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林鎮的士兵看到被大水衝到站不住的騎兵心裏無比的愜意,畢竟幾天前自己才遭受了一模一樣的打擊,隻是這次損傷的是騎兵,效果不可同日而語。聽著騎兵們在水中驚慌失措的呼喊,不少長林鎮的士兵笑出了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甚至還有人在討論是不是要先去下遊攔截,好給今晚上的飯加餐,畢竟自己好久沒有吃到過肉了。


    張隊長看到眼前的一幕,又是激動又是懊悔。激動的是長林鎮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的擔心和他們打野外大戰了;懊悔自是不必說,隻是那天那樣對慕青峰好像內心實在有些不安。


    看到亂匪們的王牌被自己的人馬擊退,慕青峰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可以考慮追敵的策略了,趙海首在敵人的軍隊裏潛伏那麽久,也該發揮作用了。


    與此同時,看到自己慘敗的戰先生臉色非常的難看,陰沉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良久,才從他的嘴裏吐出幾個字來:“下令,全軍收兵,後撤。”


    “戰先生,我們還有將近兩千人,就損失了區區三百騎兵,不至於後撤把。”**鳶不解的問道,按照兵力來看自己還是占有絕對的優勢的,為什麽要撤退呢。


    “哎,此戰怪我啊,都是我大意了。”戰先生倒是很有擔當,把戰事失利的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星聖女有所不知,今天我損失的不僅僅是這三百騎兵,還有我們的士氣,不信的話你看看我們剩下的人。”


    戰先生指了指剩下的士兵。


    **鳶順著戰先生的手指望去,發現那些殘存的義軍們眼神裏都充滿了不安和絕望,他們拿武器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除了戰先生的親兵營,其他人幾乎都沒有一戰的實力了。


    “那,我們就這麽撤退?長林鎮的人不會追過來麽?”**鳶知道形勢不妙,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隻要對麵的指揮者不是傻子,他一定會乘機發動攻擊的,到時候我們的損失可就是不簡簡單單這麽少的人了。不過我可不打算讓他們這麽輕鬆的獲勝,就算我們損失慘重,也要讓他們元氣大傷。”


    戰先生揮了揮手,把親兵營的幾個隊長招呼道大帳裏邊,為了安排任務,趙海首也赫然在列,聽完了戰先生的安排,趙海首心裏默默的念叨:“好狠的老賊,真是那拿人命如同草芥,看來我得快點把這個消息傳給少將軍才行。”


    當隊長們笑嘻嘻的來到大廳,看到的是同樣興高采烈的吳縣令和方清煞,至於慕青峰倒是沒有太大的波瀾,畢竟自己是先輸了一陣。


    張隊長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也知道禮義廉恥,看到慕青峰以後二話不說直接單膝跪地,大聲的說道:“少將軍在上,我張鵬為自己的前些天的行動給您賠罪了,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用別人,我老張第一個不同意。”


    慕青峰趕忙把張鵬扶了起來,在他看來,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沒有必要再糾結,倒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他們。


    “張隊長,現在可不是大意的時候,而是最關鍵的時刻,我要你帶著長林鎮全部的兵力,去咬住敵人的尾巴,能打掉多少人就打死多少人,最起碼讓我們長林鎮獲得一段休整的時間,但是要注意,不要輕敵,對方的指揮者可不是一般的人物i”


    “少將軍放心,他們沒有了騎兵,就算他們沒有收到士氣的打擊,末將也有信心把他們擊垮。”


    看到信心滿滿的張鵬,慕青峰還真有些不放心,不過是事到如今不抓住這個機會的話可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因此慕青峰還是決定讓張鵬試一試,不過為了防止意外,這次他決定一起奔赴前線,畢竟慕重山已經到來了,就算**鳶來個斬首行動他也不怕了。


    按照戰先生的安排,張鵬的隊伍再追擊的過程中果然遭到了阻截,可是眼前的人明顯的戰意不足,至於為啥明知是個死還要抗爭,看看他們身後不遠的親兵營就知道為什麽了,要是敢逃跑,估計當頭就是一刀。


    和當初呂百書一樣,發覺自己沒有任何的退路還是給自己激起了不小戰意,畢竟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可是就算亂匪們再努力,畢竟隻是一群烏合之眾,很快就被張鵬的隊伍殺退,終歸是長林鎮全軍出動,再加上士氣正旺,取勝毫不稀奇。


    不過很快的張鵬就碰到了硬骨頭,打退了亂匪以後戰先生沒有繼續排亂匪做炮灰,而是他的親兵營直接頂了上去。


    “弟兄們,讓這些酒囊飯袋見識見識什麽叫做精銳!”親兵營的總隊長開口喊道。回應他的是士兵們冷漠的表情和手中端起的武器。、


    張鵬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可現在的情況是硬著頭皮也得上,隻是結果讓他大吃一驚,才一個照麵,自己這邊就死了十幾個人,對麵隻是輕傷幾人而已,無一陣亡。


    “這他媽的是什麽怪物?!亂匪裏邊還有這樣的人物?”張鵬忍不住破口大罵,罵完後不自覺得摸了摸臉上的一道傷痕,要不是自己躲得快,這時候估計已經咽氣了。


    這些人也不追擊,打退了長林軍得進攻就有秩序的後撤。慕青峰看著不遠處的親兵營,不禁感歎道:“這些人才是精銳啊,要是剛才的洪水能夠傷到他們就好了。”


