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靈又聽到有幾人在一邊議論著霸陵城中的事,虛靈暗想:“原來他們都知道了霸陵城中的事,那怎麽會這麽安靜,九華地界中的那些強大的神祗居然沒有一個出現,而那些仙山中的玄門道派也沒有人下山?”


    虛靈疑惑,她自從回到河前村後就沒有離開過,雖然隱隱感受這天地正發生著變化,卻無法摸清脈絡。其實不光是她無法摸清這天地似要有大變的脈絡,那些強大的神祗與各仙山那些玄門道派中的掌教也無法摸清,也隻不過與她有著同樣的感覺。所以,當今天下玄門道派分為兩種,一種主動讓弟子在天地間行走,因為每逢天地大變,有危險也有著莫大的機緣。而另有一些則將弟子牢牢的收束在山門之中,不充許任何一人下山。


    天色黑了下來,天空之中雲層很厚,無星無月。虛靈站在河神廟前看著一浪一浪拍打著河岸的浪花,她在沉思著,黑暗之中,大紅蝦自河中爬了上來,這些日子以來他突然有所領悟,一直都在修行,緊隨其後的是青苔貝殼,貝殼身上青苔仍然翠綠。陳景去了哪裏,他們很清楚,也明白了現在陳景困在了霸陵城中。


    對於他們來說,霸陵城將要出大事的事情是早就知道了,因為陳景之前從霸陵城出來後,就跟他們說過千萬不要去霸陵城,最好不要靠近。到後來有霸陵城中的人來請神,他們雖然沒有開口讓陳景不要去,心中卻認為陳景不去最好,因為陳景既然都欠別人不要去,顯然是他自己根本就無法將城中的邪異驅除。


    大紅蝦平時話多,這會兒也沒話了,隻是一個勁的在河神廟前的空地上轉動著,過了一會兒,卻聽他低聲罵道:“真是一群不知恩的東西,河神爺在的時候,天天到這裏來問這問那,河神爺有難,全都不見影了。”


    貝殼靜靜的飄在離地三寸的虛空之中,身上籠罩著一團水氣,同虛靈一樣,默不作聲。黑夜無論人們願不願意看到它,它依然如期而至,將天地萬物籠罩其中。


    黑暗之中有妖靈以各種方式飛遁而來,一隻夜鶯無聲無息的自高空落在河神廟前的大樹上,安安靜靜,融入夜色之中,就像河神廟前從來就沒有多這麽一隻夜鶯,又有條黑白相間的小蛇自草叢之中鑽了出來,小小的蛇眼之中閃爍著警惕,並不靠近。又有一隻山猴,身上套著一件不知從來裏價來的道袍,自對麵河岸走出,一步步踏在河麵上朝河神廟前行來,河水漫過它的膝,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那河本來就隻有它的膝那麽深,它走河浪之中的速度並不快,仿佛隨時都可能掉入河中,但最終並沒有掉入河中,平安的來到了河神廟前,它來到河神廟前,一雙猴眼靈動的轉動著,目光最終落在虛靈身上,似想開口說話,最終卻也沒有開口。又過了一會兒,黑暗之中又有一人步行而來,卻是趙鶴。


    又過了許久,黑夜更黑了,再也沒有生靈到河神廟前來。除了大紅蝦低聲的咒罵之外,再也有任何的聲音。這時,虛靈說話了。


    “我們可不記仇,不報怨,但是絕不能忘恩,河神爺在神廟前夜夜講道,那是傳道之恩,對於我們來說,恩大莫過於傳道授法,現在河神爺有難,我們不能不管。”


    虛靈比任何人都清楚霸陵城中那秦廣王璽的威力,甚至比陳景還清楚,她知道今天晚上必須想出辦法來,要不然的話,隻要過了明天,城中人都將死絕,而陳景則必定要死在那裏麵。


    黑暗掩蓋許多東西,人類的世界是白天,那麽妖靈的世界就是黑夜。


    黑夜不光屬虛靈,也不光屬於妖靈,更屬陰鬼邪魅。


    霸陵城中的城隍府之中黑如陰世的秦廣王城,似能吞噬一切的生機與光芒。然而在這黑暗之中,卻有兩人能夠看清,其中一個是江流雲,一個是秦央,他們身上都籠罩著一層靈光。江流雲身上的是本命丹氣,而秦央身上的則是明來不定的灰光。


    江流雲雖然坐那裏一動不動,但是他的眼睛卻緊緊的盯著秦央,若要更確切的說,則是盯著秦央手中的秦廣王璽,此時那秦廣王璽正無聲的震動著,每震動一回便有一圈無形的波紋擴散,無形波紋每震出一圈,便有一頭猙獰惡鬼自秦廣王璽之中鑽出,朝上衝躍而起,鑽出城隍府。


    “秦央,你就算是死也不放手?”江流雲突然說道。


    秦央隻是眼皮跳動,卻並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江流動繼續說道:“秦央,你想用滿城的生命來祭這秦廣王璽,隻怕是如不了願了,你無法祭煉秦廣王璽,那你就要被秦廣王璽吞噬。”


