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趁機在蒙少牧的臉上啐了一口:“無恥小人,還不速速束手就擒!興許這樣,我還能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蒙少牧隻是微微一笑,便在抬眸間由季海棠身上扯下一塊布匹來:“狂妄自大,道貌岸然……你自己做的缺德事也有一籮筐了,有什麽臉用‘無恥’二字來形容我。”


    輕描淡寫的吐出這句話,蒙少牧才用其擦拭掉了臉上的唾沫。再次抬眸看向季海棠時,裏麵的層層殺機已經掩藏不住了。


    礙於尚有旁人在場,蒙少牧並沒有對他做什麽,隻是大喝了一聲“滾”。


    然而,當季海棠當真“滾”遠以後,蒙少牧又翹著蘭花指偷笑起來:“堂堂銷金窩少主,難道你就這兒點本事嗎?”


    眼見二人即將引發出另一場暴亂,顧懷彥忍不住在餐桌上狠狠的拍了一掌:“都給我閉嘴!吵什麽吵!”


    不多時,他又以同樣的氣勢將手臂收了回去,很是不耐煩的低吼起來。


    “誰也別在這裏節外生枝了,還嫌不夠亂嗎?反正所有人都在,今天就把事全都解決了!保證每個惡人都插翅難飛,一個也跑不了!”


    他的話無疑讓季海棠感受到了一陣深深的恐慌,以前他隻知道婁勝豪不好惹,想不到這位顧少俠脾氣也不是時時都好。


    賀持則笑嘻嘻的鼓起了掌:“好像又見到了最初的懷彥……”聽過此話,葉枕梨的好奇心再次被釋放出來:“他脾氣很不好嗎?”


    她尚未來得及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蒙少牧便快步上前將她擒在了手中,另一隻手惡狠狠的掐住了她的喉嚨,三步並作兩步退到了蕭無羨所在之處。


    顧懷彥等人的情緒立即緊繃起來,柯流韻第一個欲要上前救人,蒙少牧不費吹灰之力便在她脖頸處抓出了兩道血痕,威脅道:“誰敢上前一步,我立刻將指甲嵌進她的血管之中。”


    “你再敢動她一下試試看!”說罷,柯流韻已經抽出寶刀刺向了一臉波瀾不驚的蒙少牧。


    葉枕梨忍著疼痛狠狠的瞪了蒙少牧一眼,隨即便大喊大叫著看向了柯流韻:“姓柯的,你一定要為我報仇!若是你不殺了這個混蛋,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倆的!我先咬死他,下一個就是你!”


    愣了片刻,蒙少牧用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衝著葉枕梨劈頭蓋臉便是一頓罵:“蠢貨,這種話你也敢說,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嗎?信不信我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爺?”


    說罷此話,蒙少牧高高的揚起了另一隻手,柯流韻忙不迭的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你能不能一巴掌把我們倆一起拍死,這樣就不會在黃泉路上走散了。”


    蒙少牧險些沒被柯流韻這番話給氣昏過去,指著他的鼻子又是一頓罵:“她蠢你也蠢嗎?這個時候不應該求情嗎?你說的都是什麽混賬話!”


    “哐當”一聲,柯流韻便鬆開手隻身一人向前邁去:“我說的不是混賬話,是心裏話。因為我和阿梨都不願意被壞人利用,不願意成為朋友的負累……


    如果懷彥和飲涅因為顧及阿梨的安危而縱容你這個惡人繼續在世上行凶,我隻會看不起他們!可是他們都很注重朋友之誼……所以為了不讓他們有後顧之憂,我們心甘情願赴死。”


    早就策劃著救人的顧懷彥趕忙衝到了柯流韻身邊,緊緊的攥住了他的肩膀:“休要胡言,有我在,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事的!”


    感受到一股力量將自己的手由柯流韻肩膀拿來,顧懷彥趕忙回頭去看,卻見程飲涅一個勁兒的對他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柯流韻,說的好!”眼泛熱淚的葉枕梨大聲呼喊道:“如果我現在沒有被他挾持的話,我一定會為你鼓掌!不愧是我葉枕梨中意的男人,說話辦事果然有俠者之風!”


    最後一句話真真切切被柯流韻聽在耳朵裏,心跳加速的他情不自禁朝著她走了過去,滿臉幸福的笑容卻被蒙少牧的一聲嗬責打斷。


    “難道兄弟情義和江湖道義比你愛的女人還重要嗎?如果連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他娘的又算什麽狗屁男人?”


    柯流韻一本正經的答道:“我不會為了自己的小家小愛……去毀掉別人的大家大愛。好不容易才能識破你的身份,絕對不能讓你拿著阿梨的錢財去四處造孽!”


