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鎮龍讓何雪把他的佛牌摘掉……


    何雪愣住,她看了看那塊佛牌,緊張的問道:“可是我摘掉了,你是不是就會離開…傅九龍。”


    傅鎮龍聽後,嘴角勾勒出殘忍的弧度,他躺在何雪的旁邊,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媳婦兒害怕我,我身上髒別把媳婦兒的裙子染髒了,摘掉的時候抱著我吧,抱在一起就不會冷了……”


    傅九龍是冬天死的,所以一直說冷,還害怕何雪著涼生病。


    老男人的頭靠在女孩的身上,他慢慢閉上眼,呼吸逐漸平穩,眼角卻有一滴淚落在了女孩的皮膚上。


    何雪扭頭看著他,轉身抱住。


    就算沒有那些有的沒的,因為佛牌的影響,傅鎮龍自身的臉色也很難看,時間長了傅鎮龍的身體也會出現問題。


    何雪隻能摘掉。


    她左手顫抖,內心不忍的摘掉了那枚佛牌,攥在了手裏。


    “我…愛…你……”傅鎮龍用最微弱的聲音,說出了最真摯的話。


    “傅九龍?你還聽得到我說話嗎?”何雪帶著哭腔問道,她撫摸著傅鎮龍的臉,感受到的是溫熱。


    老男人沒有回應她,而是靠在她身上睡著了。


    “九龍……”她再也克製不住眼淚,放聲哭了出來。


    何雪將傅鎮龍抱緊,低聲哭道:“九龍,穿暖一點就不冷了……”


    傅九龍不是愛吃甜食,隻是愛吃何雪隨手給的糖和餅幹罷了。


    ——


    何雪坐在沙發上,看著陽台發呆,她手裏還攥著裝有傅九龍屍油的佛牌,而茶幾上還有那個老男人吃剩下的幾塊餅幹。


    “是傅九龍的屍油……”


    被人利用,明明是為了自身家族著想,卻被親哥哥算計死在了懸崖下,而死後又被做成了佛牌的材料。


    傅鎮龍還說什麽落葉歸根,明明傅九龍死了,他都不讓人死的安寧。


    何雪萬萬不能接受,自己次次心軟,次次心疼的愛人竟然不配為人。


    她看了看牆上的表,已經快五點了。


    這時主臥那傳來腳步聲。


    “心肝兒…老公的腦袋好暈,老公是不是感冒了?”傅鎮龍揉著頭發走到臥室門口,係著皮帶眯著眼問,他看到落日,打著哈切,說道:“今天心肝兒想吃什麽,老公給你做。”


    他若無其事的光著腳走到茶幾前。


    何雪卻連他的一句話都不搭理。


    “心肝兒?”傅鎮龍還不明白怎麽回事,他低眸就看到了何雪手裏的佛牌,再注意自己的脖子:“這…心肝兒把這個還給老公。”


    他剛要搶,何雪卻攥在手心不給。


    “傅鎮龍,你嘴裏到底有幾句是實話?”何雪看著陽台,不去看他,冷聲質問。


    “什麽實話?心肝兒你在說什麽?老公怎麽一句也聽不懂。”傅鎮龍明顯慌了,他慢慢蹲下身,手握著何雪的膝蓋,賠笑道:“老公好像睡了好久,腦袋有點懵。”


    他的確是懵。


    何雪將佛牌放在茶幾上,扭頭看向他:“這裏麵裝的是傅九龍的屍油吧?”


    這個質問讓傅鎮龍瞬間變了臉。


    他嘴角抽動:“心肝兒……”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有多不容易,說發現傅九龍的屍體後,就把他帶回緬北落葉歸根,實際上你是把他做成了佛牌!”何雪這一天精神一直緊繃,再加上情緒不穩,瞬間崩潰了。


    “把他做成佛牌,你求什麽?求財,求我多生幾個女兒?還是求我能死心塌地的和你過一輩子!”


    “傅鎮龍你覺得你一直這樣滿嘴跑火車,我會和你過一輩子嗎!”


    “你為什麽總是…騙我……”聲調從剛才的高變低,氣勢衰弱。


    何雪本來的氣勢很足,但後來因為情緒的轉變,和內心的刺痛,她無法再忍著眼淚了。


    她承認傅鎮龍是個合格的演員,這麽多謊話竟然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而且這麽謊話能一次次博得她的同情。


    傅鎮龍見何雪的情緒如此激動,徹底慌了神,他連忙按住何雪,說道:“心肝兒!你冷靜,深呼吸,老公能解釋,你聽老公解釋好不好 !”


    他隻覺得自己睡了很長的一覺,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喝酒的緣故,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像是斷片。


    “解釋?我看你就是要編一個新的謊話來騙我!”何雪甩開他的手,卻因為動作幅度太大,一腳踢翻了茶幾,佛牌摔在地上,摔碎了……


    佛牌裏裝著的油脂撒在了地上。


    見此情景,何雪也是頓住,她看著地上碎掉的佛牌,哭道:“對不起…對不起嗚嗚,九龍……”


    傅鎮龍見女孩的情緒越來越無法控製,趕緊將她控製在懷裏,說道:“心肝兒,他早就死了,別害怕,老公不說謊了,你聽老公解釋,老公求你了。”


    老男人緊緊抱著何雪,他把毯子裹在何雪身上,隨後就拿著紙巾把地上的佛牌和油脂收拾了,又把茶幾放好。


    “這玩意兒真他媽邪乎……”傅鎮龍罵道。


    他把垃圾扔到門外,讓保潔處理後,就趕緊回到屋內哄何雪。


    何雪躺在沙發上,蒙著毛毯掩麵哭泣。


    傅鎮龍隻好跪在地上,他先扇了自己幾個巴掌,說:“心肝兒這幾個巴掌是打老公說謊,但老公真的是為了這個家好……”


    “我是恨傅九龍,以前倒是沒這麽恨,隻是現在特殊了。”


    聽罷,何雪擦著眼淚坐起身,直視他問道:“為什麽特殊了?你倒是說個原因。”


    “原因,嗬。”傅鎮龍說著卻諷笑一聲,他說:“這個原因,心肝兒你自己清楚。”


    何雪思考著,皺皺眉,試探的問:“你害怕傅九龍對我有意思?還是害怕我會喜歡他,舍棄你……”


    “都有,心肝兒,我愛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我不想讓任何人搶走你,包括我們的孩子。”


    老男人挪到何雪麵前,他抱住何雪的腿,將額頭抵在女孩的膝蓋上。


    “我不想讓他搶走你,我也不想讓你愛上他。”


    “我每天都在想傅九龍什麽時候能死,這樣我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膽的看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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