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公孫詭也是被劉買的刺客暗殺的?”周明錦挑眉問道。


    “不錯!”念奴嬌說到這裏有些黯然,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麽長時間,還算有些情誼的。何況公孫詭臨死之前拚死反抗,將她從重重包圍中送了出來。


    “我已經把公孫詭的家眷秘密接出了梁國,還請公子勿要見怪。”念奴嬌跪到韓嫣麵前請罪。


    “這也沒什麽的。不論公孫詭是否知道,他這麽多年也幫了我們不少,何況他最終還救了你。你這麽做是應該的。”韓嫣搖頭將念奴嬌扶了起來。補充說道:“不過千萬別讓公孫詭的家人接觸到我們的人猜出什麽就是了。”


    “公子放心,念奴嬌心中有數。”念奴嬌點了點頭,不再糾纏這個。繼續說道:“奴家現在是濟東王劉鵬離的姬妾——”


    “什麽?”眾人聞言,不由得愕然出聲。


    “這有什麽的,奴家品貌端莊,性情賢淑,追捧者多了些也沒很正常啊!”念奴嬌眨了眨眼睛,羞澀的說。


    幾人心中突然有種膩歪的感覺,念奴嬌看著眾人不以為然的模樣,不服氣的說道:“喂,你們這是什麽表情?不相信啊?告訴你們,奴家這次就是和濟東王劉鵬離一起進京的。”


    眾人聞言,心下一驚。“濟東王已經到了,為什麽太常署沒接到消息?”


    劉徹想到這些事情背後的牽扯,不由得沉下臉來。


    “不光是濟東王劉鵬離,梁王劉買,淮南王翁主劉陵都來了。”念奴嬌想了想,補充說道。“在上京之前,淮南王翁主劉陵曾經到梁國找到劉買密談許久。後來濟東王劉鵬離打探到劉陵仿佛是勸說劉買來看望梁王,並借著梁王的手將《淮南洪烈》獻給太皇太後。”


    歷史上劉陵是通過田蚡獻上《洪烈》,不過如今劉徹登基的早,處事又相對柔和了一些,並沒有和太皇太後直接對上。衛綰也好好的呆在丞相的位子上,還沒有田蚡出頭的位置。因此劉陵也就換了人選。不過——


    這個劉陵還真是不死心啊!韓嫣有些無語的撓了撓頭。怪不得剛才他在門口瞥見的身影有些熟悉呢!想來就是劉陵了吧!


    劉徹聽著念奴嬌的話,心中越發陰沉。這些個王侯都已經到了京城,卻遮遮掩掩的讓太常署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劉徹想到這裏,心下一緊。太常令可是太皇太後的心腹啊,會不會是他得到了消息卻故意隱瞞呢?又想起昨兒太皇太後和自己突然說起的想要梁王也參加朝見的事情,劉徹心中愈發煩悶。


    自從他登基之後,這種如影隨影的束縛感再次漫延全身,壓得劉徹幾乎喘不過氣來。


    韓嫣看著劉徹的表情,揮手阻止了念奴嬌的喋喋不休,輕聲說道:“你既然在濟東王身邊,做事要更加小心才是。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有什麽消息還是用咱們內部的渠道比較好,千萬別暴露了你自己。”


    念奴嬌點頭,她今日出來還是藉口想念原來相處的姐妹們,才得了濟東王的允許在韓莊酒樓包個雅間與綠珠他們說說話。這功夫也確實該回去了。當即起身就要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遲疑了片刻,猶豫再三還是轉身說道:“陛下昭告天下要收集賢才,奴家前幾日見過一個書生,覺得他挺有趣的……”


    韓嫣聞言,會心一笑。打趣念奴嬌道:“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念奴嬌聞言,臉上一紅,啐了一句說道:“什麽我看上他了,是他看上我了還差不多!我隻不過是覺得他可憐,想和公子說說罷了!”


    韓嫣看著念奴嬌惱羞成怒的模樣,輕笑出聲:“說說吧!讓我們念奴嬌看上的‘人才’究竟是誰啊?”


    念奴嬌扭捏了半晌,方才說道:“此人複姓東方,單名一個朔字。奴家就是覺得他挺好玩兒的。至於是不是有真材實料,奴家就不清楚了。公子也別放在心上,權當一個笑話兒就是了。”


    韓嫣聞言,麵上覺得好笑,心中卻是一震。鬼才東方朔,她怎麽就看上他了呢?真是夠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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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談念奴嬌匆匆的拐回綠珠所在的廂房,隻單說包房內劉徹聽了念奴嬌的情報後愈發沉悶了。一旁周明錦無奈的勸說道:“其實也未必是太皇太後的吩咐,興許是太常署的人真的沒發現什麽端倪。或者說他們這是私底下的動作,並沒有告知太皇太後呢?”


    隻是無論事實究竟如何,也難以掩飾太常署或者說是這幫子靠攏竇氏的老臣們用著都不太得力的事實。


    韓嫣最是明白劉徹現在的心情,可是他也無話可說,無心可勸。這種東西都是自己想通的,旁人說的再多都是火上澆油或者隔靴搔癢。因為事實已經擺在麵前了。


    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劉徹,韓嫣思慮片刻開口說道:“我手上的人沒有傳來消息,想來藩王們入京的時間並不長,或者還沒有大動作。再加上這個月本就是藩王入京的日子,所以夥計們也沒放在心上的緣故。如今既然得了確切消息,陛下若是想要知道藩王們入京之後做了什麽事情,也不是很困難。”


    劉徹聽著韓嫣的話,沉入穀底的心情這才恢復一些。這麽多年來韓嫣從未讓他失望過。既然韓嫣說問題不大,那麽他自然習慣性的相信。“叫夥計們暗中觀察他們有沒有異常的舉動就好,千萬別打糙驚蛇了。”


