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土匪寨子之間的爭鬥也漸漸落下了帷幕,一切都走上了正軌,風雲商覺得即便自己離開也不會影響到東禦寨的運轉了。


    “大當家,你要離開?”屋內眾人都錯愕地看著風雲商,如今朝天國對風雲商的通緝還在,怎麽可以亂跑。


    “我不能繼續在芒碭山裏停留下去了。”風雲商對他們解釋道:“單憑東禦寨想要實現家族的複興,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需要出去將家族曾經的人脈都收攏起來。”


    “其次,我也該露露麵了,不然東禦寨就該暴露了。”


    老費頭本來還想勸幾句,聽完之後便沉默了。其實將寨名起做東禦寨,本就是一件冒險的事情,隻是他們這些老家夥放不下平東軍,大當家照顧他們才起了這個名字。


    “大當家,讓我們這些老骨頭跟在你的身邊吧,也好有個照應。”老費頭開口說道。


    風雲商搖頭拒絕了,口中說道:“這次就費叔你跟我便好。畢竟東禦寨才是我們的基礎,需要有人看家。”


    “這次我離開以後,寨內的事務由幾位副統領和祁陽他們五個一同處理。”風雲商將幾個副統領也拉進來東禦寨的管理層,這樣每個人手裏的權利就會相對減少,而且人多了,也更加容易製衡。


    畢竟要離開很長時間,風雲商不得不用一些權謀之術。


    “費叔,收拾一下,明天便啟程吧。”風雲商轉頭對老費頭說道。


    夜晚的時候,薑如雪格外的瘋狂,仿佛要將風雲商按進她的身體裏一般。


    “一定要走嗎?”薑如雪在風雲商的肩頭上咬了一下,媚眼如絲,勾魂奪魄。


    “嗯。”


    “那回來以後,能告訴我,你姓什麽嗎?”


    “好。”


    一夜纏綿,說不盡的言語,終究化作了瘋狂。


    “大當家,舍不得了。”老費頭看著風雲商說道:“其實可以將夫人帶上的。”


    風雲商娶了薑如雪以後,她和楊雲也就屬於風雲商九族的範圍之內了,自然不怕他們去告密,畢竟仙庭可沒有功過相抵的說法。


    風雲商搖了一下頭,說道:“算了,讓她知道也不過多個人惶惶不安罷了。”


    風雲商的目標是風國,風姓的另一支脈,也是風姓十國裏最強的一脈。曾經的朝天風氏倒是可以與風國並駕齊驅,隻是如今...........


    兩人一路無言,一心趕路。沒有什麽英雄救美的狗血橋段,也沒有碰上昔日的老部下淒慘度日,隻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趕路了。


    從芒碭山到朝天國的邊境,兩個人走了半個月。一路上倒也算不上風餐露宿,有李自來給他們偽造的通關憑證,各種客棧都是去得的。


    景明關雖然不是朝天國的邊境線,但是關外百裏荒無人煙,因此出了這裏便算是出了朝天國。


    風雲商和老費頭牽著瘦了許多的坐騎緩緩走在街道上,兩人打算在這裏休息一段時間,也好給馬匹上一些膘。


    “兩位,我家老爺有請。”兩人剛剛尋到一處客棧住下,便有一人敲開了他們的房門,遞過來一塊令牌,說道:“還請兩位移步。”


    風雲商的心裏掀起了無盡波濤,接住令牌的手也有些抖,第一反應便是逃,逃的越遠越好。


    不過又能逃到哪裏去?自己剛住下,便找了上來,這意味著自己的行蹤始終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中。想必東禦寨那位也是知道的,自己可以逃,東禦寨逃的掉嗎?更何況,自己能從這位手下逃走嗎?風雲商一點信心都沒有。


    不情不願的和老費頭一點一點地挪動到一間小茶館裏,茶館裏隻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並沒有其他的人。將他們請來的那人留在了門外沒有進來。


    既然已經見到了本尊,那就說什麽也不能怕。風雲商假裝聽不見自己心髒的狂跳聲,坐下說道:“倒是許久不見。”


    中年男子的眸子很明亮,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本來在吹著一片茶葉玩的他,聽到風雲商的聲音後,抬起頭問道:“不過幾年沒見,便不知道如何稱呼了?”


