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中旬,在欽天監和禮部的共同商議下,齊慎與金華、遂寧兩位公主的婚期正式確立。


    由於是與皇室聯姻,事關整個魏國的國體,因此這場婚事的規格十分隆重,花銷也極大。


    不但所用各種器物,花轎、喜服、鳳冠霞帔、旗鑼傘蓋、錦褥、酒具、燈籠、箱篋,都是一等一的精致;安排的人手也非常多,什麽迎親隊、儀仗隊、吹鼓手、雜耍團……各種名目,應有盡有。


    至於各項禮儀,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自然也全都要走完一遍,才算符合這個時代的規矩。


    整個過程,比當年齊慎迎娶王楚卿還要繁瑣複雜。


    齊慎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麽一直不想和兩位公主成婚了,因為實在是太折磨了。


    一場婚事下來,簡直比打仗還累。


    然而累也沒辦法,這場婚事無論如何都得完成,一來自己曾對兩位公主有過承諾,二來這也是為了魏國的前程考慮。


    魏王宮,大慶殿。


    “魏王,朕敬你一杯,願魏王和兩位皇妹能夠白頭偕老、螽斯衍慶。”


    遂寧、金華公主父母俱故,親哥哥李曄又身在長安,因此婚禮當日,隻能由假冒皇帝的李允,作為二人的親眷出席婚宴,與前來祝賀的賓客們見禮。


    如今的李允,對自己傀儡的身份已經完全適應。


    畢竟齊慎對他不可謂不好,除了在魏王宮外,專門給他修建了一座小型宮殿,還為他迎娶了三名皇妃,配置了數十名宮婢。日常的吃穿用度,從來不曾短缺。


    李允心裏清楚,自己終究隻是個冒牌貨,一旦離開魏國,別說皇帝身份沒有了,說不定還要被追究假冒天子的罪過,性命都保不住。


    正是出於這個原因,對方對齊慎十分討好,眼看齊慎出現,立刻當著一眾達官顯貴的麵,手捧酒具,快步走到齊慎身邊,主動彎腰獻媚。


    “哈哈哈,孤與陛下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陛下何必如此見外。”


    雖說李允隻是個傀儡,但齊慎一向都很給對方麵子,當即舉杯回敬,笑著道。


    “祝殿下與兩位公主琴瑟和諧、永結同心。”


    周邊群臣見狀,很快也跟上李允的步伐,紛紛湊上來,口中說著各種吉利話。


    齊慎一一回應。


    大慶殿內的婚宴,一直從午後舉辦到當日深夜。


    李婕擔心齊慎喝得太多,會耽擱夜裏洞房之事,期間多次悄悄派貼身侍女找到過他,希望他不要飲酒過量。


    齊慎心中雖覺得好笑,但李婕的話他也總算聽進去了,故而刻意控製著酒量,末了隻是有些微醺,並沒有喝得不省人事。


    夜晚二更,酒宴基本結束。


    齊慎在侍衛們的攙扶下,乘坐馬車,來到不久前剛剛完工的承歡殿——這裏是他為兩位公主修建的婚房,位於福寧殿以西,規模與王妃王楚卿的鳳儀殿相差不大。


    “殿下來了,殿下來了……”


    眼看魏王到來,侍奉在殿外的一眾宮婢,立刻趕上前來接駕。隨後簇擁引導著齊慎,將他帶到大殿後方的寢殿。


    齊慎隨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數十枚金製喜錢,一麵散發給眾婢女,一麵笑著說道:


    “拿去,拿去,這些是孤打賞你們的,等會兒下半夜,去把遂寧公主接過來,明日孤還會再打賞你們。”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本來按照齊慎的想法,他是想效仿當初和趙冰姿、趙冰妍姊妹成婚的先例,讓李婕、李妤姊妹二人,一塊到承歡殿侍奉自己的。


    金華公主李婕性子溫順,聽到齊慎提出這樣的要求,雖然心裏有些羞澀,不過還是一口答應了。奈何妹妹李妤認為此舉於禮法不合,說什麽也不同意,一定要等下半夜才肯到承歡殿來。


    齊慎心中未免有些遺憾,但也沒有堅持。


    “齊郎……”


    此時的承歡殿後殿,李婕聽到腳步聲,知道是齊慎來了,心中小鹿亂撞,忍不住仰起頭,開口低喚。


    齊慎也不耽擱時間,快步走到對方麵前,伸出雙手,輕輕取下她頭上的鳳冠霞帔——唐朝還沒有紅蓋頭這種東西。


    隨後主動斟了兩杯酒,坐到李婕身畔,一杯遞到對方手中,與對方行合巹禮。


    “齊郎……”


    李婕麵帶羞澀地接過玉杯,湊到齊慎麵前,與齊慎行禮結束後,半晌不知道該做什麽。


    於是呆呆坐在床邊,等待著自家夫君的下一步動作。


    所謂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齊慎昂起頭,眼帶迷醉,將自己這位性情賢淑、年方十八的妻子,從頭到腳,仔細欣賞了一遍,笑著道:


    “好美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孤今夜兵精糧足,定要與你馳騁疆場,戰個痛快。”


    李婕是個聰慧女子,自然明白齊慎話中之意,隻是她自幼長於宮掖,何曾受過這樣赤裸裸的撩撥,霎時間臉色酡紅,簡直要滴出血來。


    過了許久,方咬著唇,低聲說道:“妾身未經世事,隻恐身子羸弱,不勝撻伐,萬望郎君多加憐惜……”


    “哈哈哈,美人未戰先怯,看來此戰孤是贏定了。”


    齊慎說罷,不再客氣,當即將李婕攔腰抱起,橫放在床榻中央,接著輕輕解開對方身上的衣帶。


    李婕掙紮著起身,開口道:“齊郎,箱篋中有一床白絹,妾身要去取來。”


    “你躺在這裏不必走動,孤親自去取。”


    齊慎咽了口唾沫,忍著心中躁動,按照對方指示,從箱篋中取來白絹,讓對方墊在身下。


    正待更進一步,誰知李婕再度搖頭:


    “齊郎,能否吹滅燈燭,妾身,妾身有些難為情……”


    “不滅不滅,孤向來是不滅燈燭的。”


    齊慎當場拒絕:“不信你去問問其他妃嬪,孤與她們洞房的時候,都是如此,這是孤的規矩,改不得的。”


    “那,那好吧。”


    李婕聞言,隻好乖乖聽從齊慎安排。


    齊慎雖放出豪言壯語,要與李婕大戰一場,但真到了臨陣交鋒之時,他還是很愛惜對方的,一切進行得小心翼翼,生怕讓對方感覺不適。


    李婕對齊慎真心愛慕,對齊慎的種種舉動,自然也十分配合。


    因此這上半夜的洞房花燭,二人都過得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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