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道:“我找了個代孕機構。”


    劉恆一口吐沫差點嗆死,抬眸詫異道:“什麽?”


    劉毅看著劉恆,平靜的點頭道:“本來想等成功了再說的。”


    陸亨達在旁邊哼了一句:“阿恆當年砸了幾百萬,再加上有王殷成這種代孕夫中的極品,還有一個長得像媽的豆沙包子,我就看你這次砸多少錢!!沒個一千萬你好意思開口。”陸亨達嘴巴就是賤賤的,和劉恆說話賤,和劉毅說話更賤,最近發展到和王殷成說話也賤了,隻是王殷成有豆沙要疼要寵,懶得和他囉嗦。


    劉毅見陸亨達都把事情說出來了,幹脆也不隱瞞了,反正也沒有外人在,幹脆道:“我託了一個朋友,也是你當初那個機構。”


    劉恆下意識問:“多少?”問完之後果斷閉嘴了,這種買東西的口氣是相當不應該的,即便是代孕,孩子也不應該被歸類成商品。


    劉毅毫不隱瞞:“一千五百萬。”


    劉恆:“……”


    陸亨達本來都想躺回去了,聽到劉毅的話差點從沙發上滾下去:“什麽?你瘋了?!你打算生幾個??”


    陸亨達隨口一問,劉毅卻認真回道:“我的希望是雙胞胎。”


    劉恆、陸亨達:“……”


    陸亨達:“雙胞胎?你以為雙胞胎說生就生啊?!”


    劉毅:“分開生也一樣。”


    陸亨達:“……”


    陸亨達之後有事先走了,王殷成在學校沒回來,豆沙被劉恆帶到劉毅這裏玩兒,晚上就睡在小房間裏,兄弟兩人坐在大陽台的藤椅上喝酒。


    劉恆喝了一口啤酒,坐在陽台上看著不遠處道:“為什麽這樣?”


    劉毅晃著手裏的啤酒罐子道:“我今年34,再幾年40了,單身一直是大方向,我這幾年也嚐試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但一直都沒有,如果沒有合適的人我也沒辦法勉強。代孕是最好的選擇,有孩子……我覺得還不錯。”


    劉毅腦海裏突然冒出豆沙小時候的樣子,渾身都是圓溜溜的,手胳膊腿都是肥嘟嘟的,臉蛋鼓鼓的,小屁股也是鼓鼓的,剛會說話的拿回瞪著大眼睛看自己,叔侄二人兩兩瞪著眼睛看很久,豆沙突然伸出小藕臂,朝劉毅抓了抓,嘴角邊冒著口水邊道:“大……波……大……波……巴……巴……”


    又或者豆沙小時候被欺負哭了,劉恆不在,豆沙哭著跑向劉毅,抱著劉毅的腿哭得稀裏嘩啦,要抱抱,“大伯大伯……”


    劉毅嘴角勾出一個弧度。


    劉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現在讓我選,我是絕對不會代孕的,當年的選擇是個錯誤。”


    劉毅一陣見血:“對你來說是個錯誤!人沒有辦法後悔,你的後悔隻是因為你對弟媳的事情很在意,你覺得是自己的選擇造成了當年的錯誤。”


    劉恆點點頭,喝了一口酒:“對。”


    劉毅繼續道:“所以我不會讓自己犯這種錯,我會找值得信任的代孕者,自願而不是被迫。世界上也隻有一個王殷成,不會有第二個這麽巧的事情。”


    劉恆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真遇到那麽一個人呢?”


    劉毅轉頭看劉恆:“這樣的機會千萬分之一,你已經把那千萬分之一占去了,我估計沒這機會了。”而且就算劉毅會像劉恆那樣愛上那個人,但那個人也會像王殷成那樣坦率沒有顧忌的和自己在一起麽?


    未必吧。


    劉恆:“真打算生兩個?”


    劉毅:“多生兩個有什麽不好?”


    劉恆:“親自帶很累的。”


    劉毅嘴角還勾著,好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沒關係,我會主動向華榮遞交辭呈的。”


    劉恆看著劉毅,慢慢道:“真的假的?”


    劉毅沒說話,沒有回答劉恆,但事實上劉毅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對未來非常美好的宏觀構圖,怎麽和家裏說,如何安排工作,要買什麽樣的房子,請什麽保姆,怎麽安排,需要不要金燕過來幫忙,以後豆沙會不會喜歡弟弟妹妹等等等等。


    就好像滿心期待的,不止是一個孩子,還有劉毅自己的新生活。


    單身三十四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厭惡過自己一個人,好像每天從公司回來隻要一個人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於是最近他總是打電話讓劉恆帶豆沙過來小住。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從知道劉恆卸任總裁的原因開始?還是從看著王殷成和劉恆布上紅毯時開始?還是王殷成在婚禮對劉恆說那句‘我愛你’開始?亦或者,從最早之前,豆沙還是個小布丁點圓溜溜的胖娃娃,拽著自己的腿委屈的喊抱抱就開始了?


