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推開,阮誌南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他一把將雲秋夢從嶽龍翔身邊搶了過來,“夢兒,你沒事吧!”


    看上去,這阮誌南似乎比嶽龍翔還要高上一丁點兒,卻遠沒有嶽龍翔看上去強壯。但此刻,雲秋夢隻覺得這股亮光直直的照進了她的心。


    嶽龍翔不屑一顧的拍了拍阮誌南的肩膀:“阮公子,我看在令尊的麵上多讓你三分也無妨。但今天我是一定要親自護送雲妹妹回家的。”


    阮誌南牽起雲秋夢的手堅定的說道:“不行,護送夢兒回家的人必須是我!”


    嶽龍翔轉了轉手腕自嘴角彎起一抹弧度:“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就比試一場,誰贏了誰就做那個送雲妹妹回家的人如何?”


    阮誌南不假思索的便同意了。


    雲秋夢當即抱住了阮誌南無比焦急的說道:“不要跟他比,咱們兩個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阮誌南將雲秋夢護在身後認真的說道:“夢兒,別擔心!我說過要保護就一定會保護你的!”


    雲秋夢雖是不放心,卻也無法阻止這次戰鬥,隻得暗自想著找時機背地裏幫助阮誌南,不讓他吃虧便是。


    從嶽龍翔的站姿便不難看出他已經躍躍欲試了,阮誌南推開雙手大聲說道:“嶽掌門,先請吧!”


    嶽龍翔隻道了一句“不自量力”後便主動發起了攻勢,攥起拳頭便向阮誌南打去。阮誌南絲毫不怯弱,一個滑步便躲過了攻擊。嶽龍翔第二拳打來時,阮誌南在躲閃的空隙順勢握住了他的手腕,將全部重心都移至雙腳朝著嶽龍翔腹部踢去。


    嶽龍翔雖是輕而易舉的躲過了這一腳,卻從他的武功套路上隱隱察覺出異樣。接連過了三十餘招後,嶽龍翔想到什麽是的朝他問道:“我怎麽瞧著你的武功有些眼熟,不像是金刀派的武功,倒是和雲堡主如出一轍。”


    阮誌南向來誠實,將雲樹曾經指點過他武功一事供認不諱。


    嶽龍翔心裏“咯噔”一下子,雲樹向來不與人指點武功,如今這麽做莫不是真要將他認作女婿?


    雲秋夢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阮誌南竟然進步如此神速,她難掩興奮橫在二人中間得意洋洋的看著嶽龍翔:“怎麽樣,我誌南厲害吧!更厲害的還在後頭呢!這做人呢要有自知之明,我勸你還是回家吧!堂堂一派掌門若是折在了誌南手裏……恐怕這話是好說不好聽啊!”


    嶽龍翔本就因為雲樹指點阮誌南武功之事感到氣惱,雲秋夢這麽一說無異於火上澆油。若說方才他隻想教訓阮誌南一番的話,現在他要的就真是阮誌南的夢了。


    隻見他將雙手放在胸前頗有規律的擺動著,伴隨著陣陣異響傳來,雲秋夢忍不住嘟囔道:“為什麽這人發功不是掌法也不是拳法啊?這嘎吱脆的都快把我聽骨折了,真惡心!”


    不多時,一團被紅光包裹的紫色火焰便由嶽龍翔掌中燃起,他將此火一分為二、左右掌各執一團徑直向阮誌南打來。


    那二人瞧熱鬧正瞧的出神,誰也沒想到嶽龍翔的掌法會來的這麽突然,措手不及之下難以躲閃。嶽龍翔倒是留了個心眼,以內力輕輕將雲秋夢拂到了一側,兩團烈火盡數朝著阮誌南一人胸口襲去。


    值此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破窗而入將阮誌南挑到了一旁,助他躲過了一劫。眾人定睛看去時,雲秋夢一眼便認出那人正是程免免。


    程免免向嶽龍翔瞟了一眼:“嶽掌門這丹砂焚心手練得有欠火候。”


    阮誌南上前向程免免道了句謝,隻覺得這人濃眉大眼的,說話極具威勢。


    在阮誌南眼裏這是恩人,嶽龍翔卻將他當做了愛管閑事的無聊之輩。


    “哪裏來的渾小子,是活的不耐煩了嗎?”說罷,嶽龍翔揮起拳頭直奔程免免而去。


    以前在無眠之城時,雲秋夢從未見過程免免出手,如今一見不禁大吃一驚:“我的天,他的武功竟如此之高!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嗎?”


    二人鬥了大約十多個回合嶽龍翔逐漸處於劣勢,程免免趁機大叫一聲暫停,“嶽掌門,在下是來勸架的不是來挑事的!這二位是我朋友,嶽掌門大人大量放過他們兩個,在下與你交個朋友,如何?”


