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顯化虛空,廟中陳景手掌一翻,那隻魅眼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掌心。陳景感覺這隻眼有著非常神奇之處,並不僅限於幻法迷惑。


    他真身坐於神廟之中修行祭煉著,第二元魔便等若是他在世間行走,並無區別。隻見天空之中的神廟地越來越小,隱消於虛無。


    遠處山坡上的顏洛娘已經站了起來,她看著,問道:“你是元魔?”


    陳景說道:“我的真身在世間時,我自然就是元魔,真身不在,我就是叫陳景,其實無論是那個石像之身還是這個化魔的元神之身,都是我,並沒有區別。”


    其實還是有些區別的,最大的區別便是那個種神都是在陳景的石像真身上,並不在這元魔身上。還有就是石像之身相比起這元魔之身來少了許多變化神通。


    顏洛娘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太適應,不習慣,有些別扭的樣子,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很多人都來到了這裏,不知是有什麽原因。”


    “天有異象,修行之人自是能夠知道。”這個第二元魔之中有著羅浮掌教兆先真人的記憶,已經被陳景所得,他見多識廣,自然是知道許多東西一開始並不複雜,隻是有人參與進去之後才會複雜。


    兩人沿著血河向前走著,偶爾倒是會遇上一些修士,也並不理會。


    “這花能生於這暗無天日的陰世,能成長於血河邊上,真是稀奇。”顏洛娘說道。


    “最難得的是居然延綿無盡,又隻是這血河邊上才有,更是讓人望之驚豔。”陳景說道。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隨意的說著。


    “這血河近在咫尺,我們卻聽不到半點浪花聲。傳說這血河便是修羅道,看來傳說是真的了。”顏洛娘指了指那血河說道。


    陳景也側頭看去,隻見一隻生有雙翅的怪魚在血浪之中探了個頭便又沉隱不見,他說道:“血河本也是這個天地的一部分,現在卻已經分離出去,雖然能夠看到,但是已經不再受陽世天地的影響了。我們能看到,卻一定觸摸不到。”


    前方有一群人正站在血河邊上大聲的談論著,都是一些各門各派的弟子中的傑出者,都得了門內真傳,更是個個都了解了這個天地演化至今的所有事件和傳說。


    隻聽其中有一人指著血河高聲的談論道:“在數千年前,這血河的血河老祖曾被鎮壓昆侖山下,可惜最後還是被其逃脫。”


    “想不到風兄的天劍宗也有記載著這件事。”另一人說道:“不知風兄可知道血河老祖為什麽被壓在昆侖山下。”


    這個問話之人長相平淡無奇,卻有一種沉穩的氣質,與他所喊的那個天劍宗的風兄正好相反,一個神采飛揚,一個沉穩大度的樣子。


    “當然。當年昆侖號萬山之母,山中潛修者無數,個個都是有著大神通的,現在有許多門派的祖師都是曾在昆侖山中潛修過的,在昆侖山中有兩最為神聖之處,其中之一就是現在的昆侖玉虛宮,我天劍宗有典籍記載,那血河老祖突然有一天來到昆侖山中想要挑戰道祖玉清真人,道祖憐其修行不易,避而不戰,奈何血河老祖卻認為道祖怕他,不依不饒,最後道祖大弟子廣成真人怒而出手,憑翻天印將血河老祖鎮封於玉虛宮前上山階梯之中。”


    “果真如此?”


    “自是如此。”


    一群人不下於五六位,個個年輕,卻難脫初出山門的那股驕傲之氣。


    隨之又有一個個的說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真相”,各有不同,各有些特點。他們高談闊論著,仿佛數千年前的真像在他們談論之間回歸了。


    有人說道:“我們何不編成一本書,書名就叫《血河老祖之昆侖前後》。”


    立即有人附和了,其中那天劍宗風姓弟子說道:“雖然我輩以修行為重,但是能夠還原曆史真像也是大功一件,天地會記錄下我們的功德的。”


    他在這一群人中看起來有著很大的威望,話才一出,立即有叫好聲。


    “真是好笑,他們以為自己在師門之中看到的就是真相嗎?”


    在他們的叫好聲落下後,不遠處有一個聲音傳來,是女子的聲音,聲明並不重,並不像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但是他們個個都是有修為的人,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尤其是他們的喝采之後,更是覺得刺耳。


    一個個朝那聲音方向看去,隻見正有一男一女並肩的走著,女子身穿一件華麗的法袍,男子則隻是穿著一件黑袍,一頭黑發。


    眾人不知這兩人什麽來曆,一時沉默,看著那天劍宗的風姓弟子。


    這時又聽到那黑衣的男子說道:“真像永遠不為人知,世間傳播最廣的往往都是離真像最遙遠的。他們都還年輕,等經曆的多了就能夠分辨的出什麽事是真的,什麽樣的事是假的。一件事中有幾分真幾分假,這想分辨出來,必須要有時間與經曆沉澱才能出現這種能力。”


    這黑衣男子老氣橫秋般的話讓那一群人極為不舒服,即使是他們的師父也沒有過這樣的語氣。


    “弟子天劍宗秋淩真人弟子風意拜見兩位前輩。”風意帶著那一群人追到身後說道:“不知兩位尊姓大名,在何處寶山修行?”


