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來福從不遠處的巷口探出個腦袋:“阿姐,我在這兒!”


    許櫻桃聞聲,邁步上前,笑道:“躲這幹嘛?”


    薑來福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這不是怕給酒樓掌櫃瞧見,嫌我晦氣嘛。”


    許櫻桃微不可察歎了口氣,問道:“你先前說,去完白鶴樓,再去哪一家?”


    薑來福立刻來了精神,手指向東邊,一臉得意地說:“萬順樓,那處我也有熟人!”


    “不會也是發小吧?”


    薑來福搖頭:“那哪能啊,我發小就狗毛一個人,這回是張大哥,他是幫廚,人特仗義,經常將客人吃剩的好東西偷偷給我留著。”


    聽著薑來福一路絮叨,一行人繞過幾條巷子,很快就來到了萬順樓後巷。


    果然又是後巷。


    薑來福剛要扯著嗓子喊人,卻見一個身形瘦削如猴的青年從後門彈射而出,重重跌落在狹窄的巷道上,隨即雙手緊捂腹部,蜷縮成一團,痛苦呻吟聲不絕於耳。


    薑來福臉色瞬間煞白,他毫不猶豫地一個健步衝上前去,欲將青年扶起。


    “張大哥,你咋了?!”薑來福焦急萬分地喊道。


    話音剛落,一位體態白胖,身著廚子服的中年男人從門內怒氣衝衝地走出,舉著一根擀麵杖,怒瞪著地上的青年:“笨手笨腳的東西,踹你一腳都算是輕的,你守著鍋別讓菜燉糊了,你卻跑去給王廚子打下手洗菜,到底我是你師父,還是他是你師父?!”


    青年顫聲解釋:“師父,原本不會糊,可不知是誰偷偷往灶裏多加了柴火,這才……”


    “還敢狡辯!今日非讓你長長記性不可!”


    許櫻桃身形一動,巧妙地擋在了廚子身前,適時遞上一小筐辣條和鹵豆幹。


    白胖廚子腳步一頓,滿眼不解地看向她,隻是眼中怒火尚存,眼神看起來頗有些滲人。


    許櫻桃麵不改色笑道:“這位阿叔,這是我家自製的小食,請您先嚐嚐看,若覺得味道不錯,能否勞煩您向掌櫃引薦一二?”


    廚子將小竹筐湊到鼻端下聞了聞,隨即用竹簽挑起一片鹵豆幹,細細咀嚼,隨後又嚐了一根辣條,表情逐漸變得複雜。


    接著,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中,隻見廚子將整個小竹筐丟在了地上,還用腳狠狠碾了碾。


    “呸!什麽難吃玩意兒!趕緊滾,日後再敢來萬順樓,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言罷,他還揮舞了幾下手中的擀麵杖,以示威脅。


    眾人瞬間愕然,麵麵相覷,難以置信眼前這一幕。


    幾個男人反應過來後,紛紛挺身而出,將許櫻桃護在身後。


    鄭文咬牙道:“我們和你沒仇沒怨,嚇唬一個小姑娘算什麽本事,有種衝我們來!”


    廚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地瞥了他們一眼,隨即轉身,“砰”的一聲踹上了後門。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趙氏望著地上踩得稀碎的豆幹辣條,心疼不已道:“天殺的,不吃也就算了,何必如此糟蹋。”


    她剛要俯身去拾撿,薑來福卻先一步將倒扣的小竹筐翻了過來,見還有許多豆幹被竹筐擋著隻是碎了並沒有髒,毫不猶豫就抓起來塞進了嘴裏。


    許櫻桃想攔已經來不及。


    “哇!太好吃了!”薑來福激動地直叫喚,“比萬順樓的招牌燒雞還好吃!”


    就是不小心抓到了土,吃著有些硌牙。


    吃完他才想起張大哥還坐在地上,忙在衣服上抹了一把紅油,又跑回去攙他。


    青年總算緩過勁兒來,有氣無力道:“掌櫃的從別處又請了幾個廚子來,師父每日都氣不順,你們眼下來推銷吃食,就是往他刀口上撞。”


    許櫻桃了然,這是酒樓後廚內鬥,殃及了她這條池魚。


    既如此,那就告辭。


    趙氏有些不甘心:“櫻桃,咱們直接去大堂找掌櫃行不行?”


    許櫻桃搖頭:“不了,我這個人迷信,財神不入髒門,一個小小後廚都使上了這些髒汙手段,這酒樓,怕是好不了多久。”


    就算日後合作了,這些廚子們隨便在她的吃食裏撒把鹽倒瓶醋,這合作遲早也得玩完。


    青年掙紮著起身,又要去敲後門。


    薑來福一把拽住他:“他都快把你打死了,你咋還回去?”


    青年笑笑:“師父打徒弟,天經地義,本來這回也是我做得不對,你快走吧,下回給你留好吃的。”


    目送著青年進了門,薑來福咬了咬牙,轉身對許櫻桃道:“阿姐,咱們走吧,南城也就這兩家酒樓,我帶您去東城轉轉,那邊還有家大酒樓。”


    他連自己和阿爺都救不了,又如何能幫助他人。


    許櫻桃也沒多打聽薑來福的私事,跟著他去了東城區的仙客來。


    毫無意外,又是通過“走後門”來達成了合作目的。


    仙客來的掌櫃的姓潘,身著錦緞長袍,麵容和藹,卻眼含精光,周身散發著一股商人的精明與幹練。


    當許櫻桃詳述了與白鶴樓的合作模式後,潘掌櫃非但未顯露出絲毫異議,反而迅速應承下來,且承諾的訂單量較之白鶴樓,還要高出三成之多。


    這合作談得實在太過絲滑,許櫻桃甚至都擔心起其中是否有詐。


    果然,潘掌櫃在同許櫻桃敲定各項契書後,又額外提出了一個要求,希望許櫻桃多贈送一道菜譜。


    “許娘子,實不相瞞,潘某前幾日拜訪家姐時,在姐夫家中偶然嚐到了這辣條,當時便心生向往,想要訂購,隻可惜時機不巧,未能如願。未曾想,今日許娘子親自上門推銷,真乃天賜良機,再加之方才品嚐的鹵豆幹,更是令潘某對許娘子的廚藝歎為觀止,若能得許娘子慷慨相授,多賜一道菜譜,潘某定當感激不盡。”


    許櫻桃驚訝。


    她的辣條竟然比她先一步來過縣城?


    直到潘掌櫃說出他姐姐身份時,許櫻桃才知是自己想岔了。


    潘掌櫃的姐姐不是旁人,正是葛員外之妻潘芸娘。


    而潘掌櫃也是去葛家莊探親時,恰巧嚐到辣條的滋味。


    既然是葛員外的舅子,那這菜譜不送也得送。


    況且這送的不是菜譜,是人情世故!


    許櫻桃略一琢磨,便將粉蒸肉的方子做了順水人情。


    潘掌櫃很是滿意,當即讓廚房去準備試水。


    出了仙客來,趙氏湊到許櫻桃身邊,小聲嘀咕:“櫻桃,這潘掌櫃可真精,搬出他姐夫的名頭,就是咬定你不敢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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