涼了,我去給你燒些熱水來。”


    薑氏搖頭,拉著薑大丫的手,將她們的計劃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


    簡而言之,她們打算先設法引誘胡米糧與薑大丫和離,將她帶出胡家灣這個囚籠,然後再找機會狠狠教訓胡米糧一頓。


    想教訓他也實在簡單,經過陳福生那一次,她們已經積累起豐富經驗,無非就是設個吃喝嫖賭局,隻要逮著胡米糧的把柄,弄掉他半條命完全不是問題。


    薑大丫直接聽傻了。


    她下意識想拒絕。


    一方麵,她被虐待了二十年,難以置信自己的人生會突然迎來轉機,另一方麵,麵對未知的未來,人總是更容易傾向於選擇痛苦但卻熟悉的道路。


    她痛恨胡家灣的每一寸土地,可要讓她離開這裏,她卻不知自己能去往何處,又該如何活下去。


    許櫻桃察覺到她的猶豫和掙紮,走到薑大丫麵前,一字一頓道:“姨母,您連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怕離開他?還怕活不下去?往後的日子再壞,也絕不會比現在更壞了。”


    這番話如同一縷清風,輕輕吹散了薑大丫心中的迷霧。


    沒錯。


    再壞也壞不過當下了。


    她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麽呢?


    不久,胡米糧拎著一堆從汪寡婦那裏得來的糧食、臘肉和蘿卜白菜,丟給薑大丫讓她去準備飯菜。


    薑氏則留在堂屋,和胡米糧東拉西扯虛與委蛇。


    說到後來,薑氏抹淚道:“姐夫,這個世道,女人沒個男人依靠著,可咋活啊?我就算再有錢,可如今連個落腳地都沒有,隻能來投靠你了,姐夫不會嫌棄我們吧?”


    胡米糧瞬間抓住了關鍵字眼——想找男人依靠,有錢。


    這簡直是送到嘴邊的肥肉,他豈能錯過!


    胡米糧當即拍著胸脯保證:“咋可能會嫌棄,妹子你們往後就放心地在這裏住下去,想住一輩子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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