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戰鬥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倭人沒有萬全的把握肯定陸王朱桀會不再派出信使,他們還想借著這個機會進一步的消耗東陸的兵力,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會在攻城的爭鬥中防水,雖然撤退的時候他們留下了很多的屍體,但是帶給東路的傷亡也是不小的,別的不說,就連何道陽的上虛宮弟子陣亡都足足有二十幾人,當然這不是這次戰鬥最大的損失,對於陸王朱桀來說,最大的損失莫過於飛雷軍的統領雷郅棋的陣亡。


    嚴格來說,雷郅棋並不是死於倭人之手,而是死於失血過多。當時,陸王朱桀和紀太守正在清點傷亡和準備下一步計劃的時候,一個飛雷軍的士兵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滿臉淚水的說道:“王爺,雷統領不行了!”


    陸王朱桀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如同遭到晴天霹靂,整個人仿佛丟了魂,要知道雷郅棋對自己不亞於左右手,今天在攻城的戰場上還生龍活虎,怎麽現在就不行了呢?朱桀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跑去後邊把還在傷兵營裏的肖郎中直接給拽走,他不相信有萬春穀的人在這裏還能出問題。


    當肖郎中仔細的探查完雷郅棋的身體以後,他的臉色無比的凝重,良久,他緩緩的說到:“陸王殿下,請恕在下無能,雷統領他回天乏力了。”


    “我說肖老頭,你說話得負責啊,你們萬春穀不是號稱活死人肉白骨麽?連這點小傷都治不好,小心砸了你們的招牌啊!”沒想到第一個不幹的居然是李道靈,他對這個不懼生死的雷郅棋很有好感。


    “老雜毛不懂你就把嘴給我閉上,你睜開你的老花眼看看他身上還有一塊好皮麽?這叫小傷?還有,要是單單這些外傷加上流血,老夫自認還是有辦法的,可是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倭人,居然在他們的兵器摸了毒藥,這一刀貫穿了雷統領的小腹,刀上的毒藥也不知道什麽東西,會讓人流血不止,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肖曼聖幾乎是喊著說出這些話來,要知道不能救下他,自己也是很難受的。


    “王爺,我有辦法讓雷統領在走之前和你說幾句話,還有什麽想說的就抓緊時間吧,他撐不了太久的。”不理會一臉歉意的李道靈,肖曼聖抬手就在雷郅棋的頭上和胸前插了幾根銀針,隻見在肖曼聖內力的催動下,雷郅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當他發現朱桀就在自己的眼前,習慣性的想要起身行禮,哪裏知道自己居然一點也動不了,渾身的力氣似乎被抽走了。


    “王爺……,我是不是……給飛雷……軍丟人了?”雷郅棋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朱桀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雷郅棋都這個樣子了,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還是飛雷軍的榮譽,陸王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要不是自己一時衝動,這一切都可以避免的,也不至於飛雷軍傷亡過半,墨屏城岌岌可危。


    “雷統領,你做的很好,你沒有辱沒飛雷軍的名號,你們還是整個東陸最厲害的精銳,是我對不起你們。”朱桀的聲音有些嗚咽。


    “王爺……對不住了……怕是我要……先走了,沒有看到……看到倭人……滾出東……東陸,真是……可……可惜了。”雷郅棋已經是氣絲如遊了,在場的人都可以看出他眼睛裏麵的不甘。


    “放心吧,等我們把倭人趕回他們的老家,我一定會告訴你,你不是最喜歡喝酒麽,我把我們東陸最好的‘燒刀子’給你喝個夠。”朱桀把手放到了雷郅棋的胸前,他的胸口幾乎感覺不到起伏了。


    得到了陸王朱桀的保證,雷郅棋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到“別……別忘了,我要……趙家巷的酒,那個寡婦老板娘對我……”雷郅棋還沒有說完就溘然長逝,隻是他臉上的笑容似乎告訴陸王自己走的很安心。


    這個時候陸王朱桀才知道為什麽想來喜歡赤膊上戰場的雷郅棋會在今天破天荒的穿上盔甲,原來他早已重傷不治,小腹的傷口早已血肉模糊,為了不讓人看出來影響軍心,雷郅棋往裏邊塞了好多的繃帶,剛剛城牆的一戰,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朱桀顫抖著用自己的手合上了雷郅棋已經黯淡無光的眼睛,也許是剛剛的戰鬥消耗了自己的太多的力氣,陸王居然覺著雷郅棋的眼皮有千斤重,似乎怎麽也合不上,其實朱桀知道,雷郅棋這是不甘心,不甘心沒有看到倭人的敗退。