    “諾!”韓嫣點了點頭,揮手搖了搖桌子旁邊的鈴鐺。有小廝即可進來給茶壺續了熱水,韓嫣貼著他的耳朵吩咐兩句,那小廝點了點頭,躬身告退。


    “聽念奴嬌的意思是說淮南王翁主劉陵也進京了,不知道這次她還要搞什麽鬼?”劉徹皺著眉頭問道。這個女人第一次出場就將他的婚禮攪和的亂七八糟,還差點害了韓嫣和阿嬌。甚至劉徹如今所麵對的尷尬局麵都和劉陵的後招有著脫不開的關係。對於這個女人,劉徹算是厭煩透頂了。


    韓嫣和周明錦聞言心中一動,若有所思的相視一眼。


    而此時此刻,被眾人惦記的劉陵翁主則風情萬種的跪坐在一座酒肆的包間兒中,對麵是人到中年卻依然風度翩翩的前武強侯莊青翟,一旁還坐著仿若色中惡鬼般狠狠盯著劉陵胸前雪白肌膚的陽武侯王信。


    看著如此上不得台麵的陽武侯王信,劉陵低頭倒酒的時候眼中飛快閃過一抹不屑。再次抬頭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被掩蓋在笑容之下,巧笑倩兮的舉著酒杯對莊青翟敬道:“這次能成事,還多虧了武強侯的幫忙,劉陵在此先行謝過了。”


    說罷,仰首飲盡杯中酒水。將酒樽反轉倒扣以示誠意,視線有意無意的打量了一番陽武侯王信。察覺到美人兒的視線,陽武侯的胸膛愈發的挺了起來。


    莊青翟遲疑了片刻,拍了拍手,便有兩個歌姬從外走了進來。身姿妖嬈,麵容姣好。跪坐在陽武侯的左右鶯歌燕語的勸起酒來。沒過一會兒,王信便飄飄然了,勉強和莊青翟告辭,靠在兩個歌姬的身上歪歪斜斜的出了雅間。


    看著王信的背影,劉陵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對著莊青翟奉承說道:“世人都說武強侯性格儒雅,愛好交際。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對於王氏一脈的人都能夠不計前嫌的大度處之,劉陵心中敬佩,再敬侯爺一杯。”


    “劉陵翁主客氣了。陽武侯王信這人,雖然無甚大才,可貴在性格淳樸。和他在一起,老夫也能受益頗多。”莊青翟隨意說了一句,又舉杯說道:“將《洪烈》一書通過梁王的手獻給太皇太後,不過是老夫舉手之勞。也當不得翁主如此大禮。何況老夫如今也不再是武強侯了,翁主不嫌棄的話,直接稱呼老夫一聲伯伯就是了。”


    莊青翟說著,謙遜的還了酒水。由於梁王一事他算是徹底得罪了劉徹,不但被削了爵位,還連降三級。要不是太皇太後顧念舊情,恐怕他早就被劉徹一腳提出朝堂了。一番心驚肉跳之後,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後路做好打算。


    劉陵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麵上卻義憤填膺的說道:“莊伯伯的事情劉陵也聽說一二。平心而論,莊伯伯當時也是無奈之舉。誰能知道那梁王是假傳太皇太後的懿旨呢!事敗之後梁王這個罪魁禍首沒有得到任何懲罰,反而是莊伯伯這個受了蒙蔽的人又是削爵又是降級的。不過好在太皇太後英明,不然的話……”


    “哎!”莊青翟聞言,有些黯然的放下了酒樽。“還好太皇太後知道老夫的性子。不然的話老夫真是無可辯駁啊!”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莊伯伯又何必辯解呢?太皇太後自然知道莊伯伯的心意。”劉陵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看著莊青翟神情淡然的模樣,意味深長的勾起了嘴角。


    “翁主所言極是。”莊青翟沉聲說道。“翁主並不常在京中,有些事情自然不知曉。陛下和太皇太後目前雖然其樂融融風平浪靜的。不過兩人之間還是有很多矛盾的。隻不過時日尚淺,並沒有發作出來而已。”


    “哦?”劉陵心中一動,很感興趣的追問道:“那依莊伯伯的意思……劉陵下麵該如何做呢?”


    “翁主什麽都不用做。”莊青翟輕輕搖了搖頭。“這幾日各路藩王都進京朝見了。劉武作為太皇太後在世唯一的兒子,太皇太後自然捨不得委屈他。可有些事情畢竟發生了……咱們隻要在一旁靜靜看著就是。”


    見莊青翟的想法和自己如出一轍,劉陵算是放心的露出了笑容。言語間愈發親昵的說道:“來之前父王還囑託我,到了長安之後每行一事必然要問策於莊伯伯。說莊伯伯對於太皇太後的心思摸得最透,今日一見,莊伯伯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太皇太後身邊最得信任的重臣。”


    談到這一點,莊青翟也自得不已。能讓太皇太後如此下力保全的臣子,也就獨他一人了。劉徹剛剛即位,居然敢得罪太皇太後身邊最得力的自己——


    莊青翟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寒聲說道:“陛下年幼,從小就被衛綰那幫子儒生蠱惑的偏向儒學,可太皇太後卻是最擁護黃老無為之策的。看著吧,兩人的衝突還在後頭呢!尤其是淮南王給太皇太後獻了《洪烈》之後,這可是總結道家主張的經典之書啊!太皇太後看了讚不絕口呢!”


    劉陵聽著莊青翟的話,麵上笑容愈發醉人。嬌笑著掩嘴說道:“莊伯伯可快別說了。若是讓陛下曉得太皇太後因為看了我父王所著的《鴻烈》才惹出這麽多事兒來,恐怕要恨死我們父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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