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歸離成為玄穹堂新堂主的那一天,孫書言便開始有了居安思危的意識,生怕有人對自己不利。現如今更是一心想要拉攏蔣連君,對待他妹妹自然是禮遇有加。


    與歸離不同的是,他在與蔣連戟獨處時故意向她訴說婁勝豪種種惡行,為的就是讓她在蔣連君麵前講壞話。


    隻有讓他們兄妹都對婁勝豪恨之入骨,他們才能更加堅定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決心。


    心中充滿恐慌的蔣連戟一直蹲在弘義堂的門口左顧右盼,一見到蔣連君便撲了過去:“二哥,看到你平安無事我真的太開心了。”


    兄妹重逢本是一件喜事,兩人卻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相擁而泣中盡情揮灑著悲傷的情緒。


    待到他們的情緒逐漸平和過後,孫書言才很是體貼的走了過去:“想必你們兄妹定然有許多話要說,我就先帶阿姣進去了。”


    所有無關人員都離開以後,蔣連戟那顆焦慮不安的心才感到舒適一些,卻也緊緊攥著蔣連君的手臂不肯鬆開,滿眼擔憂的神色。


    “二哥,你帶我離開離開吧!這兒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蔣連君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的傻妹妹,你真以為咱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隻有跟在孫書言身邊,咱們才能勉為其難的活著。”


    他心裏清楚蔣連戟恐懼的原因,所以才沒有提及婁勝豪的名諱,故意將孫書言這三個字咬的很重。


    “可是我不敢繼續留在這裏,我真的好害怕……”蔣連戟的哭泣聲一陣高過一陣,身子也打起了哆嗦。


    那晚過後,受盡淩辱的蔣連戟便被那些施暴的男人強行帶走了。蔣連君被束縛的身體也重新恢複了自由,卻依舊不能走出那間地牢,隻能繼續與陰暗潮濕為伴。


    地牢之中是看不見太陽的,蔣連君隻能窩在黑暗的牆角裏獨享成倍的淒涼。他想哭卻又不敢哭,因為他還當自己是個男人。


    一直到歸離受命送來一顆又一顆血呼啦的人頭,這份久違的寧靜才被打破。


    對自由和活命的向往吞噬了他所有的恐懼,甚至能夠裝著膽子朝著地上的人頭爬去。隻一眼,他便認出這些就是昨晚羞辱蔣連戟的人,如今再也不能橫行霸道了。


    “二哥,我們以後該怎麽辦……”


    蔣連君的思緒頃刻間便被蔣連戟的呼喚聲拉了回來,忙不迭的答應著,並表示一定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好好保護她。


    蔣連戟勾了勾嘴角,使勁點了點頭:“連戟相信二哥,可是孫書言也不是什麽好人,我親眼見到他將赤身裸體的活人扔進了滿是蟒蛇的鐵籠之中。”


    提及此處,蔣連戟的瞳孔瞬間放大,說話的聲音也開始忽高忽低:“二哥,你知道我看見什麽了嗎?我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頃刻間就成了森森白骨……”


    “隻要二哥在,絕不會讓人再傷害你半分的。”蔣連君飽含著溫暖傳進了她的耳中,親人的味道總算為蔣連戟心中添了一絲平靜。


    趁熱打鐵之下,蔣連君順勢將人頭的事透漏了給了她。


    蔣連戟微張著嘴唇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一抹複仇的快感頃刻湧上了心頭:“那些人……真的都死了嗎?”


    “是,都死了。”


    他的話音才落,蔣連戟便發出了淒慘又痛快的叫聲,裏頭還摻雜著嗚咽聲,連日來的委屈似乎全部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泄。


    良久,她才掐著腰冷笑起來:“接下來,就隻剩下雲秋夢這個賤人了!隻要她一死,我就算是高枕無憂了。”


    蔣連君即刻擺了擺手臂,一本正經的望著她:“雲秋夢當然要死,但是婁勝豪更要死……隻有除掉他們兩個人,咱們才算是真正的高枕無憂。”


    抹了抹眼淚,蔣連戟小聲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真的要留在孫書言身邊嗎?”


    蔣連君的眸光變的越加深邃:“他暫時還不敢對咱們不利,所以你隻管放心住下來就好,無論發生什麽都有二哥在。”


    蔣連戟很是懂事的安撫道:“二哥放心,連戟會一直配資二哥身邊不離不棄的,咱們兄妹倆永遠都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不多時,她便注意到了蔣連君手上的物品,很是好奇的將其接過了手中:“這是什麽東西呀?”


    蔣連君輕輕搖了個頭:“我也不知道,阿姣說是送給你的,你自己打開看看吧。”


    卸下一層又一層的包裝紙,一張大紅色的請帖便赫然呈現在二人麵前,封麵上頭用正宗小篆書寫著一個大大的“囍”字。


    “難不成這位阿姣姑娘是要帶我去參加誰的婚禮嗎?”


    帶著滿腹的疑問,蔣連戟緩緩揭開了請柬封麵,卻在看到“阮誌南”與“雲秋夢”這兩個人名的時候放聲尖叫起來,死死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於心中暗暗感歎上天不公。


    莫說是蔣連戟,就連蔣連君都覺得這六個字特別刺眼,一把將其奪到手中便撕了個粉碎,天空霎時間便下起了紙片雨。


    無力支撐疲憊的身體,蔣連戟一下子便癱倒在地上,心理防線即刻崩潰,捂著臉頰大哭起來。


    顧不得安慰,蔣連君抬腳便闖進了弘義堂的大門,一個箭步衝上去便將阿姣的頭按到了門上:“為什麽要用那種東西來刺激我妹妹?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他的吼聲很大,孫書言一個猛回頭,此情此景亦是叫他驚的目瞪口呆:“連君,你幹什麽呢?還不趕緊放開阿姣!”


    蔣連君怒道:“這個女人……她傷害我也便罷了,可她現在居然連我妹妹都不放過,大家都在同一屋簷下,她此舉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他這番不恭敬的態度也惹惱了孫書言,同樣是一聲怒吼:“阿姣一直和我在一起,她怎麽傷害你妹妹了?你不要事事都找別人扛雷!”


    恢複自由的阿姣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頭部,用一臉不屑的神情凝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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