    慕重山看了看不遠處的軍隊,有些疑惑的說道:“公子,這些人打仗的方式頗有章法,不知道是不是我花眼了,我怎麽感覺有些陵王府軍隊的影子。”


    “慕統領沒看錯。這是戰先生那個老賊的隊伍,他就是出身於陵王府!!”慕青峰有些恨意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慕重山突然之間沉默了,別忘了他曾經是陵王府的侍衛統領,有些事情肯定知道的比慕青峰多,隻是現在還不是言明的時候。


    張鵬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對慕青峰問道:“少將軍,前邊的軍隊有些難打,兄弟們有些不是對手,你看……”


    慕青峰打斷了他的話語:“張隊長不要擔心,我們今天的目的是殲敵不是血拚,我猜他們的親兵營不是要和我們血戰到底,隻是為了阻礙我們的追擊罷了。下次你再看到他們上前,你帶著隊伍暫停追擊就是了。”


    果然被慕青峰說中了,親兵營拉扯了一會就後退了,發覺自己有人打掩護。亂匪們的撤退好歹有了正常的樣子,不再像剛剛亂成一鍋粥了。


    戰場上形成了一個奇特的局麵,每當亂匪們出現的時候,長林軍勢如破竹,盡可能地多殺敵人;每當親兵營上前地時候,長林軍就采取守勢,一拉一扯之間雖然讓親兵營救下了不少地亂匪,但是死在長林軍刀下的人也不在少數。


    不知不覺間,長林軍和亂匪們一追一趕得又來到了一個的熟悉的地方,就是上次李響殉國的山穀。看著不遠處李響的豐碑,慕青峰的心裏泛起了幾絲波動,到底要不要追呢,要知道上次就是李響大意追擊才遭到了埋伏。


    這個時候一個亂匪打扮的人來到了慕青峰的麵前,氣喘籲籲的說道,:“啟稟少將軍,前邊有埋伏,亂匪的首腦打算用親兵營再穀口和我們全力一戰,掩護亂匪撤退,他們不會再采取守勢,而是會主動攻擊,這是趙隊長讓我帶給你們的消息,請你們做好準備。”


    聽到這消息慕青峰下定了決心,準備全殲這股力量,要知道親兵營沒了,這隻亂匪的隊伍也就廢了。


    然而事實卻不像慕青峰想的那樣,其實趙海首離開以後,還發生了一件事情。


    等趙海首的那個小分隊離開以後,戰先生問親兵隊長道:“你確定新來的趙三已經把消息傳出去了?”


    “先生放心,我派人跟著呢,我的人親眼看著他們換上了亂匪的衣服溜出了戰線,估計消息已經傳到了。”


    “怎麽,這個趙三是假的麽?”**鳶好奇的問。


    “老夫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詐降!”戰先生捋了一下胡須:“動亂這麽久了,你看看他小隊的成員,臉上一點菜色也沒有,周圍除了長林鎮我想不到哪個鎮子的官兵會有這麽好的補給;其次,趙三這個人會打仗,會帶兵,亂匪衝營居然扛得住,這樣的人才在烏合之眾的流民營裏居然隻是個小隊長,真當老夫是瞎子麽?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我看過他和他手下手上的老繭,那是常年累月舞刀弄槍的結果,這樣的隊伍不是軍中的精銳最起碼也得是一線的主力,說這樣的人會因為想活命而加入亂匪,老夫第一個不信,要知道涼州雖大,可這天下畢竟是大夏的天下,這樣人馬那裏去不得,偏偏來老夫這,哼,老夫要讓他們吃個大大的苦頭!”


    在幾次的遭遇戰之後,慕青峰為首的常林軍殲滅掉了不少的亂匪,趙海首也帶著自己的隊伍回到了人群之中,雖然他為自己們沒有立下太多功勞而感到抱歉,但是慕青峰告訴他,那天晚上的敵營大亂就是大功一件。


    就在親兵營又一次出現的時候,張鵬帶著部隊又一次做出了守勢,而且他們遵從慕青峰的命令,準備發起全力一搏,吃掉這一支亂匪的精銳。


    就當慕青峰打算下令的時候,在他身邊一直不出聲的慕重山開口了:“公子等一下,情況有點不對。”


    要是別人的話慕青峰還真不一定在意,可是慕重山畢竟是陵王府的老人了,他說的話一定有原因的。


    “慕統領,出現什麽問題了?”慕青峰問道。


    “陵王府的軍隊訓練極為嚴格,尤其是講究陣勢,向來是十人成隊,百人成陣,剛剛前邊幾場戰鬥他們也確實這麽做的,可是眼前的人衣服打扮雖然沒有兩樣,可是隊形鬆散的很,跟不像剛才的精銳之師,要是他們不是誘敵的話,我敢肯定他們一定是換人了!”


    慕重山的話讓慕青峰醍醐灌頂,終於知道問題在哪了。自己太過於在意這支隊伍了,認為有他們在戰先生一定不敢同歸於盡,可是說到底自己也不熟悉隊伍裏的人員,戰先生一定是用了瞞天過海之計,讓亂匪穿上了親兵營的衣服魚目混珠,看來戰先生不甘心剛剛的失敗啊。


    既然眼前的親兵營是假的,那麽慕青峰心中就有數了,最起碼不會重蹈上次的覆轍。


    “老而不死是為賊!”慕青峰吐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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