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管他這些,我挺直胸膛說出我平生最大女人的四個字,“我要贖他。”也許我青雲窩囊了小半輩子,但此時此刻仍覺得平生無憾。也許麵對喜愛的男人受辱,會選擇視而不見抑或是含恨忍恥的女人更冷血更理智,但我始終覺得有愧女人二字。我原以為我這樣的英雄救美的舉措會使周圍伎子投來艷羨的目光。


    但,我沒有等來眾人的喝彩,而是狂笑不止。


    那老鴇似乎用同情的眼光打量著我,徐徐說道:“你可知這位是什麽人?你便張口要贖他?”


    我此刻很平靜,也很理智,對望著老鴇投來的同情的眼神,我回答道:“我知道,我喜歡的男人。”


    聽聞這話,又驚座四周,聽見倒吸的涼氣一個比一個大。但卻意外地鴉雀無聲。


    這時,樓上傳來一道慵懶的女聲,我抬頭望去,出現了我這輩子也忘不了的一幕。


    “歌兒,你又在與本王玩什麽花樣呢。”


    一個貴婦人側躺在二樓的獸皮軟塌上,身後是一大堆簇擁著的廝兒,有的拖著果盤端跪在她身前,有的正給她捏肩捶腿還有的正跪坐在軟塌上任她把玩。


    我胸膛裏的那個玩意快要從嘴裏跳出來了。


    但是強忍著呼吸,用住全身力氣壓製住我的驚慌失措,愣是用不卑不亢的口氣作了一個揖道:“洵王郡好,不知王郡在此,驚擾了您。”


    那女人優雅的吃了一顆廝兒送上嘴的葡萄,眼也不抬的道:“原來你知道我是誰,那,就請回吧。歌兒,他是很漂亮,哪個女人見了都喜歡,但,他是伺候我的。”她不徐不慢一字一頓道。


    老鴇在一旁向我使勁使眼色。


    我仍不甘的力爭:“對於王郡大人來說,英歌他隻是眾多廝兒中的一個,但在青雲心目中,他是我的唯一,求王郡開恩。”


    哪知尹天洵突然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笑罷,她厲聲道:“放肆!”


    她這一聲放肆,嚇得全清風樓的主僕男女全都咚得一聲跪下在地,連我身旁的江英歌也是。


    “哪裏來的不知好歹的野丫頭,敢跟本王要男人。給我打!”


    作勢登時上來兩名彪形大媽,把我架住。又有人取來了木棍。


    江英歌攔住那人的手,一邊磕頭乞求尹天洵:“歌兒錯了,歌兒再也不敢了。求王郡開恩,她隻是我的一名恩客,求王郡不要為難她,您要打打歌兒吧,是歌兒持寵而嬌不懂事。”


    尹天洵又厲聲道:“你近來處處頂撞本王,本王自然是要收拾你的。”又對那兩名彪形大媽道:“還站著幹什麽,打!”


    我靠,半人粗的實木棍子打在我的背上,我悶哼一聲頓時說不出話來。


    接踵而來的又是劈裏啪啦一頓打,耳邊是江英歌不絕如縷的哀求聲,然後是周圍倌兒或嗤笑或嘆息的聲音。


    還有什麽……我已經記不得了……


    眼前一黑。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我那間又破又小的舊木屋裏。


    “你醒了?”


    略帶焦急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好熟悉。


    我聚焦一看,原來是桓淩綃。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覺得女主很衝動很小白呢。


    不過,人總是要經歷一些風雨才能成熟。


    就像青春年少的我們會為了一點小事哭鼻子,成熟之後再想起來隻會一笑而過。


    但有些事是記憶裏永遠擦不掉的疤。


    隻會褪色,不會消失。


    ☆、權力旋渦


    我喉嚨幹得冒火,使勁支撐起身體。啪的一聲,頭上的冷毛巾掉了下來,我一摸,濕濕軟軟的,甚是舒服。


    桓淩綃打水進來,見我在掙紮下床,他箭步走過來把我按在床上,“你亂動什麽,再不好好養著就要沒命了。青雲,你差點給人打死你知道不知道。”


    我頂著一張生無可戀的臉,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死了算了,反著沒人知道。”


    我知道那笑容肯定比哭還難看。果然桓淩綃一臉嫌棄得看著我,“是是是,要不是有我桓家獨家的雪蓮膏,你屍體都已經涼了,合著我是浪費了。”


    我慘白的唇努力發出聲音:“謝謝你,淩綃。”


    桓淩綃身形難以察覺得僵了一下,又嘆口氣道:“你為什麽給清風樓的人打了?還大半夜丟在路上。”


    我腦子一嗡,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麽。尹天洵,你我初次見麵,你就給了我這樣一個大禮。真是叫人永世難忘。


    我搖搖腦袋,不可一世的笑道:“因為我嫖/娼不給錢啊。”原本隻是玩笑話,但仔細想想,好像沒什麽不對。


    “你——”桓淩綃氣結,“說正經的!”


    我嘆了口氣,想用很輕描淡寫的語氣回答他這個沉重的問題:“我得罪了洵王郡。”


    桓淩綃愕然道:“是那個狂妄的女人?”


    我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桓淩綃沉吟了半晌,啪得一聲站起來,拿起桌上的劍就欲出門。


    我攔住他,急道:“你做什麽。”


    他轉頭認真的看著我:“替你報仇!”


    我汗啊,這裏不是江湖啊大哥。你打人家一頓有什麽用,況且洵王郡身邊肯定高手如雲。我擺擺手:“坐下。”


    “為什麽——”


    我又沉聲道:“坐下!”


    桓淩綃把佩劍又啪的放到了桌子上,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看著我。那委屈的小眼神,簡直快把我吃了。


    我知道桓淩綃江湖氣息重,年少天真,又空有一身好武功沒處施展。在他眼裏很多事情不是黑就是白,不是情就是仇。江湖就是快意情仇。我道:“你不弄清原委,就想替我報仇?”


    他冷哼一聲:“尹天洵草菅人命是天底下人都知道的事,她想打人還需要什麽理由。總不是看不順眼就招呼咯,打死的數不勝數。”


    我靠,我心想原來她的名聲在外麵那麽差。


    “那個狂妄的女人嗜權如命,還想謀奪帝位,在朝堂上不可一世。明裏暗裏都和當今聖上較量,她的心世人皆知。”桓淩綃站起來背起手,麵對窗外一輪皎潔的明月,我仿佛一瞬覺得他是在世諸葛。


    “嗤——”我不禁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


    “還是奶娃娃未脫稚氣的毛頭小子,竟有模有樣學起世故的大人模樣,你說好不好笑?”我打趣他道。


    桓淩綃垂下眼眸,如泄了氣的皮球,埋怨的嗔了我一眼:“我不小了!都該嫁人了……”他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突然又大聲起來:“但我不想回家依了姐姐,嫁給那個女人。”


    我若有所思的點頭:“唔……確實,她後宮成群又嗜權如命,不把男人當人看的,你還是不要嫁她為妙。”


    不知不覺,天已經蒙蒙亮了。


    外麵敲鑼打鼓的吵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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