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兩位今日來找我,是懷疑我在外散布謠言了。”驃騎將軍似笑非笑地看著風雲商和錦衣衛首領,口中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麽事情驚動了兩位首領的大駕。”


    “既然兩位首領懷疑我,那就拿出證據吧。”驃騎將軍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突然冷聲說道:“若是兩位拿不出證據,那就不要怪本將和你們對峙公堂了。”


    風雲商和錦衣衛首領都不是善茬,自然不會被他給嚇到了。風雲商嗬嗬一笑,口中說道:“驃騎將軍,這也不是什麽大罪,陛下不會怪你的。你還是認了吧,免得我們這些人勞心勞力了。”


    “這就是玄衣堂的辦案方法嗎?比起魚龍衛差遠了。”驃騎將軍給錦衣衛首領上了一滴眼藥,笑嗬嗬地看著他說道:“真是令人惋惜啊,玄衣堂竟然墮落至此。”


    錦衣衛的首領便是魚龍衛的最後一任首領,他在魚龍衛上傾注了太多的心血。風天居要拆分魚龍衛的時候,這位首領還鬧過不小的情緒。


    “不牢驃騎將軍費心了,玄衣堂與魚龍衛並不是一個組織。”錦衣衛首領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同時在心裏說道:“錦衣衛才是。”


    “既然驃騎將軍不願意承認,那我們二人便不打擾了。”


    朝驃騎將軍說了一聲“打擾了。”,錦衣衛首領便起身朝外走去。風雲商倒是不想走,隻是錦衣衛首領都走了,他也不好留下來。


    “嗬嗬。”驃騎將軍冷笑了一聲,喃喃道:“莫說你們沒有證據,即便被你們抓到了證據,風天居還敢殺我不成?”


    出了驃騎將軍的府邸,錦衣衛首領便在自己的馬車前等著風雲商。兩人不過是前後腳的差距,見到風雲商後,錦衣衛首領朝風雲商看了一眼,便上了馬車離開了。


    風雲商上馬車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對車夫說道:“去牢獄。”


    玄衣堂在京城的牢獄最近人滿為患,即便是與錦衣衛將犯人對半分了,也沒有改變這一情況。為了方便管理,便將一些情節不是很嚴重的犯人移交給了刑部的大牢。


    風雲商就很好奇,這些人怎麽就熱衷於傳播八卦呢?而且傳播的時候也不動腦子想想對錯?


    可能是吃的太飽了,這是衣舵主說的。


    因為傳播八卦是不用負責任的,這是京城分堂舵主說的。


    風雲商覺得京城舵主說錯了,傳播八卦也是要負責任的,不然這些人也不會被請到玄衣堂的大牢裏來。


    其實說起來,這種案子要比尋常的案子難辦的多。畢竟大多人都是當做飯後談資說出來的,誰會去記那句話是誰說的?


    想要遏製住流言很簡單,誰說就把誰關起來就好了。隻是,這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流言並不會因此消失。


    “首領。”監獄的一名主事人走到風雲商的身邊,輕聲說道:“您看是不是放一部分人出去?再這樣下去的話,刑部的大牢也該滿了。”


    “不行。”風雲商想都不想就搖頭拒絕了,口中說道:“先把他們關上一段時間再說。”


    剛開始的時候,玄衣堂便是這般做的,將所有的人都抓來以後,大多數都不過本本分分的老百姓,警告了一便就把他們放了回去。


    結果沒想到,這些人滿嘴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但第二天就故態複萌了,又被抓了起來。


    接連警告了三四次,都沒有什麽用處。風雲商一發狠,就將他們都抓了起來,關在大牢裏,一天隻給吃一個饅頭。


    別說,這樣還挺管用的,一時間京城裏的流言少了不少,玄衣堂的探子也輕鬆了不少。隻是玄衣堂的名聲也算是徹底醜了。


    風雲商也沒打算去博個好名聲什麽的,魚龍衛的名聲可比現在的玄衣堂難聽多了。


    “大人,水混了才好摸魚啊。”那名主事人遲疑了一下,悄悄說道:“把這些人放出去才能把幕後主使調出來。”


    風雲商‘嗯’了一聲,道理他也清楚順藤摸瓜,這些愛說閑話的人就是藤,現在把他們關起來就相當於是把藤給切斷了,自然摸不到瓜。


    但是風雲商現在不著急摸瓜,畢竟摸到了瓜又如何?種瓜的驃騎將軍依然可以置身事外,而他想要的是將驃騎將軍也到玄衣堂喝一次茶。


    “所有人都關上五天以後放了,不論身份。”風雲商對著監獄的主事人說道,同時向他使了個眼色。


    監獄的主事人明了了,風雲商所說的不論身份,是將那些謠言的源頭也給放出去。


    巡視了一圈,風雲商便離開了,他打算放長線來吊驃騎將軍這條大魚。


    當然,順藤摸瓜也不會放下,畢竟藤蔓的活性還是挺強的,即便被斬斷了也不會快速死亡。就好像,這些被關在牢獄裏的家夥,出去後依舊會管不住他們的嘴一樣。


    .......


