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寂靜過後,封頊瑤忽然甩了翟易心一個無比響亮的耳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不相信你?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就不會等了你三天三夜。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就不會把那麽珍貴的千年靈芝送到常無憂手上!”


    歇斯底裏的吼完這段話,封頊瑤的眼眶已經變得通紅:“……你知道我這八年是怎麽過的嗎?我告訴你,八年來我一直一個人獨居,我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即便如此,八年間我還是曾不止一次的打聽過你的消息。


    後來……我聽說你做了追風寨的二當家,我甚至還傻傻的以為,你會派人來找我,於是我就一直待在落櫻峽等你,這一等就是八年。


    我為你做的這些……你都知道嗎?”


    聽過馮頊瑤的話後,明顯身體一顫的翟易心退了兩步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說什麽?你把我送你的千年靈芝送給無憂是為了我嗎?這八年來你一直都待在落櫻峽附近嗎?”


    翟易心話裏透露著些許的驚訝,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事態竟會朝著他完全想不到的發向發展。


    馮頊瑤看著翟易心堅定地說道:“是,就在我們吵架後的第二天,常無憂就找到了我!她和我說,隻要我肯把千年靈芝送給她醫治好她爹的病,她就不會再糾葛於你。


    我想都沒想就把靈芝送給了她,我還告訴她,我就在不遠處的小樹林等你,隻要你來此找我,我就一定會和你走。


    我不會計較你和常無憂是不是真的有過什麽,隻要你來找我……我就把一切都忘了。可是我等了三天三夜,你都沒有來。


    最後……我隻好離開了小樹林,躲在落櫻峽隱居起來。可我還是傻傻的期盼著你會來找我,所以八年來我一直未曾遠走,我害怕你會找不到我。”


    說完這些,封頊瑤的兩頰早已淚水漣漣,多年的委屈終於在這一刻全部釋放。


    翟易心不可置信的看著封頊瑤,一個勁的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無憂不是這樣說的。


    她說你想成全我和她,所以你將千年靈芝還了回來,她還說你不想再見到我,你已經離開落櫻峽去別處了。


    期間,我也去小樹林找過你幾次,可是我連你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我以為你真的離開落櫻峽了。


    於是,我也離開落櫻峽去了別處安家,因為這裏對我來說是一處傷心之地。後來我盤纏用盡又受了重傷,九死一生之際是追風寨的大當家賀持救了我的命,我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八年來便一直跟隨在他身邊。”


    封頊瑤忽然大笑了兩聲:“究竟是我不相信你還是你不相信我?你太過相信常無憂的話,這才導致我們錯失了八年的光陰。”


    二人將當年之事一一做了細致的對比後,才終於明白——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常無憂的陰謀。


    八年光陰的錯失,源於一個人的挑撥離間。


    翟易心忽然激動地拉住封頊瑤的手推門走了出去,恰巧遇到顧懷彥攙扶著柳雁雪外出散心。


    在岔路口相遇後,翟易心還不忘關心她的病情:“柳宮主,你怎麽出來了?你可是服過藥了嗎?”


    柳雁雪笑著點點頭:“那還要多虧了翟大夫的千年靈芝了,我現下已經服過藥覺得好多了。總悶在房裏是在太無聊了,於是便要求懷彥哥哥帶我出來走走,沒想到竟巧遇翟大夫。”


    頓了頓,柳雁雪指著翟易心身側的姑娘問道:“這位姐姐就是翟大夫提到過的紅顏知己吧?”


    翟易心看著封頊瑤認真的答道:“是!她不僅是我的紅顏知己,還是我日思夜想整整八年的戀人。”


    柳雁雪拍著手掌笑道:“原來是這樣,那以後翟大夫就不用一個人再喝悶酒了,恭喜二位了。”


    封頊瑤白了翟易心一眼:“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你就是懷彥的妻子吧!果然非同凡響,與眾不同,怪不得懷彥對你那麽癡迷呢!”


    柳雁雪緊緊攬住顧懷彥的胳膊,十足一副小媳婦的模樣。隻見她用略帶嬌羞的口吻說道:“姐姐當真過獎了,我隻想待在懷彥哥哥身邊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妻子。倒是姐姐好福氣,翟大夫就連喝醉了說夢話都一直喊著姐姐的名字呢!”


    封頊瑤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喊著我的名字?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會想我的名字?”


    柳雁雪笑道:“是呀,姐姐乳名可是喚作瑤兒?”


    封頊瑤略帶滿意的點了點頭,她還是在意她在翟易心心目中的位置,不然又怎麽會等他八年呢?