    “九天之外的月光中。”顏洛娘直往前走的回答道。


    陳景更是沒有回答。


    風意心中大怒,聽顏洛娘這般回答隻當她是戲弄自己,但是能來到這裏的都不是一般的人,他不清楚這兩人的底細,所以盡管心中對於陳景與顏洛娘兩人的態度感到憤怒也不太敢怎麽樣。


    然而旁邊卻有人大聲的問道:“難道你們知道有還能比我們還多嗎?他們的祖師都曾在昆侖山中修行,甚至有的還在昆侖玉虛宮中聽過道,他們傳下來的還會有錯嗎?”


    顏洛娘回過頭來說道:“既然是在昆侖山中修行過的,那你們可看到關於昆侖山中另一處神聖之地太極宮的記錄呢?”


    “當然知道,太極宮是通玄道祖成道之處,我等又怎會不知。”那人笑道。


    “那你可知道太極宮有位記名弟子南落?”顏洛娘快速的問道。


    那人皺眉沉默,也不知道他是知道不是不知道。


    顏洛娘轉身,與陳景大步而走,一邊走一邊說道:“血河老祖被壓在昆侖玉虛宮前後,南落一人獨戰玉虛十二金仙後將血河老祖救出。”


    “荒謬,那南落即太極宮記名弟子又怎會去贏救血河老祖。”有人大聲的說道。


    “為什麽太極宮弟子不可以救血河老祖?”顏洛娘奇怪的問道。


    “血河老祖是邪魔外道,既然那南落會去救,可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又有人大聲的說道。


    顏洛娘並不再說話,她與陳景已經走遠。


    突然,前方又有一群人在那裏,從中有聲音傳了出來:“如果我家河神爺在的話,豈容你撒野。”


    這聲音很粗豪,即使是說著這樣的仗勢的話也是那樣的大聲,那樣的理直氣壯。


    一陣哄笑聲響起,有人說道:“你家河神爺是誰啊?”


    又有人說道:“我前些日子殺了一河的河神。”


    被圍在裏麵的人卻像是並不想說出自家的河神是誰來,這反而更讓別人以為他是在吹牛,或者是怕說出來露了底。


    陳景與顏洛娘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大紅蝦的,陳景心中不禁有些意外大紅蝦怎麽來到了這裏。


    走近一看,隻見大紅蝦被在中間,頗為兒狼狽的樣子,隻聽他大聲的說道:“我說的是真的,隻要你們能幫我救出我的妹妹來,我家河神爺一定會報答你們的,神通法術任由你們選。”


    “哈哈…哈哈哈…”


    “區區一個河神能給我們什麽好處啊,不如你來當我的坐騎吧,保證比跟著你家河神爺好。”一個大漢說道。


    “你不行,你比我家河神爺差得太多。”大紅蝦大聲道。


    又有人道:“那我呢,你當我的坐騎怎麽樣。”


    “你也不行,我家河神爺一個指頭就會把你戳死。”大紅蝦大聲說道。


    大多人都是在大笑,唯有那個問話的人麵色不好。他麵色陰沉沉的說道:“福緣在麵前卻不知抓取,畜生就是畜生。”


    他這一句話可得罪了不少人,在場的也有妖物化形,若是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那句話,立即有人怒目,大喝道:“你說什麽,再說一次,道爺我滅了你。”這個人看起來也是道裝,但是顯然修道前是也是個妖怪。


    陳景聽大紅蝦說要求人救人,便決定不再看了,當即走了出來,朝大紅蝦說道:“要救誰。”


    大紅蝦大喜道:“河神爺,原來你也在這裏啊,我就知道您一定會在這裏的。這夥沒見識的盡是膽小鬼,連河神爺您是誰都不知道,真是白在天地間行走了。”


    陳景則是輕笑一聲,一步跨出,坐在了大紅蝦的背上。


    “你說什麽……”


    大紅蝦這一句話又將眾人得罪了。


    陳景隻是說道:“走吧。”


