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攔著我!讓我進去!”


    聽到有女子的呼喊聲,姬彩稻主動請纓走出殿外去查看究竟:“大膽!無極殿是什麽地方,豈容你在這裏大呼小叫!來人啊,把她給我扔出去!”


    那女子正是四月,她一見姬彩稻便大力推開了守衛跪到了她麵前,淚眼汪汪的懇求道:“這位姑娘……我求求你,讓我進去見見帝尊好不好?”


    姬彩稻不耐煩的推開了她:“無極殿不是你想進就進的!想活命的話就趕緊給我離開這兒!”


    “彩稻,讓她進來!”聽到婁勝豪的命令,姬彩稻才不情願的將四月帶進了無極殿中。


    婁勝豪冷笑著看向孫書言:“沒想到還真有人願意陪你一起死,你這張臉果然沒有白長。”


    孫書言急忙跪到婁勝豪身邊抱住他的大腿哀求了起來:“帝尊饒命啊!此事都是屬下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還望帝尊明察!”


    婁勝豪猛地抬起一腳踹開了他:“死?就算你真的想死,那也得經過我的允許!”


    這時,姬彩稻也已將四月帶進了無極殿。


    四月一進殿內便急忙解釋道:“魔帝,你要殺就殺我,此事與書言無關!是我在顧少俠的茶裏下了毒,我願意為顧少俠抵命!你殺了我吧!”


    孫書言一把拉住四月同她一起跪到地上:“啟稟帝尊!這一切都是我教唆四月的,並非出自她的本意!”


    “四月!?”婁勝豪忽而緩和了語氣向四月問道:“你叫四月?”


    四月輕輕點了點頭,婁勝豪忽而又陷入沉思。


    四月,當年白羽仙和黑冷光就是在某一年的四月來到幽冥宮的。可惜如今,黑冷光卻死在自己手中,白羽仙雖然活著,但是也回不到自己身邊了。


    想到此,婁勝豪定睛看了看四月又看了看孫書言,這一眼直看的孫書言是渾身直冒涼氣,連求饒都忘記了。


    “孫書言!今日我姑且放過你,但你最好給我祈求顧懷彥這三個月裏能平安無事,否則你們兩個就給我一起去死!”


    說罷,婁勝豪一甩袖子便向偏殿走去,隻吩咐了姬彩稻將阿姣傳喚至此。


    “阿姣參見帝尊!”


    婁勝豪十分懶散的斜坐在椅子上問道:“阿姣,你覺得孫書言此人如何?”


    阿姣想了想道:“孫泰實屬粗人一個,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足為惜。但他竟然能生出孫書言這樣的兒子……也真是他的造化了。”


    婁勝豪故意裝作一臉驚訝的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他死了他兒子不僅不為他報仇,甚至還甘願在他殺父仇人麵前做一條走狗,這算什麽造化?”


    阿姣道:“依屬下之見,孫書言所謂的忠心耿耿不過就是一頭耐心的狼,他留在帝尊身邊隻是在忍辱負重,尋找時機而已。何況他聰慧過人,隨機應變的能力更是一絕。


    想必在帝尊像他介紹姬姑娘時,他就想到了姬姑娘是帝尊安放在他身邊的眼線。他不敢直接拒絕,但又不能把姬姑娘留在身邊,所以他才會說姬姑娘是帝尊的人。


    他這番話既給帝尊留了餘地也給自己留了餘地,說完之後還順帶表了個忠心。


    他既然知道帝尊是他的殺父仇人,那麽他一定也想到了帝尊會殺了他以絕後患。可他卻還敢冒著隨時都會死的危險留在幽冥宮,可見此人膽識也非同一般。


    所以說,孫泰能生出這樣的兒子真是造化。”


    見她說的頭頭是道,句句在理,婁勝豪忍不住向她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眼神:“那你覺得我封他為新堂主可是封對了?”


    這時,阿姣卻搖了搖頭:“請恕屬下之言,孫書言雖然性格堅毅、頭腦靈活,但他不適合留在幽冥宮,更不適合做堂主。”


    婁勝豪不解的問道:“這又是為什麽?”


