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喊叫,頓時驚住了四人。


    徐子墨心中一陣顫動,心說外麵的他們怎麽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更何況四人除了布置時摘過麵罩,其他的時候都是用黑布遮麵的,那些校尉又怎麽能一眼看出來。


    而在徐子墨身後,眾人更是心中害怕。


    尤其是程心遠,自入職大理寺以來,擔驚受怕慣了。


    大理寺本是掌管執行南漢律法之所在,程心遠深知此舉已然是違反了宮中禁令,現在又被這些校尉捉住,深知難逃一死,故而十分的害怕。


    程心遠兩腿發抖,眼神迷離。


    程心遠:“”大人,現在該怎麽辦。


    徐子墨笑著安撫道:“別怕,有我在,大家都沒事。”


    說完,便抬頭挺胸,領著幾人向林子外麵走去。


    隻見林子之外,已然站滿了幾千巡夜校尉,各自手執火把,腰挎金刀,虎視眈眈地看向林子裏剛剛出來的幾個人。


    隻見這些巡夜校尉身前,有一人坐立馬上,仿佛是這群人的頭兒,正氣定神閑地瞅著煙袋。


    那人身長九尺,魁梧高大,生得虎背熊腰麵容威猛,著實是一副難得的將軍之相。


    身披獸首玄鐵甲,頭戴瑞鶴飛雲盔,頭頂一根紅練子如同一杆小旗子般在秋風中飛舞,給眾軍士傳遞著方位。


    馬上那人,見徐子墨幾人從林子裏緩緩走了出來,便一口氣吹了煙袋裏的煙灰,將這煙袋收了起來,端坐馬上,看向了徐子墨。


    “身長七尺,體態偏瘦,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皮膚白皙嬌嫩,生得一副俊俏皮囊。”


    馬上那人臉上露出一副神氣的笑容,倒也是不失禮貌。


    “是徐大人沒錯了。”


    徐子墨聽罷,心說這人實在是厲害,僅憑借幾句話的描述便能在京城幾十萬人中認出自己。


    仿佛內閣倒台後,京都的武將一個比一個厲害,都開始顯露出不俗的本事。


    徐子墨無奈地笑了笑,隨手便扯了臉上的遮麵。


    一時間,眾軍士也是一陣嘩然,紛紛驚異於那人猜測的準確。


    徐子墨躬身施禮:“下官徐子墨,見過將軍。”


    馬上那人手握馬鞭,笑著點了點頭。


    “徐大人,至於你今夜為何來此,卑職不想過問,也沒資格過問。”


    “按我朝律法,此罪當斬立決。”


    話音剛落,盧胖子程心遠嚇得差點跪在那裏,隻能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徐子墨,希望徐子墨能想出辦法。


    徐子墨倒是不慌,因為真要是斬立決,此時不會如此直白的說話。


    真要是到了那斬立決的時候,要麽是二話不說直截了當地便是一刀砍下頭顱,就地正法。


    要麽是和顏悅色委婉訴苦,表明自己的糾結,再含淚斬殺。


    但是現在來看,麵前的這人根本沒有上述這兩種情況,說明有話要說。


    的確,隻見馬上那人繼續說道。


    “但是當年內閣的人半夜鬼鬼祟祟,陛下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讓那群狗雜種躲過了責罰。”


    “徐大人的事跡,卑職久仰。”


    所以卑職方才已經命人將今夜情形告知陛下,等候陛下發落。“”


    這一句話,程心遠是真的有些遭不住,幾乎是要哭了出來。


    在程心遠的印象裏,趙安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魔王”,就是趙安的昏聵才會縱容內閣那些官員如此猖狂,所以這一次恐怕是真的躲不過去了。


    徐子墨:“那下官謝過將軍開恩。”


    那人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在陛下的殺令下達之前,您還是卑職眼中忠貞英武的徐大人,也希望徐大人切莫擔心。”


    徐子墨點了點頭:“將軍之恩,下官永生難忘,不知道將軍大名,日後若是有機會,下官定當登門拜訪,以禮相報。”


    誰料,那將軍竟是仰頭大笑。


    “哈哈哈哈!”


    “我乃一介武夫,為陛下鎮守禁內。”


    “嚴明公正,從未有一絲紕漏。”


    “所以大人的禮,在下心領了。”


    “至於剩下的,也請徐大人不必多問。”


    徐子墨笑了笑,點了點頭,暗暗佩服眼前這人的機敏。


    徐子墨當然聽得明白,眼前這人城府極深,知道此時陛下的旨意沒有下達,是殺是放都不得而知,所以也不與自己過多交談。一是怕與自己談得投機,武夫最是惺惺相惜,不像文人相賤,武夫一旦談得來便容易生出友情,此時若是陛下一紙殺令,到時候心中也是滿含失落與不舍。二是怕此時這番言語在內閣文官那裏留下把柄,一些平日沒什麽存在感低的文官最喜歡找個出處來彈劾一些“倒黴蛋”,以此來刷存在感,求得升官發財。今天在場的這些軍士保不齊哪個就是內閣的探子,所以自己一定要謹言慎行,不能出一點紕漏。


    而徐子墨身後,程心遠這個時候算是徹底交代了,自以為必死無疑,開始掏出折子寫遺書。


    盧胖子緊緊站在徐子墨身後,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何歸安最是放鬆,一副無所謂的神情,隨便倚著一棵大樹站好,仿佛隨時能夠脫身一般。


    “其實今天。”


    “從徐大人入林子的時候,我等便注意到了。”


    “因為宮裏有人曾告誡過我們這幾日防著點玄道寺周圍的情況,所以徐大人剛剛進了林子,我等便圍了這裏。”


    徐子墨心裏一驚:宮裏有人告訴你們?是誰?令狐厭嗎?


    徐子墨心中疑慮,不停地猜測著。


    “徐大人也不要著急,我派出去的人馬上就能回來。”


    “他不回來,我不動手。”


    徐子墨:“”那下官謝過將軍。


    就在這時,遠處出現了一個光點,緩緩向眾人這邊閃來。


    徐子墨心中知道,是宮裏來人了。


    隻見那火光由遠及近,速度也越來越快。


    等到近前,發現是一個巡夜校尉,身後跟著小德張,向眾人跑來。


    由於來到倉促,那校尉手中的火把都熄滅了,也沒來得及重新點燃。


    小德張一路小跑,氣喘籲籲地來到將軍麵前。


    隻見馬上那人彎下腰,小德張湊到他耳朵邊小聲說了幾句。


    那將軍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說完,那將軍直起身來,高聲喊道。


    “小的們聽好了!”


    “今晚各位都瞎了眼,什麽也沒看到沒聽到!”


    “明白嗎!”


    話音剛落,眾人鴉雀無聲。


    因為所有人什麽也“沒聽到”。


    緊接著,眾人便開始在那將軍的帶領下悠然散去,各自巡邏去了。


    隻留下小德張,和徐子墨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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