    隨後,隻見她從袖中掏出一個香包遞到了柳雁雪手上:“聽懷彥說你已身懷有孕,飲食作息上都要格外注意。這香包裏麵放的是有安神作用的藥材,你在臨睡前將它放在枕邊定會睡得香甜。”


    柳雁雪接過香包感激的說道:“姐姐如此細心,凡事都考慮周全,翟大夫當真是好福氣呀!”


    翟易心握住封頊瑤的手道:“能與瑤兒重逢,確實是我的福氣。”


    這一次,封頊瑤破天荒的沒有將手從翟易心手中抽離,就這樣任由他握在手心裏。


    顧懷彥看了看樓下對他三人道:“大家都不要站在這裏了,有什麽話下樓說吧!我想,事情的真相會在今天水落石出。”


    說罷,顧懷彥便攙扶著柳雁雪向樓下走去,翟易心也握住封頊瑤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樓。


    他能明顯感覺到她的顫栗,於是附到她耳邊小聲安慰道:“不用怕,很快就會結束了。”


    眾人下樓後,常無憂最先開口道:“真巧,大家都在啊!”


    柳雁雪見到常無憂難免會想到那日的事,雖知是演戲但仍感到心有餘悸,於是她緊緊攥住顧懷彥的手臂:“……原來是常姑娘。”


    顧懷彥感受到了柳雁雪的不安,於是他伸出手將柳雁雪攬入懷中用僅僅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安慰道:“都過去了,不要怕……懷彥哥哥就在你身邊。”


    柳雁雪這才放寬了心,衝常無憂露出了笑容:“多日未見,常姑娘是否還安好?”


    常無憂走近柳雁雪身邊滿懷歉意的鞠了一禮:“當日雖是為了配合懷彥,但終究是我說話太過分了,害的柳宮主與胎兒險些遇難,還望柳宮主莫要因此與我生出恨意來。”


    柳雁雪笑著向常無憂回了一禮:“當日若非常姑娘,恐怕懷彥哥哥也不會因禍得福解了毒,我們又怎麽能好好地站在這裏說話呢!一切都過去了,常姑娘切莫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說罷,柳雁雪一臉幸福的看著顧懷彥,顧懷彥也笑著看著她,兩個人幸福的就像掉進了蜜罐中一樣,是說不出的甜蜜。


    雲秋夢原本還在給阮誌南看自己剛剛割血時胳膊上留下的刀口,聽到這話立馬拉下袖口走到柳雁雪身邊:“姐姐,你的意思是……這個常姑娘救了你和姐夫?”


    柳雁雪拉過雲秋夢的手點了下頭:“嗯,算是吧。”


    “一臉紅塵氣息,看著不像是會救人的……”


    望著雲秋夢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柳雁雪笑了笑便掀起她的衣袖替她在傷口上吹了吹:“方才在你的小胳膊上割了一刀,還疼不疼?”


    雲秋夢又迅速竄回至阮誌南身邊:“為了姐姐別說割一刀,就是割我一千刀一萬刀……夢兒都不覺得疼,況且剛才誌南已經給我敷過藥了。”


    雲秋夢話音剛落,翟易心便補充道:“你這小細胳膊也就割個七八刀吧!要是真有一千刀一萬刀,恐怕你這小胳膊早成肉泥了。”


    阮誌南當即站到雲秋夢身邊護住了她的胳膊,一臉遮不住的心疼:“你們要割刀子就割我,不要割夢兒!”


    雲秋夢戳了一下阮誌南的頭笑道:“你這個傻瓜,哪裏有人要在你身上割刀子了。”


    就在阮誌南與雲秋夢談笑間,封頊瑤忽然走到常無憂身邊問道:“多年未見,你可還好?良心……可還過得去?”


    盡管常無憂滿臉尷尬之色,但她還是勉強的回答道:“我好的時候很好,不好的時候很不好。”


    封頊瑤繼而又問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知道的。我隻想問問你,八年前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到底在我和易心之間使了什麽手腕?”


    翟易心也走上前問道:“無憂,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你為什麽要向我撒謊,害的我和瑤兒分開了這許多年。”


    “我、我……”


    常無憂結結巴巴半天,就是沒“我”出個究竟,封頊瑤忽然狂笑不止,待她消停以後才將雙手交叉在胸前冷冷的看向了翟易心。


    “嗬……苦衷?你到現在還沒有清醒嗎?她根本就是為了自己的私利,為了拆散咱們倆……如此心機,又何來苦衷這一說?怕是連一丁點兒的內疚都不會有吧?”


    常無憂麵紅耳赤的站在原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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