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將軍府後, 將柳淑淑送回東苑歇息後, 柳闊便要告辭去府衙繼續安排相關事項。


    蕭慕延突然道:“等等。”


    柳闊不解地停下腳步。


    蕭慕延兩步走上前, 冷靜的眼眸此刻靜靜地看著柳闊:“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前年我自靖平調離赴任駐守莫蘭河。這道調令對外說了前半部分, 整個魯國,除了王上外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到底去了哪裏駐防。但是我卻能收到你的來信,當時我以為你是去問了王上……”


    柳闊不由蹙起眉,雙手抱臂,玩味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但仔細想想這並不可能。王上最後的那段日子被劉昱瑾看的很緊,根本就接觸不到外人,而你更不可能在那個時間主動回王宮暴露自己。所以……到底是誰告訴你我在哪裏?”


    “哦。”柳闊似乎毫不意外,隨意問道,“誰呢?”


    蕭慕延微微一哂:“林世山。”


    “嘖……”柳闊垂頭摸了摸鼻子,“蕭將軍想的挺多哈。”


    “劉昱瑾對我下了殺令,對林世山許諾隻要殺了我,他就是魯國第一大將軍,甚至還會向朝廷替他請封爵位。但他最後並沒有這麽做,反而放我走了。你早就算到了這一切,是嗎?”蕭慕延注視著柳闊,又重複問了一遍:“是嗎?”


    柳闊哈哈一笑,虛指著他:“你這人的缺點就是容易想太多。”


    “我去宣城早就在你的意料之中。你卻做出一副不歡迎的樣子,不過是為了試探我到底對先王還有多少忠心在裏麵。”


    柳闊緩緩收起了笑:“有沒有人對你說過,做人最好的便是難得糊塗這四個字?”


    “沒有。”蕭慕延回答的很幹脆,“領兵打仗的人,糊塗了那還打什麽,直接投降多好。”


    “那你對先王的忠心還在嗎?”柳闊問道。


    “在。”


    “可你對這個朝廷的忠心呢?”


    蕭慕延笑而不語。


    “林世山說的沒錯,你丫的果然就是個天生反骨。”柳闊啐了一聲,“你要爭這個天下,我管不著,也管不了。如果,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還望你不要委屈今日信任你的這些人。”


    蕭慕延:“當然!”


    “還有……”柳闊嘆了口氣,望向不遠處的那個院子,“那丫頭看著聰慧實則傻的冒泡,你不要負她。”


    蕭慕延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剛才還板著一張深沉冷漠臉,突然瞪大了眼,神使鬼差的來了一句:“所以你現在是以大舅子的身份……”


    “滾!”


    柳闊憤然甩袖離開,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誒?大……”蕭慕延正要高喊一聲,見著吳嬤嬤從東苑裏眼神不善的走了出來。


    “郡主睡了,將軍請不要喧譁!”


    蕭慕延連忙道了個歉,趕緊追著柳闊的步伐,嘴裏還嚷道:“柳兄啊,我們繼續談一下啊!”比如聘禮啊,流程之類的……


    承平十一年,九月廿五


    賽罕號稱十萬大軍逼近甘州。原先甘州的賽罕兵雖已被蕭慕延悉數消滅,但甘州大部分城池實際上已經是空城,根本沒有多少百姓。又因蕭慕延提前疏散了沿途百姓,命他們不要守城,向深山逃離,是以這一路走來,哈克兒行軍頗為順利,並未遇到多少抵抗。


    順利的……連個嚮導都沒有抓住。


    沒有百姓,意味著他們抓不到民夫,這些賽罕兵是從北方各個州府抽調來的,賽罕發展了這麽多年,兵強馬壯,然而派係也漸漸生出。這麽多的兵,這麽多的副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大家都想爭這個頭功,這是好事,可行軍了這麽久,一場大的仗都沒打到,人心也漸漸浮躁起來。


    不少副將又不許賽罕人去打衝鋒,要求哈克兒將投降他們偽軍放在第一梯隊。


    副將們的理由也很充分:“這仗打了快二十年,眼看著皇上就要一統北方,難道要兒郎們白白犧牲在此刻嗎?讓那些中原人去磨磨刀刃,這也是向皇上證明他們的忠誠!”


    能參與這次大戰的賽罕將領都是貴族,他們說的話頗有分量,主將哈克兒一來不願得罪這些人,二來也不希望賽罕的兒郎們白白犧牲,便道:“可!”


    此刻誰也不知道,這場最終決定誰才是北方之主的戰役的天秤,竟然是因為這一次保守的軍事策略而開始傾斜……


    另一側的靖平,蕭慕延思量再三,終究還是點了薛景之:“你可想好了,誘敵深入的這一個時辰,我不會給你任何援兵,而你必須要將他們引到此處峽穀中。”


    薛景之一臉輕鬆:“就一個時辰嗎?我還以為最少也是三個時辰呢。”


    “別逞能!”蕭慕延看了一眼眾人,燕平終於忍不住站起身,“我去吧。”


    “誒?”薛景之不樂意道,“燕平你這就不厚道了啊,你幹嘛搶我風頭。”


    “我還有一個弟弟在關州。”燕平道,“自古軍中父留子不留,兄留弟不留。老子好歹還有個弟弟,家裏不怕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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