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晴難以麵對父親的無期徒刑,本以為楊塵會放父親一馬,可她忘了還有警察這個職位,讓父親在監獄裏度過,本不是她本意。


    但可以說父親的結局她是功不可沒,於小晴由失落開始轉變為自責,虎毒不食子,她有怎麽忍心呢?


    她也不再理會楊塵韓曉月,獨自默默離開回到寺廟裏去。


    “小晴,你真決定了?”韓曉月在身後叫她,想要追上去,被楊塵給攔下:“讓她去吧,人各有誌。”


    楊塵看到於小晴眼低的淚花,知她傷心欲絕,隻希望她能撐過這一關。父親無惡不作,女兒偏偏嫉惡如仇,真是天意弄人。


    再次打贏強悍的對手,楊塵反而沒有了之前消滅小紅帽的爽感,他隻覺得世界功名利祿害人,人的欲望更是得不到滿足,若身在塵世之中,則不可能獨善其身。更何況,他還有一身的武藝,正如古代皇上不允許功高蓋主一個道理,人的能力越大,事情就越多。


    “曉月,我們也離開這個地方,你願意不?”楊塵問。


    韓曉月瞧楊塵一臉沉重,頓時喜上眉梢,她盼了多久的事,終於要實現了,她激動的連連點頭。


    “我們去遙遠的他鄉,那裏隻有我們兩人,不再被世人所知,悶了的時候,我們可以回來看看故人,那樣的生活,應該會很幸福吧。”


    韓曉月點點頭,道:“那……你一身功夫和風塔集團怎麽處理?”


    “哼哼,我的功夫就當是強身健體吧,公司的話我們可以和王娟她們幾人商量下。”楊塵擁韓曉月如懷,他抱的很緊,知今日來之不易,不由發自肺腑的在她耳邊道:“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開了。”


    韓曉月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沒有了矽穀等公司的破壞,風塔集團的業績一路走好,王娟見兩個老總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想自己占著一把手也不合常理,便邀請楊塵韓曉月等人到公司商量這件事。


    楊塵哪裏會不知她心裏打的什麽主意?這事王娟都給他說了三次了。他把小五姐弟以及唐寧、蘇雅、小窈、錢玲玲、昭必殺叫來,七八個人一同開一個小會議。


    王娟感到事情不對,正要開口詢問,楊塵便站起來道:“這一年來,大家陪我和韓曉月風風雨雨,風塔公司做這麽大,更是少不了你們幾人的幫助,我楊塵在這裏對大家表示最真誠的感謝。”


    小五也覺得氣氛不對,正要說話,被楊塵揮手止住,他繼續道:“雖說在場的有的跟我之前是敵人,哈哈,就比如小窈啊小五姐弟啊,但我們終於走在一條路上,成為生死之交,而這一年來所經曆的事,也讓我想明白了許多,我們非常舍不得大家,但不得不說,是要到告別的時候了。”


    “你們別急,聽我說完。”楊塵又止住一個個要發言的好友:“我們並不是有什麽難處,隻是不想再跟別人鬥下去,昨天有個小紅帽,今天有個特工局,明天還不知會有什麽……”


    小窈最先明白過來,她被楊塵廢掉武功時,就已經看透了塵世紛爭,所以到風塔集團做個小職員也好,隻希望能安度餘生。


    楊塵扯了會感情,終於說到重點,他把自己和韓曉月在公司的股份全部稀釋到在坐的每個人手裏。這種做法,若是換作一般的生意人,在場的定有人心生不滿。但是在這裏都和楊塵有過命的交情,有的甚至還被楊塵救過,在她們眼裏,錢並不重要。


    大家都沒有談到股份多少問題,而小窈則第一個表示不需要楊塵的股份,昭必殺錢玲玲接著也站出來,錢玲玲皺眉與對,道:“楊塵,沒人稀罕你的錢,之前你一無所有,小紅帽都鬥不過你,現在你什麽都有了,反而要退出?我們都在,你在害怕什麽?”


