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竟然連死都不能做主,蔣連君在苦笑聲中放下了碎片。


    雲秋夢卻幸災樂禍的將雙手交叉於胸前:“不就是一個妹妹嗎?死就死了唄!反正自己也要死了,還管妹妹幹什麽。”


    滿臉心疼的蔣連戟剛忙上前抱住了蔣連君,卻在接連聽到雲秋夢的笑聲中狠狠的朝著她瞪去一眼:“我二哥已經很難受了,我請你不要再拿話刺激他了!”


    雲秋夢立時反駁道:“這點小癢小痛就受不了了,那些死在他手裏的人又該如何?還是你覺得,你二哥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都輕如草芥一般!”


    深知自己無法從雲秋夢身上得到什麽,蔣連戟故意以挑釁的目光對準了她,甚至用口型比出了“賤人”兩個字。


    雲秋夢的笑容都在表麵,內心深處其實早已被那些慘痛的回憶添滿,一想到殺害嶽龍翔的仇人就在眼前,她便隻有報仇這一個想法。


    先前礙於婁勝豪在此而多有收斂,事到如今她亦是忍無可忍,拔劍便刺了過去。


    婁勝豪五指翻轉之間便擒住了雲秋夢持劍的手臂,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在我的地盤,還是收斂一些的好。我會給你機會殺他,但絕對不是現在。”


    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雲秋夢沒有硬來,卻含笑將地上的魚刺全部挑到了蔣連君的腳邊:“你的飯還沒有吃完,繼續吧!”


    氣氛瞬間凝固到了冰點,蔣連戟使勁朝著雲秋夢啐了兩口,破口大罵道:“你個落井下石的賤人,你不得好死!”


    因為身體極度匱乏,蔣連君一個勁兒的衝她搖頭:“不要惹事,這是在人家的地盤。”


    越是如此,婁勝豪便越是要為難他:“夢兒讓誰吃,誰就得吃!”


    蔣連君屈膝蹲到了地上,才捧起一小把魚刺,雲秋夢便將腳踏了上去:“既然這盤子是你自己摔碎的,那就趴在地上吃吧!如此與你的氣質和身份才算符合。”


    蔣連君緊攥著拳頭朝著雲秋夢看去:“勸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本盟主今日就欺你了,你又能怎樣?”雲秋夢笑的很是猖狂,同樣握拳的雙手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


    輕蔑一笑,婁勝豪將手搭在了蔣連戟的肩膀,隻輕輕一運功便捏的她肩膀生疼:“蔣連君,照著夢兒說的做。”


    仰天長歎了一聲,蔣連君當真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啃食起魚刺來。


    蔣連戟的哭聲與雲秋夢的笑聲反複徘徊於這間屋子裏,期間還夾雜著婁勝豪的鼓掌聲。這一幕被他看在眼中亦是心中暗爽:“我就是喜歡看你們狗咬狗,你們咬的越凶我便越高興。”


    當蔣連君在無盡的屈辱中將的魚刺都咽進肚子裏時,雲秋夢突然伸了一個懶腰:“看了這麽長時間的狗吃東西,我自己也餓了呢!不知道帝尊能否撤去這血淋淋的人頭讓我好生吃些東西。”


    婁勝豪很是順從的命人端來許多糕點:“這都是我們家錦塵生前最愛吃的菜,夢兒也來嚐嚐可好?”


    才咬了不過一口,雲秋夢便擺出了一副為難的模樣:“我吃東西的時候不喜安靜,否則便渾身難受。”


    “你想怎麽樣?”婁勝豪饒有興致的問道。


    雲秋夢似笑非笑的伸手指向了蔣連戟:“我不喜歡別人勾引我的男人,更不喜歡別人叫我賤人,但我非常喜歡看人家掌嘴。”


    “照夢兒說的做,打的越響越好。”


    婁勝豪話音剛落,負責敬酒的丫鬟已經開始付諸行動了。為了博取魔帝的歡心,她每一巴掌都使出了十分的力氣。


    受刑的蔣連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然扯著嗓子大罵起來:“雲秋夢,你就是一個落井下石的無恥小人!你不配做武林盟主,你更不配做阮世兄的妻子!”


    咒罵聲接連而至,雲秋夢卻怡然自得的品嚐著美味的點心,時不時的便會朝著蔣連君看去一眼:“你親妹妹在你麵前受苦,你心裏一定不好受吧!但是我好受,好受極了。”


    從喉部傳達來的痛苦貫穿全身每一根神經,蔣連君連半句反駁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窩在餐桌底下偷得半分舒適。


    他真的很疲累,兩隻眼皮沒精打采的一張一合,外界的聲音在他聽來與嗡嗡亂叫的蚊子毫無區別,所以他根本就不清楚妹妹的境地。


    雲秋夢可是耳聰目明,不知道是同情心作祟還是被她的吼叫聲惹的不耐煩之故,她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住手!”


    在婁勝豪的授意下,丫鬟悄然退了下去。


    一番沉寂過後,臉色古怪的雲秋夢極為難得的吐露出樂溫柔的聲音:“我累了,帝尊能否為我找個地方小憩一番。”


    猶豫了一小會兒,婁勝豪才點了下頭:“這三天你且住在偏殿吧!那裏是錦塵生前住過的地方。”


    “多謝帝尊美意,秋夢感激不盡!”雲秋夢才轉過身,婁勝豪便扯住了她的衣袖:“雖然我們是仇敵,但我還是要送你個禮物。”


    “不必了,我什麽都不需要。”雲秋夢笑著拒絕了他的請求,卻不敢輕易動彈,因為婁勝豪的內力實在不一般,僅靠著一小塊袖口布便能麻痹她整個胳膊。


    “你剛剛說這位三小姐勾引你的誌南,所以我準備幫你給她點兒教訓。”“不敢勞煩帝尊,這幾個巴掌權當報仇雪恨了。”


    雲秋夢的心頭突然緊張起來,她是很恨蔣家兄妹,但她不想讓蔣連戟死。說到底蔣連戟再怎麽耍心眼也從來沒有害過人命,一直以來手上染血的人都隻有蔣連君而已。


    婁勝豪隻輕輕一揚手臂,她便昏了過去……


    當她好不容易睜開眼睛時已是深夜時分,屋內燭火通明,一身素衣的婁勝豪端坐在床沿正衝著她微笑。


    “你把蔣連戟怎麽樣了?”來不及起身,雲秋夢便著急忙慌的向他提出了疑問。


    婁勝豪卻是給了她一個讓人始料未及的回答,足以讓她一生良心不得安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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