    大概都有吧。


    他身邊結婚的朋友有不少,單身主義的也有不少,但劉毅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家庭,從分走向合,那麽自然美好讓人羨慕。豆沙包子可愛堅強,王殷成從容淡定,劉恆堅定執著,這樣的幸福怎麽都羨慕不來,剛剛好三個人,每個人都努力活著,他在旁邊看著,除了羨慕沒有其他。


    劉毅最近工作的心性都淡了,坐在辦公室裏吹著冷氣都覺得無聊,桌子上一摞的文件要看一大堆的會議要開,乏味之極,每周總有那麽一兩天是在酒桌上,不是把別人喝暈,就是把自己喝倒,醒來的時候永遠一個人,自己倒水喝,自己洗澡睡覺,第二天照樣醒過來。


    每天都是活著,好像也隻是這麽活著。


    劉毅想得有點出神,劉恆突然拍了拍劉毅的肩膀道:“不管你怎麽選擇,我都支持你,你是我哥!”


    劉毅轉頭看劉恆,點點頭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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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王殷成那頭在教研室,看了一會兒文獻資料正坐在那裏喝茶休息,謝暮言走了過來,兩人聊了一會兒。


    謝暮言的話題一轉,突然道:“你愛人很關心你。”


    王殷成聽到謝暮言扯出這個話題,微微愣了一下,很自然笑道:“都說了是我愛人了,當然是關心的了。”


    謝暮言:“很開心吧?”


    王殷成的性向和婚姻問題在學校裏都是公開的,老師同學都知道,沒有人惡言也沒有人瞧不起,至少和王殷成熟識的人都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的,反而很羨慕王殷成工作過一段時間後來上學,家庭孩子都圓滿了,非常幸福。


    王殷成唇角的笑意加深,點點頭道:“嗯。”


    謝暮言擺出和王殷成自然聊天的姿態,隨口問道:“他對你好麽?”


    王殷成:“當然很好。”


    謝暮言:“哪方麵?”


    王殷成想都沒有想,直接道:“各方麵吧,他以前比較有錢,我原先以為他是個商人,和人說話的時候會擺出什麽姿態出來,後來發現不是,他這個人天生就那樣,看誰的表情都是那麽不冷不熱的。你也知道現在養一個孩子多麽不容易,劉恆都是自己親自照顧孩子,保姆就打掃下房間買買菜,我之前一直以為劉恆工作忙,飯菜什麽的都是保姆做的,結果我兒子說,都是劉恆自己做的。豆沙口很叼,其他人做的東西不好吃他一嚐就吐掉,劉恆做的東西再難吃他都吃。你知道麽?劉恆以前是怎麽管教孩子的?我第一次看到都要笑死了。’


    謝暮言:“什麽?”


    王殷成眼裏都是光彩:“他去電商城批了一箱鍵盤,豆沙不聽話就讓孩子去跪鍵盤!自己反省!”


    謝暮言挑眉:“跪鍵盤?”


    王殷成點頭,嘴邊的笑意更深:“是啊,其實劉恆一個男人照顧孩子很不容易。男人沒有女人那麽細緻,不會麵麵俱到體貼孩子,劉恆平時又凶板著個臉,也不怎麽寵孩子。不過劉恆很好,真的很好,我不知道……恩,該怎麽形容他。和他在一起會很開心,覺得每一分鍾都好像過得很充足,不會有一個人很寂寞的感覺。”


    謝暮言就好像來了興致,問道:“你什麽時候愛上他的,或者怎麽愛上的?”


    王殷成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手腕,道:“我也不記得是什麽時候了,最開始動搖的時候應該是劉恆和我說他打算放棄家族事業吧,那時候真的挺吃驚的,覺得他簡直就是瘋了,瘋子一個。後來和他在一起走得挺自然的,每天一起帶孩子,他送我上下班,好像都沒什麽特別的事情,然後冬天他就求婚了,在機場裏,我們第一次遇到的地方。那地方有什麽意義啊,他挑那個地方,他哪怕找個什麽雪地擺蠟燭都比那裏好啊。”王殷成眼裏表情上滿滿都是笑意,情緒渲染整個教研室,讓謝暮言心裏暗自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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