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車夫一臉委屈的模樣,柳雁雪使勁戳了戳雲秋夢的後背:“夢兒乖,消消火……人家車夫也不是故意的,快坐回來陪姐姐聊聊天。”


    “姐姐,你別管,我今天非得替他們老板教育他一下。”雲秋夢十分固執的說道。


    想來,今天她要是不把火氣撒出去,是堅決不罷休。無奈之下,柳雁雪隻得掏出一錠銀子在車夫麵前晃了晃:“這位小哥,你且忍耐一下吧!讓她埋怨你幾句出出氣便是,這錠銀子就當補償你的委屈了。”


    車夫趕忙將銀子推了回去,並伸手指了指前麵一背向眾人的男子:“並非小的辦事不利,隻因前方突然出現一位公子,小的害怕撞到他便及時勒緊了馬的韁繩,這才誤傷了二位姑娘。”


    聞聽此話,雲秋夢的臉色驟然大變,火氣看上去比先前還要大上幾倍:“喂!你什麽人呢你?馬路如此寬闊,為何偏要橫在我們跟前,你存心找事兒是不是?”


    盡管是背對眾人,柳雁雪還是一眼便看出此人氣場非凡,忙不迭伸手去拽雲秋夢:“夢兒,乖……不要惹事。”


    雲秋夢正欲下車討個說法時,這人猛的轉過身來,以微笑麵向姐妹二人:“小生急著趕路卻不慎丟失了馬匹,不知二位姑娘可否載我一程?”


    見到來人真實麵貌,雲秋夢竟於瞬間轉怒為喜,並很是痛快的將此事應承下來。馬車繼續前行,新加入的程飲涅看上去心情大好,與兩姐妹聊的也甚為投機。


    行至半路,一心牽掛夫君的柳雁雪忍不住再次詢問起關於顧懷彥的事來。


    好生安慰了她一番後,雲秋夢才繼續說道:“……危難之際,一個身著白羽鬥篷的男子及時現身救了姐夫,自己卻險些失掉一條手臂。姐夫感念他舍命相護,遂背著他去墨林峰找盧神醫治傷去了。”


    再三確定顧懷彥平安無事後,柳雁雪麵露一絲感激之色,又用略帶關切的口吻問道:“白羽鬥篷?此人姓甚名誰,是何模樣?不知這位恩公現在是否安好……”


    雲秋夢輕輕搖了個頭:“我因著看管百裏川便沒有上前,很多事情並不是很清楚……隻是隱約聽到他之所以沒被驚鴻斬斬斷手臂,是因為穿了金絲軟甲之故。想來,以盧神醫的醫術,應該會保恩公身康體健的。”


    一直靜默不語的程飲涅出其不意的蹙了一下眉頭:“……金絲軟甲?你確定他身上穿了這個嗎?”


    雲秋夢使勁點了下頭:“別的話我沒有聽清,但這事兒我敢保證!再說了,咱們倆可是同去落櫻峽的,我看見的哥哥也全部看見了。


    我姐夫的驚鴻斬那般厲害,若非他穿了金絲軟甲之故,那條手臂早被卸下來了。”


    聽過此話,程飲涅一下便陷入了沉思,任憑雲秋夢如何在他麵前招手呼喊,他也盡數充耳不聞。


    一直行至烈焰門,雲秋夢使勁在他大腿上捏了一下:“到家了,你想什麽呢!”


    一聲慘痛的哀嚎聲結束後,程飲涅才搖搖晃晃的下了車,卻還不忘在雲秋夢頭頂敲上一記:“你個臭丫頭怎得這般沒輕沒重,可是疼死你哥哥我了!”


    雲秋夢很是無辜的攤開了雙手:“那也不能全怪我呀!我喊了你那麽多聲,你都沒有理睬……”


    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程飲涅環顧了下四周後很是好奇的問道:“你姐姐去了何處?那馬車是要駛向雪神宮的嗎?”


    雲秋夢瞪著一雙大眼睛,張著小嘴滿是驚訝的問道:“哥哥,你怎麽了?我們不是剛剛才從雪神宮回來嗎?我姐姐早已經到家了呀,她在下車的時候還和你告別了呢!”


    “哦……是嗎?我可能想事情想的太入神,沒有注意吧!”程飲涅努力從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試圖掩飾他的尷尬。


    二人才進門,一臉驚惶無措的紫檀便匆匆趕了過來:“掌門,你可算回來了!”


    見到紫檀這副神色,雲秋夢亦是心下一驚:“發生什麽事了?難不成老太爺他……他老人家逝世了嗎?”


    紫檀連忙擺手解釋到:“不是!不是!掌門切莫誤會,老太爺雖年老體衰,卻也精神的很。”


    望了一眼身旁安好無損的程飲涅,雲秋夢一臉愜意的搖晃起了腰間的玉墜子:“除了此事,還能有什麽大事?你可千萬別告訴我……是阿彪出了事。就算你說了我也不會信的,他可是最為沉穩之人。”


    程飲涅附到她耳邊小聲提醒道:“……會不會,是你的誌南找你認錯來了?”