    嶽龍翔細細的觀察著程免免,不多時便笑道:“閣下步伐穩健、呼吸細密,想必下盤功夫和內功都相當了得!再打下去隻會兩敗俱傷,對誰都沒有好處!今日我就賣閣下一個麵子。”


    雲秋夢還在為嶽龍翔險些傷到阮誌南之事耿耿於懷,有了程免免撐腰便趁機嘲諷道:“打不過就說打不過,哪來那麽多冠冕堂皇的話!”


    嶽龍翔無比心酸的望著雲秋夢,看著看著竟情不自禁的向她伸出了手。雲秋夢拔下頭上的白玉響鈴簪便劃破了他的手。


    盡管血流如注,嶽龍翔卻仍舊一聲不吭的望著雲秋夢,依舊是滿眼溫柔。雲秋夢厭惡的盯著他喊道:“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喂狗!”


    倒是阮誌南又開始同情心泛濫,“嶽掌門,你受傷了……趕緊去買藥吧!”說著,他竟從身上扯下一塊布遞向了嶽龍翔:“簡單包紮一下就去買藥吧!”


    嶽龍翔正在猶豫要不要接這塊布時,雲秋夢眼疾手快將阮誌南的手拉了過來,“別買藥了,直接買棺材吧!”


    “若是我阿彪在,絕對不容你三人在此橫行放肆!”留下這句話後,嶽龍翔帶著一聲歎息離開了此處。


    目睹了這一切的程免免也不免發出一聲歎息,“小姑娘長得人模人樣,怎麽不幹人事呢?”


    雲秋夢將手中的白玉響鈴簪對準了程免免:“不要以為你救了誌南就可以對我頤指氣使,我不領你的情!”


    程免免出手按住了她的玉簪:“你這個姑娘實在太衝動了!”


    阮誌南害怕雲秋夢會被誤傷,欲要出手幫忙時卻被程免免隔空點住了穴道。雲秋夢自然也是關心阮誌南的,這下子她總算是老實了。


    程免免趁機說道:“自雲家堡離開後我雖去了許多地方,卻一直都在你身邊。今天這事我看了個清清楚楚,是一位少年先是以你小情郎的名義將你騙來此處,後又以百裏川的名義將那位嶽掌門約至此處。若是那嶽龍翔當真對你不軌我自會出手相助,可我卻隻見到了他對你的一番情深意重。”


    戴上玉簪後雲秋夢又一語不發的低下了頭,想著她對嶽龍翔的謾罵不禁感到一絲愧疚。程免免識破了她的心思,寬慰道:“不過這嶽龍翔也著實不是什麽好鳥,他最後那招丹砂焚心手無疑是想要了你小情郎的命。若非他學藝不精,功夫練的不到家,隻怕我想救人也是有心無力。”


    還了阮誌南自由後程免免又感慨道:“我們家夢兒脾氣古怪的很,為人還有些小心眼……身邊就需要公子這樣能為她引路的明燈,否則將來這孩子長大了是正是邪當真難說!”


    阮誌南撓了撓頭,實在是不明白何謂“引路明燈”,但那句“我們家夢兒”他還是聽著多少有些不舒服。


    於是他趕忙將雲秋夢護在身後,“你可千萬別打夢兒的主意。”


    早在無眠之城時,程免免就曾明確表示過不會喜歡雲秋夢這般性子之人。


    如今見到阮誌南這副緊張的模樣不禁哈哈大笑了兩聲,“夢兒當真是有福氣!”


    雲秋夢笑了笑轉身向阮誌南問道:“即是有人冒充你約我來此,你又如何找到這裏來的?”


    阮誌南道:“昨日百裏盟主在他的仁義山莊宴請了一幹人等,蔣伯父和嶽掌門也在內。百裏盟主想要討好嶽掌門,那孫書言便胡出主意說要以你為禮物……蔣伯父回家後將此事告知了連君,連君知道我待你的情誼便派了弟子通知我。”


    雲秋夢這才明白事情經過,誇耀了蔣連君兩句後便咒罵起孫書言來:“看來嶽龍翔果然沒有騙我!倒是這孫書言這個小王八蛋……這才叫長的人模人樣,卻不幹人事呢!不過我與他之間的仇怨當真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我早晚有一天要他好看!”


    不多時她又向阮誌南問道:“昨日鍾離伯伯來堡中與爹爹下棋,直至深夜方才離開。這百裏川想必也未曾邀請伯伯與爹爹,也沒有邀請你爹爹!連君有沒有告訴你百裏川為何邀客過府?”


    阮誌南輕輕搖了搖頭,雲秋夢托著下巴一直在思考這件事,她總覺得百裏川是有什麽陰謀。


    此時程免免忽而提議道:“我可是在你們長桓發現了一個極好的去處,那墨林峰四麵環水,頗具詩情畫意……要不要同去遊玩?”


    阮誌南當即開心的拍起了手掌:“好啊好啊,我正想著過陣子帶夢兒去踏青呢!”


    有人要帶自己出去玩,雲秋夢自然也樂的開心,很快便把煩惱拋諸腦後。


    倒是那顧懷彥回到鍾離山莊後顯得心事重重,饒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竟會有人為了一把刀而屢屢做出缺德之事。


    到底是初入江湖,還不知道名利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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