    “陛下,許久不見。”風雲商再次說道:“臣,風雲商給您請安了。”


    中年男子便是朝天國的皇帝,滿意地點了一下頭,仔細打量了一便風雲商後說道:“你父親死了,你自然便是東王。見到朕,的確不用跪。”


    “陛下,朝天國還認東王嗎?”風雲商苦澀的笑了一下,口中說道:“隻怕不會了吧。”


    東王便是風家世襲罔替的親王爵,在風家最為強盛的時期,還曾有一個叫做風王的銅帽子王爵。後來這個風王成了風皇,銅帽子成了皇冠。


    “朝天國自然是不會認這個王號了。”朝天皇帝將嘴裏的茶葉吐進茶碗裏,麵容嚴肅道:“但是,朕,朝天國的皇帝認。”


    “風家為帝國鎮守東部邊疆將近千年,曆代皇帝從未因為東部戰事憂愁過,平東要塞以西更是千年沒有遭遇過戰火了。”


    “這是風家的功績,朕,不會忘。”


    風雲商突然覺得眼角有些濕潤,趕緊將茶碗碰到了嘴邊,蒸騰而上的霧氣碰到風雲商的臉,又變成水滴了下來。


    “陛下還是這般會收買人心。”


    朝天皇帝大笑幾聲,口中說道:“朕今日來找你,是有兩件事情。”


    “若是朕所猜不錯,你是要去風國吧。”朝天皇帝盯著風雲商的臉,見他沒有如同自己期許的一般露出驚訝的表情,便有些不爽地繼續說道:“第一件事,朕要送一份香火情給你。”


    從懷著取出一塊令牌,隨手扔給風雲商,口中說道:“這是當年風王的令牌,拿去玩吧。”雖然盡力克製了,但風雲商還是一眼就看到了朝天皇帝臉上的嘚瑟。


    “朕知道你們和風國有香火情,但是這玩意也不嫌多。”


    “第二件事,朕是來和你延續祖輩契約的。”


    風雲商愣了一下,祖輩契約?自己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畢竟你還年輕,風易也不老,沒必要提前告訴你。”朝天皇帝看著風雲商臉上的錯愕,如同夏天吃了冰塊一般的舒爽。他很喜歡這種猜透人心的感覺,所以不等風雲商提問,便繼續說道。


    “朝天風姓立國之時,朝天皇室以東部十七州相賀。”


    說實話,風雲商這次是真的被震撼到了,麾下臣子立國,不追究便不錯了,怎麽可能還送上十七州的大禮。須知,朝天國總計才七十二州。


    “別這樣看著我,這都是那些土裏的老家夥定下的契約。”朝天皇帝一臉肉疼地說道:“若不是怕那些從土裏鑽出來,朕也不想給你。”


    不理會還在震撼之中的風雲商,朝天皇帝將茶碗裏的茶水一口喝幹,還砸吧了幾下嘴,說道:“朕走了,宮裏邊還有事。”


    和老費頭回到客棧裏,風雲商都沒有緩過來,一副癡傻的樣子。


    老費頭始終跟在風雲商的身後,一言不發。他心裏很清楚,朝天皇帝將他一起叫去,不是有話要對他說,也不是想要見他。隻是順帶的而已。


    所以老費頭做了一個很稱職的附贈品,隻喝茶,不聽,不看,不說。


    風國在朝天國的東麵,有著漫長的海岸線,國內的習俗也與朝天國有很大的不同。


    風國的貿易十分發達,凡間各國的客商都有往來,風雲商和老費頭兩人在其中一點都不顯眼。


    一路到了風國的皇都——風城,風雲商和老費頭終於碰見了第一個難題。他們可以輕易地進入風城,但是皇宮卻進不去。


    進不了皇宮自然見不到風國的皇帝,見不到皇帝自然任何事情都無從談起。


    在風城裏逗留了幾天,始終都沒有找到機會。就在風雲商打算冒險夜闖皇宮的時候,一個風國皇宮裏的老太監找上了他們。


    “兩位,陛下有請。”老太監有些肥胖,憨態可掬地對風雲商和老費頭說道:“請吧。”


    坐上一輛馬車,從側門進了皇宮,兩人被帶到了一處小黑屋旁。


    老太監笑著說道:“陛下就在裏麵,兩位請吧。”


    老費頭與風雲商對視了一眼,推開門走了進去,風雲商跟在他的後麵。


    小黑屋雖然麵積不大,但是裏麵還是挺亮堂的。正對門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人,那人長著一張標準的國字臉,身穿明黃色的龍袍,手裏還捧著一本話本小說。


    “你來了。”聽見推門的聲音,那人抬起頭說道:“十幾年沒見,你也長成一個大小夥了。”


    風雲商上前跪倒拜道:“雲商見過天居叔叔。”


    此人正是風國皇帝——風天居。


    “這片院落是玄衣堂的總部,以後你就住這裏吧,玄衣堂也歸你管轄。不管你帶著玄衣堂做什麽風國皇帝都不會阻攔你,當然也不會助你。”


    風雲商低頭稱是,風國皇帝不幫,不代表風國風氏不會幫。


    “起來吧,你不是我的臣子,不用跪我。”風天居對著風雲商說道:“那塊風王令,你先拿著,以後可以用它換一次風國出手相助。”


    “我走了,有什麽問題你可以問洪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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