    阿姣很是嚴肅的道:“向他們這樣的人一般都會有兩種結果——若是心懷坦蕩便會成為鍾離佑這樣的人,但若是心術不正也便是孫書言這樣了。”


    婁勝豪忽而上前拍了拍阿嬌的肩膀道:“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一個信任的人安放在他身邊,替我時時刻刻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阿姣看著婁勝豪點了點頭道:“像孫書言這樣的人若是不為己用留在身邊反倒危險。但他確實又有過人之處,殺了又甚為可惜。


    恰逢現在兩個堂主之位全部懸而未決,時間一長隻怕玄穹堂和弘義堂的弟子會變得不好管理。


    孫書言畢竟也是一派掌門之子,他明顯是有這樣的優勢的,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讓他替咱們做事,然後在他羽翼未封之際再將他鏟除便可。”


    頓了頓阿姣又道:“也許,安排一個人在他身邊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即便他有異心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但屬下看的出,他對那位四月姑娘很不一般。古有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今日我們同樣可以效仿曹操,挾四月以令孫書言。何況,一個孫書言遠遠比諸侯好對付的多了。”


    婁勝豪十分溫柔的笑道:“不愧是跟過羽仙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樣。”


    阿姣哪裏適應的了這樣的婁勝豪,她急忙開口回道:“帝尊謬讚了,屬下愧不敢當。”


    婁勝豪本來也很想按阿姣說的那樣以四月牽製孫書言,但他想到四月那張無辜清純的麵容,想到四月這個名字,想到那年四月的白羽仙與黑冷光,他便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圍著阿姣轉了一圈:“你的辦法很好,但我還是想安排一個信任的人到他身邊替我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阿姣隱約察覺到什麽,果然婁勝豪從桌上端起一杯茶坐回椅子上嘬了一口後說道:“論忠心,整個幽冥宮誰都比不過姬彩稻。但有的時候,光有忠心是不夠的,有的時候還需要腦子。


    而整個幽冥宮,恐怕你是最聰明的人了……隻有你才有資格和孫書言一較高低。


    何況,孫書言的那番話也讓我無法再將姬彩稻送到他身邊去了,你懂我的意思嗎?聰明人?”


    阿姣攥了攥拳頭咬了咬嘴唇:“……啟稟帝尊,屬下、屬下……”


    婁勝豪自然是知道阿姣不願意去孫書言身邊,他捏緊茶杯看了看阿姣道:“我這一生從沒有跟誰許過諾,今天我就破個例。我答應你,孫書言死的那一天就是你恢複自由的那天……到了那時,你就可以去找冷光和阿俏了。”


    聽罷此話,阿姣心頭一緊,這魔帝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魔”。


    見阿姣一臉的緊張卻努力裝作沒事的樣子,婁勝豪竟然忍不住笑了。可他這一笑,阿姣則是更加緊張。


    婁勝豪飛身到阿姣身邊,動作十分輕柔的撫摸著她垂在耳後的長發笑道:“當然,你……也可以去找羽仙,和鍾離佑一起照顧她。”


    天啊!一向不苟言笑的魔帝這是在跟她鬧著玩嗎?


    但無論如何,阿姣像是獲得了極大恩典一般,跪在婁勝豪麵前向他行了大大的一禮:“遵命!從即日起,阿姣一定會‘好好’跟在孫堂主身邊的。”


    婁勝豪十分滿意的將阿嬌從地上攙扶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給你一個恩典。”


    阿姣正在疑惑間,一個弟子便捧著一套白色的衣服和一雙白色的鞋子向阿姣走了過來:“阿姣姑娘,這是帝尊專門命人為你準備的。”


    阿姣略微有些遲疑的從那弟子手裏接過衣服和鞋。


    屏退那名弟子後,婁勝豪又向她笑了笑:“那四月一定會跟隨孫書言留下,你看她穿的那身衣服多漂亮。既然你們從今後要住在一個屋簷下,那麽你也該穿的漂漂亮亮的才是。”


    阿姣是做夢也不會想到婁勝豪會給她如此多的恩典和賞賜。


    在這諾大的幽冥宮中,每個人都穿著一個顏色的衣服。就連魔帝本尊也不例外,雖然他的衣服樣式很多,衣料也不盡相同,但也永遠都是一個顏色——黑色。


    唯一的一個意外就是白羽仙,隻有她整日裏穿著白衣白裙,就像黑暗裏的一道光一樣,美麗至極。


    而白羽仙的那身百白衣也總是會讓人看到希望。自白羽仙走後,希望也就伴隨著那道光一起消失了。


    如今,魔帝竟然允許她像白羽仙一樣穿白衣,她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把你身上這身衣服脫了,把新衣服換上我看看。”


    麵對魔帝突如其來的命令,阿姣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結結巴巴的問道:“帝尊、帝尊是要屬下在您麵前換衣服嗎?”


    說到底阿姣也是個隻有十八、九歲的大姑娘,讓她一個大姑娘在一個男人麵前換衣服。


    雖說這男人是自己的主子,但她難免還是有些不情願。


    婁勝豪有些不耐煩的瞪著她:“還愣著幹什麽,難不成要我幫你嗎?”


    “不敢勞煩帝尊,屬下自己來!”


    阿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的,開始伸手解開了腰帶,繼而又將身上的衣服全部卸到地上。


    刹那間,她光溜溜的身子便全部呈現在婁勝豪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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