    轉頭看了蕭無羨一眼,蒙少牧才發出了一聲充斥著不屑的冷笑:“什麽小家小愛、大家大愛的……說白了,你還是不夠愛這個女人,否則你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用同情的目光在葉枕梨臉上掃射了一圈,蒙少牧同樣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還是讓我告訴你什麽叫做愛吧!真正的愛情是自私自利的,是無法去顧及旁人的喜怒哀樂的。


    隻要你愛的那個人能夠一生無憂,哪怕為他毀滅全世界也不會覺得可惜……隻要他好,死個把人又算得了什麽?”


    柯流韻隻是無奈的搖了個頭:“每個人對愛情的定義都不一樣,我不因為你不認同我而惱怒,也準許你有自己的想法。


    但你不可以將你的思想強加在我身上,更不能幼稚到唯我獨尊。如果你認為全世界就你一個人最對,那你當真是犯了最為愚蠢的錯誤。”


    蒙少牧很是不滿的瞟了一個白眼過去:“你這輩子都不會理解到真愛的定義!”


    柯流韻略微不耐煩的問道:“你不懂我,我也不想和你多做解釋……我就問一句,你到底還殺不殺了?趕緊的!”


    看這架勢,受威脅的倒像是蒙少牧了。抿了一下嘴唇,他才假模假式的咳嗽了一聲:“殺人這件事尚不著急,我還要利用你們兩個和城主大人做交易呢!”


    說話間,他再次將頭轉向了苟若白:“若白,將這小子綁來!”


    一聽這話,蕭無羨使勁晃動著眼珠子,裏麵的憤怒都快要跑出來了。


    蒙少牧卻惡狠狠的盯著苟若白看去:“我用都指揮使的身份命令你,將那小子綁過來,否則你就再也別想混官場了!”


    “無羨哥哥,對不起……我還想攢些俸祿娶媳婦。”朝著蕭無羨鞠了一躬,苟若白很是客氣的朝著柯流韻又是一鞠躬:“對不起,柯少俠……我還想攢些俸祿娶媳婦。”


    柯流韻隻是露出了燦爛一笑:“小夥子,你人還真是不錯,至少知道助紂為虐是不對的……有前途,一定會找到媳婦兒的!”


    帶著傻乎乎的笑容,苟若白竟然扯下腰繩捆住了柯流韻的兩隻手,還刻意多纏了兩圈,嘴裏不住的呢喃道:“這樣你就跑不了了。”


    當柯流韻好不容易才與葉枕梨並肩而立的時候,忍不住調侃道:“……這孩子還真是實在,就是手法不怎麽好。”


    一手一個人質,蒙少牧又嚴肅的說道:“若白,速速將我給你的那枚信號彈拿出去放了,不得有誤。”


    幾乎沒有猶豫,苟若白很是順從的跑了出去。不消片刻,利刃出鞘的聲音便傳進了眾人的耳朵,緊隨其後便是蒙少牧得意猖狂的笑聲。


    “諸位常年行走江湖,怕是還沒有見識過咱們大宋朝廷的軍隊吧?他們個個都是訓練有素、以一敵十的好手,隻要我一聲令下,銷金窩就會變成鬼蜮。”


    “你敢!”一旦涉及到生死和財產,季海棠便再也坐不住了,恨不得能像個潑婦一樣衝上去在他臉上撓一下子。


    蒙少牧揮出拳頭便砸在了柯流韻的胸膛上:“葉枕梨和柯流韻還在我手上,你最好識趣兒一些。”


    季海棠在一陣搖頭晃腦中發出了一連串猙獰的笑:“真是笑話,他們倆的死活與我有什麽關係!這銷金窩是我的,我不準許任何人在我的地盤撒野!”


    “哐當”一聲,賀持立馬就在季海棠身上還了一拳頭,怒道:“季少主,你說的這還是人話嗎?難道你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麽求著城主了嗎?如果不是城主,你能識破蒙少牧的身份嗎?”


    賀持這一拳頭可比蒙少牧有勁兒多了,柯流韻那是啥事都沒有,季海棠卻捂著痛處蹲到了地上。


    當他好不容易重新站起來時,眼中早已多了一縷卸磨殺驢的氣勢:“要怪就隻能怪你們這些中原人太好心,也太容易輕信別人……既然現在我已經用不著他了,又何必顧及他的感受呢?”


    如此無恥的話就這樣被他說出了口,甚至還用挑釁的口吻朝著程飲涅問道:“城主大人,你是不是後悔幫我了?奈何現在後悔早就為時已晚。”


    “別忘了,你身上可還有七蟲七花之毒。”程飲涅好心的提醒卻換來季海棠的一番嗤笑:“我的那位小妾對我可好了,千辛萬苦得到的解藥愣是沒舍得自己吃掉。”


    程飲涅當即一愣:“什麽?單琴兒竟然將解藥給了你?我明明親眼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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