    “我不是害怕什麽,隻是選擇一種輕鬆的方式,我也不是說以後都不會和你們見麵啊,隻是到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去居住,就像……昭必殺一樣。”


    昭必殺一聽來勁了,趕忙給楊塵介紹他之前發現的幾個好地方:“嘿,我就說楊老弟覺悟高,我在深林裏發現幾個環境優美的住處,你們兩可以和我一起啊,懶得理什麽公司,傷腦筋。”


    楊塵也來了興趣,他原本打算用自己的錢在地球上的某個角落買個小島和韓曉月過著電視劇裏的童話般生活,可電視終究是電視,兩人在一起時間久了估計也會索然無味。與其這樣,還不如和昭必殺一起要熱鬧一些,這個老頑童很有意思。


    韓曉月也表示可行,三人便定下來,處理好事情就走,錢玲玲等人本以為楊塵會帶著韓曉月遠走高飛,知是和昭必殺在一起,而且可以時常回來看她們也不再阻攔。


    楊塵把股權的事交給王娟處理,幾人晚上聚了個餐,便回去準備離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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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娟把股份平均的分給小五等人,當然,也包括她自己,她其實是想和楊塵她們一起走的,但沒有理由,還不如打理楊塵所留下的東西來的實在。而這樣的想法,在錢玲玲腦海中也黯然騙過。


    蘇雅決定將自己的公司與風塔並為一體,一起經營,她們要把楊塵研發的3D視頻播放器推向世界。


    第二天,楊塵到特工局去看柳飄飄,特工局現在是柳飄飄說了算,可謂忙的不亦樂乎,畢竟剛當局長不久,自然什麽事都得學習,楊塵到時,她正在辦公室裏吩咐事宜。


    “嗬嗬,飄飄看來挺忙嘛。”


    對於楊塵的到來,柳飄飄破感意外,讓手下退下後,笑道:“怎麽,楊總是來發喜帖的嗎?”


    “哈哈,發什麽喜帖,就是來看看你,這特工局長,當的還過癮吧?”


    “還好,你呢,接下來準備做什麽。把你的產品推向世界?還是要研究武學。”


    “呃……當初這些都想,現在啊,覺得平平淡淡才是真啊,有句話說的好,年輕的時候總想世界知道我們,後來又總想世人忘記我們,人大概就是這麽一個過程吧。”


    柳飄飄一聽臉上的笑容頓時凝結,她終於知道楊塵今天來的目的,強顏微笑道:“也隻有達到一定高度才能有這樣的感悟,我是不行了,還差得遠呢。”


    楊塵不再接話,他明白柳飄飄想要的是無上的權利,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正要告別,柳飄飄問道:“這麽說,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麵了?”


    “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我不過是到鄉下去住,呼吸下新鮮空氣,會經常來看你的。”


    聽楊塵這麽說,無論真假,柳飄飄失落的心情才稍稍好些,她絞盡腦汁送些什麽給楊塵作為告別禮物或者說是紀念品,但終究想不出來,也不知是自己不善人際還是不了解楊塵。


    到了最後,不過一句“有事叫我”作為告別,簡單而隨意,可誰又知道她內心的不舍?


    楊塵不知道,她隻當柳飄飄是好友,而且說了不久會回來看她,他想,她應該不會有什麽不舍的。


    從特工局出來後,楊塵想過要去紅義堂給錢玲玲來個正式的告別,可思來想去,還是沒去。


    當天晚上和韓曉月整理好東西後,正要休息,小窈卻突然出現在她們家樓下,楊塵不知她有什麽事,趕緊下樓請她上去。


    小窈揮手拒絕,道:“你年紀輕輕就能把權利金錢拋開,我很為你高興,世間的痛苦,都是來自人的欲望,我若能像你,大概也不會這樣了。我來是向求你一件事情。”


    “你說。”


    “我需要些錢,前些日子,我到她的墳墓去看了下,都已經長草了,我想把墳墓移到小紅帽,修好一點,也不多,大概幾百萬。”


    楊塵知道小窈說的她是誰,不過再次聽到那個久遠的名字,楊塵是被震驚到的,這麽久以來,她一直沒忘記,曾離一生作惡多端,有她這麽以為知己,真是三生有幸了。


    人的這一生啊,七情六欲唯獨愛字最難讓人放下,說什麽佩服他,其實他何嚐不是跟小窈一樣呢,更何況人家陰陽相隔,都還這般癡情,反而是他應該佩服小窈。


    楊塵答應下來,翌日,他和韓曉月起早準備前行,不料才出門門口卻不知何時停了幾輛車,見兩人出來,車上的人紛紛下車,不是別人,正是錢玲玲小五等好友。昭必殺則在遠處玩弄著手機的麻雀,也不知是哪裏抓到的。


    她們這麽熱情,讓楊塵感動之餘,覺得交了這些朋友不枉此生,大家都麵帶笑容,告別並無多言,像是送一個前去旅行的舊人,不舊他便會回來。


    隻有錢玲玲明白,所謂的時常過來看望,不過是個安慰抑或借口,她們與昭必殺一起浪跡天涯,誌同道合,段時間哪會再涉塵世。


    這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望著兩人背景漸遠,錢玲玲剛才強忍住的淚水終於忍不住簌簌直掉,正是:“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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