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霍彪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雲秋夢偷偷捂嘴笑了笑,隨即很是瀟灑的擺了擺手,“逗你玩兒的,我不會喊你的,安心睡吧。”


    霍彪有些尷尬的背過身去,轉而將手中的灼魂劍硬塞到雲秋夢手中,“你拿著劍會更安全一些。”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灼魂劍,又抬頭與霍彪對視了一眼,雲秋夢很是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不是一直想取我的性命嗎,怎麽這會兒又這麽關心我了?就因為我有一個和你娘差不多的金鐲子?你不會把我當成你娘了吧?”


    問完最後一句,雲秋夢猛的向後退了兩步,“我告訴你啊,我是不會認你做我兒子的!”


    霍彪著實被這句話嚇得不輕,連忙躲進了房裏。


    大笑了兩聲後,雲秋夢才像懶貓一樣鑽到了自己房中。許是太累,沒多久她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隔壁的霍彪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他靜坐在床上,從懷中摸出一個金鐲子放在手心上把玩,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語道:“這個金鐲子和你手上戴的金鐲子一模一樣,沒想到我一直尋找的那個女孩子竟然就是你。當真是天意難測……我找了你那麽久,萬萬想不到你竟然就在我身邊。


    那日撿到你的金鐲子後,我曾不止一次的去哪裏等你,你為什麽不再去了呢?我若早知道你便是我一直念念不忘的人,說什麽也不會那般對你。


    還好你現在平安無事,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原來在蔣連賦大婚那晚,與雲秋夢在後山打鬥之人便是霍彪。隻是當時月黑風高,二人皆未能看清楚對方的容貌,霍彪又怎能知曉他要找的人便是雲秋夢呢?


    知道了真相以後,霍彪的腦海裏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那晚與雲秋夢打鬥的場景。


    無星月的夜晚,朦朧柔軟的霧氣,一個平白無故襲擊自己的女子且是道了歉就跑……幸虧老天爺讓她於匆忙中留下了這個金鐲子,否則即使見麵,自己也不可能將她認出來。


    日思夜想的女孩兒就這樣毫無預兆的來到了自己身邊,在欣喜的同時,心中不免又有一絲失落。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蕙質蘭心、端莊大方的女子,想不到竟是個狂妄任性卻不失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停頓了一小會兒,霍彪竟不自覺的笑出聲來,“雖然你不甚合我心意,但我還是會保護你的。哪怕我隻有一口氣在,也要拚死護你周全。隻是這鐲子……恐怕暫時不能還給你。”


    說完這些,他重新將金鐲子收到了懷中,那是他一直以來視若珍寶的東西。


    第二天清晨時分,幾乎一夜未睡的霍彪便開始忙活著歸程之事了。


    望著雲秋夢一臉失魂落魄、茫然無措的模樣,霍彪當即意識到症結所在,於是好言勸慰道:“往後的事無需你操心,不管是門中弟子、諸位師叔亦或是爺爺那裏,我都會幫你處理好的。”


    戳了兩下手心後,雲秋夢才如負重釋的點了個頭,“雖然龍翔死於蔣連君之手,但我確實也有責任。隻要這蔣連君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能安心……但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霍公子,謝謝你願意承認我是你的掌門。”


    霍彪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不要總是胡思亂想,隻管安心做你的掌門,龍翔的仇我自會報!凡事皆有我在,你什麽也不用怕,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邊。”


    “霍公子,再一次謝謝你。”


    “叫我阿彪就好。”


    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當倆人將嶽龍翔不幸喪生的訊息帶回來時,除了部分弟子是實打實的悲痛欲絕外,葛、許二位裝模做樣的哭了兩聲便詢問起了新任掌門之事。


    聞聽此話,霍彪一語不發的拔出灼魂將桌角切去一塊,一雙嚴厲的眼睛緊盯著葛、許二人,那眼神就像要迸射出火花一樣,犀利無比。


    在場眾人皆嚇了一跳,再也無人敢多問半句,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分外鮮明。當霍彪走到葛、許麵前時,他們全部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拉著雲秋夢在所有人麵前都轉了一圈後,霍彪才鄭重其事的說道:“我與嶽掌門因事外出不慎遇到了刺客,嶽掌門為了保護我而遇害身亡,臨終時將掌門之位傳給了雲秋夢。”


    就在雲秋夢倍覺詫異他竟會將嶽龍翔之死攬到自己身上時,霍彪已然將她的手臂高舉過了頭頂,“掌門指環在此,你們還不速速行禮!”