    “前輩。”風雲商朝著麵前的男子拱手一抱拳,口中說道:“不知前輩將我喚到此地,有何事相商。”


    那男子抬頭,一臉錯愕地說道:“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吧。”


    風雲商笑而不語,拉出板凳,坐在男子的對麵,看著他吃麵。男子見他不說話,也就低頭吃麵去了,絲毫不介意旁邊有個陌生人盯著他。


    “這位客官,您要吃點什麽?”一旁肩膀上搭著一條白毛巾的小二,彎著腰上前問道:“小店的麵食絕對是京城裏的一絕。”


    “要份大碗寬麵。”即便是在對小二說話,風雲商的眼睛也還是一直盯著麵前的男子。


    小二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位客人為何要盯著對麵的客人看?又想到坊間傳聞大人物都有特殊的癖好,當下菊花一緊,趕忙端麵去了。


    “這麵,好吃嗎?”風雲商從筷籠裏拿出一雙筷子,夾住對麵男子的碗沿,就要往自己這邊拽。


    端麵上來的小二,看到這一幕,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如同扔一般的將麵碗放下,轉身就跑。


    風雲商一臉的莫名其妙,他對麵的男子卻是繃不住了,笑出了聲,還拿筷子敲了幾下碗。風雲商滿頭的黑線,低聲說道:“前輩,你在這樣,我就要喊人了。”


    那男子收住笑容,同樣低聲道:“沒想到堂堂玄衣堂的首領,竟然會被一個店小二給嫌棄了。”


    風雲商錯愕地問道:“嫌棄什麽?”


    “他嫌棄你有分桃斷袖的癖好!”


    風雲商險些沒忍住,去找那個店小二算賬。氣呼呼地端起自己的麵,三兩口去吃下肚了。因為吃的太快,還噎了一下。


    然後一旁偷看的店小二就更加的嫌棄和害怕了,這個人這麽急色,連吃碗麵的功夫都等不了。自己還長的這麽帥,會不會有危險?要是他看上自己的話,自己要不要從了呢?


    好糾結啊。


    沒等店小二糾結出結果來,風雲商便放下幾枚銅錢,拉著男子離開了。


    店小二過來收起銅錢,不多不少,正好兩碗麵錢。臉上喜滋滋的將幾枚銅錢收了起來,心裏又給風雲商貼上了審美有問題的標簽。


    風雲商確實有些著急,但是不是急色。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風天居老是叫他進宮。每次進宮還都留他住宿,每次住宿風雲商還都想不起來晚上發生了。


    最主要的是,在皇宮裏留宿,費腰啊。每次醒來,都覺得腰疼,恨不得扶牆而走。


    “錦衣首領,現在可以說說為什麽找我來了吧。”風雲商將男子拉上馬車,黑著臉問道:“總不至於是來消遣我的吧?”


    “你倒是挺聰慧的。”錦衣衛首領笑了一下,悄悄離風雲商坐的遠了些,“竟然能猜到我找你來這裏。”


    “玄衣堂的暗號我總歸還是要記下的。”風雲商黑著臉說道:“還有,你再往旁邊挪,就要從馬車裏挪出去了。”


    錦衣衛見風雲商識破了自己,便訕笑了一下,口中說道:“玄衣首領英氣逼人,在下不得不離的遠些。”


    風雲商臉上的黑線連成了麵,整張臉都是黑的。錦衣衛首領的性格,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這種情報頭子不應該都是額頭上有三條皺紋,然後整日陰沉著臉,仿佛別人欠他幾百萬兩白銀那樣的嗎?


    “好了,說正事。”錦衣衛首領的麵色突然嚴肅了起來,口中說道:“我們這邊已經可以確定,最近放出那些流言的就是驃騎將軍。”


    “那證據呢?總不能沒有證據抓人吧?”風雲商看著他說道:“而且其他放出流言的世家呢?怎麽處理?”


    “其他的世家,陛下的意思是敲打一番就可以了。”錦衣首領笑著對風雲商說道:“至於辦案的證據?錦衣衛辦案不需要那種東西。”


    風雲商看著錦衣衛首領的白牙,有些不寒而栗。聽他繼續說道:“你執掌玄衣堂,所有地方我都很滿意。隻是玄衣堂的威名還沒有被你立起來,這點我很不滿意。”


    風雲商沉默不語,玄衣堂有威名嗎?自然是有的,不過是在風國的高官之中有威名。


    這個威名不是風雲商立起來的,而是魚龍衛留下來的。


    “你知道陛下讓我組建錦衣衛,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嗎?”錦衣衛首領又一次露出他的大白牙,明明是在笑,卻讓人覺得森寒,“是殺人,以錦衣衛的名號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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