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三王不想丟了大營這五十萬兵馬,風雲商也沒有特別想吃掉這五十萬兵馬的欲望,隻是都還拿捏不定對方的想法,才會這般僵持著。


    風雲商和三王能繃住,但是大營裏的將軍卻繃不住了,畢竟每天擔驚受怕的也不好過。


    因此幾位將軍弱弱地試探了一嚇三王,本意不過是打算撤軍而已,沒想到三王卻希望他們去和風雲商和談,雙方暫罷刀兵,各自做要緊的事情。得了三王準許的幾位將軍,也算是有了底氣,派人傳出話,希望與風雲商麵談。


    按理來說,與風雲商何談應該是三王親臨,幾位將軍去與風雲商和談,那是落了風雲商的麵子。風雲商也不在意,三王落了他的麵子,他從三王那裏拿些裏子過來就是,麵子換裏子,也不算吃虧。


    於雙方陣營的正中央擺好桌案,奉上果盤,風雲商頂著華蓋片翩翩而至。他本意是不喜這些的,隻是如今也是一方雄主了,該講的排場必須講。


    風雲商算不得孤身而來,帶了兩名親衛,給他撐著華蓋。斜趟在墊子上,風雲商虛眯著眼睛,說道:“還沒來?去催催。”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刻鍾,但是風雲商既然提前來了,三王一方的將軍也得提前到場,陪著風雲商。


    三王一方隻來了一個將領,風雲商如今已是金丹境界的修為,若是趁機下狠手的話,他們幾個丹元的綁在一起也不是風雲商的對手。隻來一個,雖然麵子上不太好看,但是總比承擔被風雲商團滅的風險要輕鬆的多。


    “嗯,坐吧。”風雲商手裏拿著一個鴨梨,吃相要比李自來好許多,淡然地說了一句。


    三王一方的將軍隻能跪坐在小墊子上,他的墊子比不得風雲商身下的墊子。風雲商身下的那個墊子大的離譜,即便風雲商躺在上麵,也長出了許多。而三王一方將軍的墊子,連跪坐都勉強。


    差別待遇不止這些,風雲商頭頂有華蓋遮陽,身後還站著兩個壯碩的親衛。而那位將軍身後空無一人,本來他也是打算帶幾個親衛來的,但是風雲商不準,他便沒有帶。也算是風雲商對三王落了他麵子所表達的些微不滿。


    “你要和我和談?”風雲商看了一眼拘束的將軍,冷聲說道:“三王同意了?怎麽不見他們來。”


    “若是沒有三位王爺的準許,末將也不敢擅自做主。”將軍訕笑一聲,他心裏清楚,對麵的那個年輕男子是在表達不滿,不論說話再如何的難聽,他也得忍著,不然和談破裂的罪責就得他來承擔,“本來三位王爺是打算親自前來的,隻是邊疆最近不太平,所以脫不開身,特讓末將向大將軍賠禮。”


    風雲商陰陽怪氣的‘哦’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傲然說道:“我還以為他們怕我了。”


    將軍偷偷擦了一下冷汗,什麽話都沒敢說,當做沒有聽到風雲商的言語,低聲說道:“大將軍,此番我部退去,您也退兵,大家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


    “僅此而已?”風雲商看向將軍,嘴裏輕咦一聲,笑道:“不打算要點什麽?”


    那將軍低聲說道:“三位王爺說了,雙方各自退兵,什麽都不要。”


    “哦,原來如此。”風雲商緩緩坐正身子,神情嚴肅地說道:“他們三個不打算要什麽,但是我打算要。你們入了我的州境,踩了我的莊稼,殺了我的士卒,想這般就走了,哪有這般的好事。”


    “大將軍,淴浴四州一直以來都是朝天國的領土,不是您的。”將軍弱弱地說了一句,就聽風雲商悍然說道:“朝天領土?那好啊,讓你家王爺派朝天官員來治理啊,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


    “再說了,東部十七州,向來都是風家在管理。如今風家出了事情,我作為親戚來繼承遺產,你家王爺推推搡搡的是何作態?難不成還想將東部十七州私吞下不成?”風雲商眼睛一瞪,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將軍根本不會談判,索性就放開了欺負他。


    “風家也不過是朝天的臣子,風家覆滅後,東部十七州也應當是我國陛下安排的。而陛下將十七州交給了三位王爺,三位王爺才是十七州現在的主人。”將軍訥訥說道,麵紅耳赤,想要大聲駁斥風雲商,卻又擔心風雲商惱羞成怒之下將他斬了。


    “哦,風家是朝天的臣子嗎?我怎麽不知道?”風雲商回身看向自己的兩個親衛,出聲問道:“你們知道嗎?給我說說。”


    兩個親衛自然是不知道的,跟著領導走總不會出錯。風雲商又回頭看向將軍,說道:“你看吧,大家都不知道。是不是你記錯了,我送你去問問風家人。”


    將軍冷汗一下就出來了,寒毛都豎了起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悄咪咪把身子往後傾了一些,人心不古,唯有如此才能給他帶來些許心安。低聲說道:“大將軍,風家是朝天之臣,這是普天皆知的事情。”