    見到雲秋夢手上明晃晃的掌門指環後,烈焰門的弟子們迅速跪倒在地,高聲齊呼著“參見掌門”,唯有葛、許二人用一副咬牙切齒卻又敢怒不敢言的姿態直立於原地。


    “二位師叔是要違背嶽掌門的臨終遺言嗎?”霍彪冷著一張臉問道。


    這架勢像極了當年嶽峙倫死後,霍彪扶持嶽龍翔上位時的樣子,神態、動作、語言皆一模一樣,隻是換了稱呼而已。


    當初年少氣盛的葛、許尚不敢與乳臭未幹的小子為敵,現在逐漸變老的他們就更不敢為難英俊偉岸、頗具氣勢的霍彪了。


    將掌門之事定下來後,霍彪便徑直來到了嶽麓門前,輕輕扣了幾下門後卻始終未得到回應。


    為了讓雲秋夢順利登上掌門之位,霍彪刻意編出嶽龍翔因他而死這種謊話,想來此事已經傳至嶽麓耳中。


    對於霍彪,他隻怕已心生怨懟,不願意見他也屬正常。


    年過七旬的老人家在經曆過喪子之痛後,身邊僅剩這麽一個孫子,他的絕望與痛苦有多深可想而知。


    想到此處,霍彪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龍翔之死我難辭其咎,阿彪自願跪在爺爺門前贖罪,隻盼望您老人家節哀順變,莫要因為悲傷而損了身子。”


    他的話音剛落,隻聽得“吱呀”一聲響,老淚縱橫的嶽麓便搖晃著走了出來。見到霍彪之後,他不僅沒有苛責反倒俯身抱住了他,“峙倫去了,龍翔也去了……若是你再有萬一,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霍彪順勢摟住了嶽麓的肩膀,“爺爺放心,阿彪一定會盡心盡力的侍奉您,絕不讓您老來無依。”


    言辭中透露著滿滿的堅定。


    多少年過去了,這是嶽麓第一次在霍彪麵前哭,就連嶽峙倫走時他都是一個人默默流淚,從未被旁人看到。


    今次,他既為嶽龍翔的死而感到悲切,又擔心霍彪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發意外。所以,不待霍彪開口,嶽麓便主動提出要他好好為雲秋夢籌辦繼位大典。


    他之所以同意雲秋夢上位為主大半是出於私心,因為他料定葛、許二人會心生不服,他害怕他們會在背地裏搞小動作,所以他不想讓霍彪摻和其中,能夠做到明哲保身最好。


    隻要雲秋夢成了新任掌門,葛、許二人所有的矛頭就都會指向她,霍彪自然可以安然無恙。


    尤為重要的一點是,就算讓雲秋夢做了掌門,所有的實權也會掌控在霍彪手中,烈焰門大小適宜仍舊由霍彪做主。


    對於雲秋夢來說,自己隻是暫代掌門之位而已,因為她在心底打定主意要將掌門之位傳給霍彪,因為她還要去找阮誌南,絕技不可能在此地就留。


    這世上每個人都存有私心,雲秋夢也不例外。


    她之所以願意隨霍彪回來做掌門,除了滿足嶽龍翔臨終遺願外,更多的則是為了程飲涅,為了得到紅蓮還魂丹。


    嶽龍翔的死,阮誌南的誤會以及程飲涅日漸拖遝的身體……沒有一件事不讓她傷神抑鬱的。


    可憐她正值芳齡,卻要承受著諸多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責任。一個人在房內憂傷了片刻後,她才起身前往嶽龍翔生前居住之所。


    一推開門便見到了正在獨自飲酒的如卉,身著素服,頭戴白花的她看上去很是清純,臉上未幹的淚痕依稀可見。


    她是嶽龍翔生前提到的最後一個女人,是他想要扶為正妻的女人,故此雲秋夢很是恭敬的朝著她施了一禮,“嶽夫人,請節哀。”


    扭頭看了她一眼後,如卉有氣無力的擺了個手,“如卉區區一介薄命之人,怎受得起掌門如此大禮。”


    雖不知如何安慰,雲秋夢還是懷著一顆愧疚之心蹲到了她身側,“夫人隻管放心,我與阿彪都會為你的下半生負責的,我會在繼位大典那日公開你龍翔遺孀的身份。從此以後,你再不用頂著‘妾室’這個卑微的身為而活了。”


    隻聽得如卉苦笑了兩聲道,“沒了丈夫,我做這個夫人又有何意義?就算翻身為主,被門派眾弟子所尊重又能如何?”


    “如果夫人不願意留在烈焰門的話……不管你是改嫁還是幽居他處,我仍會極力保你後半生無憂。”


    盡管雲秋夢的眼中布滿了真誠,如卉卻始終沒有抬頭看她一眼,“多謝掌門厚愛,如卉心領了,但是真的不必了。”


    一天前,當她從嶽龍翔床上醒來時,當真覺得人生處處充滿了希望與美好。


    上天卻和她開了一個大玩笑,等夫妻恩愛,卻等來一場生離死別。


    美好的夢就是容易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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