    大紅蝦立即縱躍而起。卻有人大喝道:“哪裏走。”縱身起便要阻攔,陳景一揮衣袖,一陣風已經將他們的法術破了,並將他們吹落數丈之外。


    陳景坐在大紅蝦的背上,顏洛娘跟在身邊,一步一步,不見多快,卻也一步不落下。


    陳景問大紅蝦為什麽什麽來這裏,大紅蝦說天下都在傳說這裏會有靈寶出世,所以他和貝殼就來看看,陳景罵道:“定然是你說動無華來這裏的,這裏步步凶險,就連我都要小心行事。”


    大紅蝦連忙稱是冤枉,說是和貝殼商量了才來這裏的,主要目的自然不是為了靈寶,主要是覺得河神爺您可能會在,另一個就是想長長見識,這天地間盛事若不能目睹將會是人生的一大缺陷。


    陳景倒沒想到大紅蝦能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便也就不再責備。又問貝殼倒底怎麽回事。


    大紅蝦說:“我們一路平平安安的,哪知遇到了一頭色牛,隻怪俺老蝦有眼無珠,中了那廝的奸計。”


    陳景不管大紅蝦說的,知道他一向愛說大話,愛誇張,隻是問道:“無華現在怎麽樣你知道嗎?”


    “現在估計已經在入洞房了,我們快點估計還能有喜酒喝。”大紅蝦說道。


    “那你怎麽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裏。”陳景問道。


    “俺們兩個都不是那頭色牛的對手,所以俺就使了個計脫將出來,這不,就遇到河神爺你了。”大紅蝦說道。


    “說說,你們到是怎麽跟那色牛怨的。”陳景問道。


    大紅蝦邊忙說道:“那色牛一見我們就請我們去他洞府裏坐客,俺與貝殼妹妹正好想找個人問問路,就去了。沒想到那色牛竟然見色起淫意,居然打起了貝殼妹妹的主意,俺老蝦當然不答應了,她可是河神爺您的,當場俺老蝦就跟他翻了臉,喝再多的酒也要翻臉。可是那色牛雖然好色,本事卻不錯,俺與他大戰了三百回答,最終不敵,貝殼妹妹再與他大戰了二百九十回合也是不敵被拿住了……。”


    陳景任由大紅蝦說著,並不說什麽,他知道這裏麵極有水份,怎奈這大紅蝦就是這個樣子。他倒也不是太擔心,看大紅蝦的樣子,貝殼顯然也不是有生命危險的。


    突然,天空之中有人喊道:“陳景,原來逃到這裏來了,今天再也逃不了了。”


    這聲音自高空傳了下來,漫灑開來,威嚴霸道,將這一片空間中的修士都驚動了。


    陳景抬頭,隻見一人淩空而立,一道白光自他手中飛出,消逝於虛空。


    陳景並不認得他,黑暗之中卻有人驚呼道:“那是紫微宮的第七神將七殺星君。”


    他們的驚呼才起,那七殺星君已經化為一道靈光朝陳景落了下來。那雖然是一道靈光,內裏卻似有著咒文在翻湧著,極細微,知道七殺星君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最強神通——大衍洞天神光,凝結九天之外的七殺星煞而成,他本人又曾偷看了許多道門煉劍秘法,所以這一道看似極其簡單又單調的星光卻極為可怕,與他鬥法的人,大多隻見到星光,無論是法寶還是法術護身都被洞穿,這大衍洞天神光在他使來竟是有幾分千裏之外取人首級的劍仙風采。


    大衍洞天神光一出,黑暗之中格外耀眼。


    抬頭的都屏住了呼吸。


    隻見那坐在一頭大蝦身上的在星落落在自己頭頂之時,突然一抬手將星光抓入掌心之中。遠遠的看著就像是一個抓了一隻螢火蟲一般,那麽的隨意,那麽輕鬆。


    七殺星君在陳景抬手的一刹那,他看到陳景的掌心之中突然出一個黑洞,黑洞化為一座神廟,心中警覺才起,耳中已經聽到一聲笛音和一個聲音:“進來。”


    他心中一恍惚便已經落了陳景的掌心中的神廟,再想出來已經不可能了,他身上的法力在入廟的那一刹那已經被鎮封住了,隻覺得億萬重力壓在身上,抬頭,看到的是端坐的陳景。


    眾人心中駭然。


    想起七殺星君之前說的那一句話。


    “原來他就是陳景。”


    之前追上來問陳景與顏洛娘身份的天劍宗風意看到這一幕,冷汗已經爬上了背脊。左右的人也都一個個驚駭著,在他們的心中陳景這個名字不亞於天魔。


    而被陳景揮袖擊退的那人則咽了咽口水,旁邊有人說道:“你的命真大,能在他的手下活著的人,這天地間可沒有多少。”


    他們再看陳景時,陳景與大紅蝦、顏洛娘已經消失在陰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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