    一陣焦慮過後,雲秋夢將手搭在紫檀肩上厲聲質問道:“說,到底出了何事?是否金刀派那個姓阮的又來找麻煩了?”


    雖不知雲秋夢為何憑空生出一腔怒火,但慣會察言觀色的紫檀還是小心翼翼答道:“回掌門的話……此人確實來自金刀派,但並非阮公子,而是一位漂亮姐姐。


    她自稱是阮公子的小師叔,非要見您不可,否則便不肯走,已經賴在咱們這兒整整一上午了。”


    “……一位自稱是他小師叔的漂亮姐姐?”


    將這句話重複呢喃幾遍過後,雲秋夢的大腦飛速旋轉著。印象中,她似乎曾聽阮誌南提起過這位小師叔的名諱——妙妙。


    憶及此人的名字,雲秋夢理了理衣襟硬是笑了一聲:“既然這位小師叔主動找上門來了,我若不去見她,豈非顯的十分失禮。”


    “慢著!”


    雲秋夢才邁了一步,程飲涅便揮手攔住了她:“你還未聽紫檀將話說完,怎得就這般著急忙慌的要去見人?若是一會兒你與她發生了衝突,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失禮之舉。”


    雲秋夢搖著頭笑道:“哥哥當真是多慮了,我怎會與誌南的小師叔發生衝突呢!”


    微微一笑後,程飲涅指著紫檀輕聲問道:“敢問妹妹,你覺得紫檀姑娘長相如何?可否擔得上‘漂亮’二字?”


    雲秋夢毫不猶豫的點頭回應道:“我們紫檀當然漂亮了!說實話,就她這幅麵容……做個丫鬟,我當真覺得是委屈她了。”


    趁著紫檀羞澀低頭撫摸發辮之際,程飲涅再次提示道:“紫檀是我從小到大所見過丫頭中最漂亮的一個,全然不遜色於那些豪門世家的小姐、太太。


    你們長桓還沒有達到絕色美女遍地飛的地步吧?你想過沒有,能被紫檀誇耀為漂亮姐姐的姑娘……指定是經過一番細致打扮的。


    那麽請問……她為何要在細致打扮之後才來見你呢?據我所知,你們倆應該完全沒有任何交集才是。”


    聽過此話,紫檀十分欽佩的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程公子當真是料事如神!阮公子的小師叔確實是盛裝打扮而來,遠遠看上去就像仙女一般,任是誰看了都會挪不開眼的。”


    雲秋夢漫不經心的問道:“哥哥這是何意?萬一人家盛裝打扮隻是一種禮節呢!我聽誌南說過,她小師叔並非漢人。”


    “可我聽說,誌南這位小師叔與蔣家堡的三小姐關係十分要好。而你……貌似前不久才與人家結下了新梁子。”


    聽完程飲涅一番分析過後,沉不住氣的雲秋夢當即雙手掐腰,微怒道:“難不成她是為了替蔣連戟報仇才來找我的?若真如此,我連她一起打!”


    氣勢洶洶的雲秋夢擼著袖子便向前走,虧得程飲涅一把攥住了她的衣領:“且不說打人能不能解決問題,你若真與她小師叔動手,豈非讓你家誌南很是難做?如果她確實存心要與你為難,我倒有好辦法替你出氣。”


    隻聽得雲秋夢咬牙切齒的說道:“還能有什麽好辦法?現在除了動手打人,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能讓我解氣了!本來我就極其討厭蔣連戟,現在她的幫手都欺負到我家門口來了!


    那個姓阮的出手推我,我又何必管他是否難做?他們金刀派沒有一個好人,我非得將他們揍到誰也不敢欺負我為止!”


    望著雲秋夢一臉怒意,程飲涅趕忙朝著紫檀招了招手:“速速去鍾離山莊將他們少莊主與未來的少夫人請來此處,就說掌門感激鍾離佑千辛萬苦將百裏川送來此處,故而邀請他們來此吃頓便飯。


    切記,一定要想方設法讓鍾離佑將白羽仙帶來此處,越快越好!”


    紫檀走後,程飲涅才緩緩鬆開了緊握雲秋夢衣領的手:“你太容易衝動了,這樣的性子日後如何掌管這個天下?”


    “你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將鍾離他們請來?”雲秋夢避重就輕的問道。


    程飲涅很是自信的捋了捋散落在鬢角的兩撮細發,笑道:“我總感覺誌南這位小師叔來者不善,所以……我想讓她看看真正的仙女。”


    聽過此話,雲秋夢連連拍手喊好:“所以你才要讓貌美如花的白羽仙來此,目的就是為了打擊她的自尊心!這個辦法好哇,比揍她一頓管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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