    “清洗下他的盔甲,給他穿上,不要辱沒了他‘飛雷軍’頭領的名號。”陸王朱桀用沙啞的聲音緩緩的說到,隨即慢慢的走出了營帳。


    李道靈還想出去說什麽,但是卻被自己的師兄拉住了,何道陽輕輕的說到:“讓陸王一個人靜一靜,他需要時間。”


    “師兄,我知道我說話很煞風景,可是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了,要知道倭人隨時都有可能發動第二次攻擊,到時候我們可能就收不住了。”李道靈當然知道朱桀需要一個地方舔舐傷口,可是現在軍情如火,萬分之一的遲疑就可能讓整個墨屏城萬劫不複。


    “師弟,放心吧,倭人不會有發動第二次攻擊的機會了,我們就要出擊了,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決不能讓上虛宮的傳承斷在這裏,聽明白了麽?”何道陽說的話語讓李道靈不知道該怎麽接,很明顯,聽何道陽的語氣,玉石俱焚的時候馬上就要來到了,自己難道真的要為了保全上虛宮的血脈而臨陣脫逃麽。


    與此同時,倭人的大營裏也在清點自己的人馬和裝備,與墨屏城不同的是,由於他們人多勢眾,這點傷亡根本就不放在眼裏。他們在計劃著下次攻城是徹底摧毀墨屏城還是繼續把陸王留著作餌,之所以會有這種打算,是因為他們發現墨屏城很久沒有派出信使了,倭人的指揮者擔心朱桀已經識破了自己圍點打援的計劃,打算把自己拖在這裏,讓東陸其他的地方有準備的時間。


    “少將軍,我們今天的損失雖然不大,但是這樣的攻擊真的不會摧毀墨屏城麽?”坐在下手的一個倭人忍不住開口道。


    “江戶將軍稍安勿躁,我們恐怕得改變戰略了,墨屏城不能圍而不攻了,將軍沒有發現麽,墨屏城已經很久沒有向求援了。”回答他的是坐在主位的一個少年將軍,他的來頭可大大的有名,他就是家康將軍的親弟弟家康明,和他的哥哥有所不同,他對皇族的人沒有什麽太大的惡意,所以才會擔任這個聯軍的首領。


    “說的真好聽,當初說不打是你,現在說打的還是你,不要以為你當了這個什麽聯軍的首領就得所有人聽你的命令。”一個滿臉胡須的將軍忍不住開口了,很明顯他看這個家康明不是很順眼,毫無疑問他就是皇族的人了,並不是每一個皇族和家康的人都能像武田原郎和家康明這樣的保持理智。


    “武田將軍莫要生氣,大夏人有句話說的話,事不可為需要見機行事,現在墨屏城已經失去了他存在的意義,我們當然要當機立斷的把它拿下,免得節外生枝。”家康明倒是好脾氣,絲毫不以為忤。


    “哼!你嘴上說的好聽,那我問你,為什麽最近我的軍隊都在和我說糧食變少了,要知道負責運輸的可是你們家康的人,是不是你們中飽私囊,要是真是這樣,別怪我的長刀不認人!”武田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對著家康明就是破口大罵,身為武田原郎的同族,他的脾氣可差遠了。


    “將軍不知道大海喜怒無常麽,誰也不敢保證能不能及時送到,就算出了意外也是情有可原的,既然將軍不滿,那就這樣吧,我從我們軍隊裏邊分出一半的口糧給將軍,等我們打下來墨屏城,自然有數不盡的糧食將軍意下如何?”家康明揮手止住了作勢欲起的手下。


    “算你小子識相,那我就先回去了,到時候直接把糧食給我送到營地去就可以了!”說完武田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營帳,很是囂張。


    “少將軍,我們為什麽要遷就那支皇族的狗!依我看直接一刀殺了,接管他們的軍隊算了,省的給大將軍以後的大業造成麻煩。”家康明的一個手下實在是看不慣武田的囂張行徑。


    “莫急,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我們倭國費了這麽大的力氣來到大夏,絕對不能空手而歸,要知道,這次聯軍可是消耗了我們大部分的實力,雖然武田人很討厭,可是有一點他說的沒錯,我們這次軍糧這麽久還沒來,確實有問題,可是大夏又沒有像樣的海軍,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呢?”家康明苦苦思索得不到答案,其實他不知道,自從破虜號打敗了他的糧隊,已經沒有來自海上的補給了,這也是他們這些武士瞧不起平民的結果,由於平時壓榨的太狠,倭國的平明恨他們入骨,那些被慕青峰放了的平民不僅沒有回去報信,反而劃著小船逃回了倭國,這就導致了家康明他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難道真的除了意外?”家康明暗暗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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