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障礙物的遮擋,雲秋夢漆黑的頭發直接散落在肩膀,水珠滴滴答答的順著肩上的輪廓低落到水池中。


    經過熱氣氤氳,她整個人都散發著花兒的馨香與迷人,飄忽若神的雙眼中散發著點點曖昧的氣息。


    怔怔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心中大喜的阮誌南忽而抓住她的手握在了手中:“這池水甚淺,你應該不要緊吧!”


    “你不要亂看,人家會害羞的。”說話間,雲秋夢“倏”的一下便將手抽離開,繼而又很是羞澀的垂下了頭。


    上前一步重新將她的手攥進手中,好奇心徒增的阮誌南用另一隻手戳了戳她胸前的蝴蝶結:“你穿的這是什麽衣裳?以前好像從未見過是的。”


    正了正蝴蝶結的位置,雲秋夢很是得意的昂起了頭:“不懂了吧!這個叫做齊胸襦裙,是隋唐五代時期特有的一種女子裝束,和咱們大宋朝的直領對襟是不一樣的。”


    與此同時,書桌旁的顧懷彥亦提筆寫了一行詩:石榴花開街欲焚,蟠枝屈朵皆崩雲,千門萬戶買不盡,剩將女兒染紅裙。


    撂下毛筆,他便悄然走至柳雁雪床前,被她穿在身上的同樣是齊胸襦裙。比起雲秋夢所著的大紅色,柳雁雪身上的淺藍色顯的更為素雅一些。


    湯池中的雲秋夢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述著有關於齊胸襦裙的典故:“……你們男子不是常說什麽拜倒在石榴裙下嘛!這石榴裙指的就是齊胸襦裙呀!


    其實咱們宋朝的服飾特色也是多承襲自唐朝,但比之更加自然一些,穿上去也更好看一些。”


    阮誌南完全沒聽懂她後半句在說些什麽,隻是用手指頭勾了勾蝴蝶結:“夢兒穿上這石榴裙果然更顯嬌媚,我當真是要拜倒在你裙下了。”


    雲秋夢抿著嘴唇偷笑道:“照你這麽說,隋唐五代的女孩兒豈非都魅力非凡?上門提前的男子豈非都要踏破門檻了?”


    阮誌南很是認真的望著她,一臉的柔情蜜意:“別人我不管,我就知道你好看……這輩子算是被你吃死了。”


    聽過這話,雲秋夢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自豪與驕傲,順便在心中狠狠的踩了蔣連戟一腳:“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再怎麽耍手段都沒用,誌南隻喜歡我一個人。”


    想著這些,雲秋夢主動伸出那雙柔軟的手溫柔的攬住了他的脖頸,羞澀中帶著一股勇往直前,嬌軟的唇瓣也主動送到他嘴邊。


    雲秋夢從未像今天這樣主動過,阮誌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才好,但他心中的歡喜卻是真的。


    因為緊張而心跳加速中的他大腦一片空白,雙手不自覺的放在了雲秋夢的腰間,微微顫了下嘴唇便閉上了眼睛,靜待幸福的降臨。


    豈料這隻是雲秋夢和他開的一個玩笑,伴隨著一陣嬉笑聲,阮誌南已然被推入水中濺起了大朵水花。


    “嘻嘻,真是真好玩兒!”雲秋夢心中大喜,拍著手掌笑的前仰後合,就快把後槽牙也一並露出來了。


    吃了一嘴金盞花的阮誌南很是不滿的皺起了眉頭,狠狠的吐了兩下舌頭:“好玩兒什麽呀!你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居然捉弄到了我的頭上。”


    “這池水如此淺淡,你又會遊泳,橫豎也淹不死。”雲秋夢倒是一副非常無所謂的模樣,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有恃無恐吧。


    狼狽的從水裏爬起,阮誌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寵溺的說道:“隻要夢兒開心就好,我怎麽樣都可以。”


    聽過此話,雲秋夢忽而冷淡下來,挑著眉頭露出一抹怪異的笑:“真的是這樣嗎?就算剁了你的手也可以嗎?”


    她的神態、語氣看上去都不像是在開玩笑,阮誌南禁不住愣在了原地,支支吾吾了許久才輕輕點了下頭:“如果隻有剁掉我的手你才會開心,那我自然萬事都隨你。”


    雲秋夢滿是挑釁的望著他,順勢掐住了他的脖子:“這可是你說的,隻要你將來不埋怨我便好。”


    “為什麽?”阮誌南幾乎是發自本能一般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從來沒有想過欺騙雲秋夢,確實隻要她開心就好,但他更是從未想過自己心愛的姑娘會以剁手這等殘忍的行徑來尋開心。


    雲秋夢一雙手死死的擰成了一團,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瘮人,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因為你這雙手抱過蔣連戟,抱過我此生最恨的人……”


    明明是一件嚴肅到極點的事,阮誌南偏生由心頭生出一抹溫馨:“原來她是吃醋了,吃醋就證明她在乎我。”


    當他集中目光對準雲秋夢時,又是另一番說辭:“這算什麽,我小時候還經常攢錢為她買棉花糖吃呢!你是不是要把所有賣棉花團的商人都掐死?”


    莫名喜歡看雲秋夢為自己吃醋的模樣,所以他兵行險招說了一番火上澆油的話。


    雲秋夢當場便被氣的青筋暴起,惡狠狠的盯著他吼道:“好啊……你給我等著,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強忍著心頭的笑意,阮誌南故作鎮定詢問道:“打死我?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按照規矩,是要被浸豬籠的。”


    “我沒有你這種專門攢錢給別人買棉花糖的丈夫,我現在就要和你斷絕關係,然後打死你這負心人!”


    每每提及和蔣連戟有關的人或事,雲秋夢便很難控製自己,隻是打死而非五馬分屍已將算是天大的恩典了。


    知道自己玩大發了,阮誌南趕忙拽住她的手臂解釋起來:“那都是我認識你之前的事了,你不能不講道理。”


    雲秋夢很是委屈的憋紅了眼眶:“既然是認識我之前發生的事,為什麽還要講出來刺激我?你明明知道我討厭她!”


    “我就是想看你為我吃醋的樣子,我覺得那個時候的你很可愛。”


    盡管他說的是實話,雲秋夢卻隻當他是狡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是嗎?我殺人的時候更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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