    秦央依然不動,他手中托著秦廣王璽,王璽上不的波紋一圈一圈的震蕩。


    “秦央!秦央……”


    江流雲喊著秦央的名字,心中深思著,他之所以一直沒有離開,並不是完全不能離開,而是他也想得到這秦廣王璽,隻是一直不得機會,更是沒有摸清楚秦央的狀態,不敢貿然的出手。


    他曾有過三次奪秦廣王璽的機會,其中一次時在陰間的時候,那時秦央剛剛將化黑鎧重將的秦廣王璽鎮封出原形,隻是那次他心中謹慎並沒有出手。第二次則是葉清雪入這城隍府時,那時葉清雪招九天雷霄轟擊,他本想出手,卻被葉清雪不知用什麽手段奪走了那顆青珠。


    第三次則陳景進來的時候,那時他就在秦央突然出手之時同時朝秦央出手了,但是並沒有成功,不也就是那時他發現秦央似乎非常的不妙,隻是他一直謹慎並沒有再出手了,經過這麽久,他猜測定然是這秦廣王璽太過邪異,秦央根本就無法祭煉,或者說是無法用正常的手段祭煉。


    就在之前,有兩人進到城隍府中來,卻被秦央持王璽擊敗,其中一個更是被秦廣王璽之中浮現的一隻惡鬼給生吞了。


    這讓江流雲心中震驚的同時,也發現秦央非常的不對勁,他仿佛已經有些不能自主了,尤其是在使用過一回秦廣王璽之後。


    突然,上空的黑暗破開,出現了一片火雲,那火雲直朝下方撲下。


    江流雲暗驚,隻沉吟便已經明白這是願焰所化。


    就在這時,卻秦央眼開眼睛,那死灰的眼睛之中閃過一絲喜色,隻見他突然將秦廣王璽舉起,那火雲席卷而下,秦廣王璽上五個惡換頭像中的一個突然活了過來,一頭惡鬼衝出,身子還是連著秦廣王璽,然而惡鬼在秦廣王璽以外的身軀居然如一片黑雲一樣將火雲擋住了。


    惡鬼在火雲之中咆哮,聽上去非常的痛苦,又非常的憤怒。一時之間,相持不下。然而秦央嘴裏卻突然噴出一團白氣,這團白氣純淨無比。


    江流雲一看心中大驚,因為秦央噴吐出的居然是信仰原力,他這時才發現一直小看了秦央,他居然已經能將願力煉化,並如靈力一樣的收放自如,並化為手段。


    那團信仰願力一噴在秦廣王璽上,秦廣王璽居然發出“茲茲……”的聲音。


    “他要借機祭煉秦廣王璽。”


    江流雲瞬間就明白了秦央的打算,那秦廣王璽之中顯然有著強大的器靈,隻是不知道是這王璽煉成之時就有了,還是在漫長的歲月之中自己孕育的。


    之前那麽久,秦央顯然是在與那器靈爭奪秦廣王璽控製。他之所以一直無法將秦廣王璽中器靈殺死並完全祭煉,其中一個原因是那器靈太過強大,以他之能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還有一個原因是有江流雲在。


    就在這時,江流雲發現秦央似乎越來越虛弱,身上的氣息明滅不定,就像隨時都要泯滅一樣,嘴裏噴出的願力也越來越薄。


    江流雲心中去覺得不對,暗想:“他之前明明流露出了喜意,這時怎麽會覺得他要死了,這麽久以來,他一個人獨自祭煉都沒有事,這個時候上麵有願焰消弱器靈的力量,他沒道理會這樣啊。”他心中想著,猛然心中驚醒:“不好,他定是馬上就要煉化秦廣王璽,怕被我看出,所以裝著法力不濟的樣子不引起我的注意。”


    他心中念頭才起,整個人便如幻影一樣無聲的出現在秦央的身前,毫不留情的一掌朝秦央的胸口印去,這一掌看上去平淡無奇,但是卻有一種一片天空塌了下來,大地上的生靈無處可避的感覺。這一掌古樸而厚重,隱隱間,似已經蘊含了一絲天道在內。直到這一刻,他才顯露出了千羅掌門的真正實力。


    秦央突然冷笑一聲,喝道:“嘿嘿,晚了。”


    他手中秦廣王璽突然縮回,手持王璽朝江流雲的掌迎了上去。


    “砰……”


    陰風呼嘯,江流雲隻覺得自己擊在了秦廣王城那無盡的黑暗之中,無盡惡鬼撲湧而來,那一掌就像擊在了惡鬼窩中,他的如被蛇咬一樣的快速縮回,然後卻有一股陰寒怨氣順著手臂襲來。


    “不好,中了算計。”


    江流雲心中大驚,他在一掌擊在秦廣王璽上時就明白,秦央要借自己的力將那器靈殺死,或者引出,然後他自己再趁機種入神念完成祭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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