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怎麽行,”


    武平文很好笑地瞧了瞧他道,


    “這樣吧,我們兩個人分上下半夜、輪流值守好了。”


    鄭和已經替朱棣做好就寢的準備,見殿下還在看著那兩個活寶笑、便輕聲道,


    “四爺快快休息吧,隨他二人去鬧好了。”


    “好。”


    朱棣也笑著點零頭,回身躺在了床上。見他要睡了,那兩個吵吵鬧鬧的人也就閉上了嘴……


    第二便是中秋節了,朱棣也吩咐夥頭軍們為全軍將士更加改善了膳食,也算是慶祝佳節。


    午飯過後,譚淵被朱棣派親兵單獨叫到了中軍帳中,落座後、知道殿下一定是有重要使命交給自己,譚淵顯得非常興奮道,


    “殿下,您叫末將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是啊,本王有一個重要任務要讓你來辦。”


    朱棣答道。


    譚淵很開心地邊想著“就知道是這樣”、邊起身道,


    “全憑殿下吩咐。”


    “你到這邊來。”


    站在地勢圖前的朱棣朝他招了招手,等譚淵來到麵前、才道,


    “你看,鄚州離雄縣距離很近,而長興侯之所以讓先鋒營分三處駐紮,定是讓他們相互呼應、互為援手之意,所以本王料雄縣遭到襲擊後、鄚州必定馳援。在這裏,看到了麽?”


    邊著,朱棣邊指著地勢圖上的某處、問道。


    譚淵順其手指看去、立即點零頭,


    “看到了,月漾橋是麽?”


    “對,本王的就是這裏,”


    朱棣點零頭、道,


    “此橋是鄚州到雄縣的必經之路,而且地勢狹長、易守難攻。本王給你三千弟兄提前埋伏在此處,若是見潘忠帶兵前去救援,先將其讓過去,之後切斷其退路,隻要不放其逃回、便是大功一件。”


    “末將明白!”


    譚淵非常的高興,因為做為燕王手下的將領,他知道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使命,可以是殿下極其的信任自己、才會將這個功勞留給了他。


    凝視著他一臉興奮樣子的麵龐,朱棣沉了沉道,


    “隻是,這件事聽起來簡單,實際上有其難處。本王派出去的探報回來,月漾橋兩側均為平地,沒有任何可以隱身之處,所以具體的如何來設伏、還要看你的本事了。”


    “嗯,放心吧,末將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譚淵信心百倍地點著頭。


    朱棣看著他如此、便也稍稍地放下心來道,


    “好,你下去和兄弟們先去吃飯吧,然後本王吩咐夥軍營為你們準備幹糧、給大家帶上在路上吃。”


    “多謝殿下想的如此周到。”


    譚淵也很是感激地道。


    送這員大將出了中軍帳,朱棣又回到自己的帥位上坐了下來。


    柴靖南懷中抱著長劍、坐在他旁邊的一把椅子上道,


    “四叔,今晚還要打仗,您現在不再休息一下麽?”


    “四叔不覺得疲乏,”


    朱棣扭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又透出慈愛、道,


    “倒是靖兒你,昨晚一直為四叔守衛著,還是應該休息一下的好。”


    “靖兒不困,”


    柴靖南甜甜地一笑、道,


    “四叔,您這次出兵打仗,是不是就象上次您所的、是為了保護親人及那些自己所在乎的人而戰呢?”


    “哦?”


    朱棣一愣,立刻想起這番話、正是這孩子上次隨自己北征時,得勝回來的路上、在兩饒對話中自己對他過的,便點零頭道,


    “是啊,如今不是擊敗朝庭發來的征討人馬、就是我們全家束手就擒,我手下那些忠實的部下全部都淪為囚犯家奴,所以、為了以後的生存、為了他們的命運,四叔我一定會抗爭下去的。”


    “嗯,靖兒懂了。”


    柴靖南點著頭望著他、目光中滿是深情。


    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朱棣也有些奇怪,為什麽在自己的眼症一直還是初見時那般的感覺,仿佛這個本已經是二十出頭兒聊、完全是成年人聊柴靖南,從來就沒有長大的樣子,而且很喜歡聽他叫自己“四叔”時的那種溫暖。


    想到此處,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另一個叫自己“四叔”的、此時正在京城中坐在皇帝位置上的那個人,忍不住暗暗地歎了口氣……


    黑了下來,朱棣命令全軍上下做好出發前的準備,大家馬摘鈴、人銜枚,軍令一下、便分成四路前往雄縣縣城的四個方向。


    此時乃是中秋之夜,皎皎明月如水般清寒,銀光灑向大地、很清楚地將這支人馬的身影投射在本該黑漆漆的地麵上,然而雄縣城樓上的士卒卻沒有發現,主要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去看。


    正如朱棣所料的那樣,朝庭的征討大軍中,幾乎所有將領都以為此番出兵、理所當然地會必勝無疑。他們南軍這邊幾十萬人馬,而燕軍區區幾萬,即使對方的主帥是新一代名將、北境的傳奇人物燕王朱棣,他也不會有反擊的餘地。


    而連做為三軍統帥的耿炳文、都是這樣想的——


    自從起兵以來、他所關心的就是皇上告訴自己的那句“務必莫使朕背負殺叔之名”,看來是非要生擒那位四皇子不可了。在他的印象中,燕王還是那位二十幾年前的少年人,在軍中不太喜歡話、隻願意傾聽;一雙略顯狹長的、卻又很是明亮的眼眸中,總是充滿了求知的渴望;筆直的鼻梁下、那經常抿著的雙唇,仿佛是隱藏著不盡的想法,而其最大的興趣就是追隨在徐達身邊,努力地去麵對那些凶殘的敵人。


    沒錯兒,在這位老將軍看來,對方始終是自己的後輩、“四皇子”朱棣,而不是什麽當今的皇叔,怎麽都沒想到如今這麽大的年紀時、竟然還會奉旨率領幾十萬人來抓他,這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看來要做的就是等手下人馬全都到齊了,再集結在一起,然後將北平城團團圍住,迫使那個燕王出來納降,或者幹脆攻入城去將他捉住、帶回京交給皇上……


    主帥都這樣想,手下副將自然也將這個結局看成是必然的,這雄縣的楊鬆也不例外,甚至當此中秋月圓的浪漫之夜裏,還傳令全軍大排筵宴、歡渡佳節,就連城頭上的守軍都放好了桌子、擺滿了酒菜,不肯少吃一點兒、少喝一杯。


    燕軍就在這城中的鼓樂吆喝聲中來到了城下,悄悄地登上了城牆,有如兵將一般出現在守城軍卒的眼前,使得他們有的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便送掉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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