    風雲商撓了撓頭,疑惑道:“風家是朝天之臣,胡說八道,我風家明明都是當皇帝的。”將軍愣了一下,這話好像沒說錯,朝天風氏覆滅之後,風家就剩下九個皇族了。不過他們說的不是朝天風氏嗎?怎麽牽扯到其他九脈身上去了。


    “我知道了,你這是想挑撥風家和朝天國的關係。汝心可誅啊。”風雲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就是要胡攪蠻纏,逼得將軍將三王何談的底線交代出來。


    這種法子對付其他人沒有什麽用處,但是對於將軍這個大老粗還是挺好用的。三言兩語之間,將軍就慌亂了,這麽大的帽子他戴不住啊。會出人命的。


    “大將軍莫要胡說,末將,末將......”風雲商看著麵前的這個漢子,額頭上都冒汗了,末將了半天也沒末將出來什麽東西,便說道:“好了,我相信你就是。”


    將軍不由得升起些許感激,隨即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完全被風雲商提溜著玩了。


    “好了,現在說說和談的事情吧,你們打算給我什麽?”風雲商捏起一串葡萄,放進自己嘴裏,‘嗖嗖’的把葡萄籽吐了出來,玩的不亦樂乎。


    將軍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三位王爺說了,今後三年內不動刀兵。”風雲商一番白眼,口中說道:“好像你們現在能動刀兵一樣。”


    將軍訕笑了一聲,自家事自家人知,現在三王麾下是怎麽一回事,他心裏也清楚著呢,自然知道這個條件沒有什麽用處,所以才會第一個放出來。


    “華梧州也給大將軍,算作賠禮。”


    風雲商一聽這話,搖頭冷笑道:“整個東部十七州都應該是我的,你家王爺倒是好盤算,用我的東西來送我。”


    誰知那將軍卻出聲說道:“既然是您的,那您派人來治理吧。”


    風雲商伸手在兩腮上撓了幾下,這句話怎麽聽著那麽熟悉呢?訕笑一聲,說道:“華梧州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這總是我的東西吧。”


    將軍沉默些許,蒼梧州現在隻有零零散散的三萬兵馬,蒼梧城都被李承州攻破了,風雲商這麽說好像也不算錯,便又添了一個條件,“沉虛州也給您。”


    “還不夠,沉虛州三分之一已經被你輸給我了,太少了。”將軍的臉色更紅了,被人當麵提起敗績,而且這個人還是當事人,這感覺確實不好受。


    風雲商見他這副模樣,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說出了自己的條件,輕笑一聲,說道:“華梧州、沉虛州,蒼桐州、西陽州、唬吳州這五州之地都要給我。”


    風雲商估摸著自己要是再要一兩州,也應該是能要來的,隻是一下接納五州之地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若是再多的話,容易撐爆肚皮。將軍在心裏盤算了一下,距離三位王爺給他的底線還有一些距離,鬆了一口氣,答應了下來。


    既然談攏了,將軍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裏擔驚受怕,被風雲商調戲了,正要起身告辭。卻聽風雲商繼續說道:“退兵我就要這些,接下來我們說說,怎麽補償我吧。”正要開口駁斥,就聽風雲商繼續說道:“因為你們的緣故,已經耽誤了農事,總得補償我一些糧草吧。”


    將軍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風雲商要獅子大開口,隻是要一些糧草的話,還在承受範圍之內。風雲商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須臾州、三合州、泰奇州這三州未來三年的賦稅都給我。”


    將軍自然不會同意的,若是將三州的賦稅都給了風雲商,和將三州打包送給風雲商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如此已經超出了三王給他的底線。風雲商也咬定三州的賦稅不放鬆,他心裏也清楚,三州的賦稅是不可能給他的,不過是坐地起價襯托一下等會的‘低價’而已。


    爭論了好一會,風雲商才一副心疼的樣子說道:“看在將軍如此忠心耿耿的份上,我便退一步,隻要四百萬石的糧草。”說實話,四百萬石的糧草也不算少了,但是比起三州之地三年的賦稅,要少了不少,將軍思索了一會便答應了下來。


    風雲商喜笑顏開,又說道:“接下來我們來談談貴軍過路費的問題。”將軍又一次愣住了,過路費是什麽玩意,駁斥了一句,聽風雲商說道:“將軍這就錯了,五州之地已經是我的了,你們要從我的領地上過去,自然要給我過路費。”


    眼見將軍還是欲言又止的,風雲商陡然提高了八度音量,嗬斥道:“難不成你還想賴賬不成,五州之地不打算給我。”


    “自然不是。”將軍訥訥說道,風雲商繼續嗬斥道:“那是想走霸王路?破壞雙方友誼。”如此一套不講理的說法下來,將軍已經暈了,迷迷糊糊的就將五十萬大軍的軍械許給了風雲商。


    北風蕭瑟,將軍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什麽都不能帶走,隻能穿著自己的衣服離開。盔甲,兵器,馬匹,器械,糧草都被風雲商扣下了,算作他們的過路費。


    這薄衫,當真是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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