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晟跪在地上,冷汗打濕了後背。


    他正期待的等著聽皇帝的封賞,結果皇帝看了急報以後,勃然大怒,抓起身邊的玉枕就朝他扔了過來。


    “好,好,”皇帝怒極反笑,還沒開口就是一陣咳嗽,他頓時怒火更甚。


    “來人!把這個……冒牌貨壓下去!給朕審!看看他冒充季家後人到底是何居心?!”


    季晟猛的抬頭,眼裏帶著不可置信的恐慌。


    “皇上,皇上開恩,臣沒有說謊,臣確實是季家子孫。”


    季晟惶恐地不停磕頭,他就等著治好皇帝以後一飛衝天,前一秒還激動欣喜一切像他設想的那樣,不明白為什麽下一刻就變了。


    一定是季晏禮搞的鬼!


    已經有內侍過來拖他,季晟掙紮著往皇帝跟前爬:“皇上,我確實是季家後人,我從小被季家收養,父母對我和弟弟都是一視同仁啊皇上,那個藥丸是我製出來的,您體內的肉蟲已經祛除幹淨。您饒了我,饒了我……”


    皇帝閉著眼睛,感受著身體的破敗,冷笑:“饒了你?當初朕派鄭德去接人,明言要的是季家後人,你為什麽不說你是收養的?還有,那個藥方還沒有完善,你竟然就敢用在朕的身上————


    給朕狠狠的用刑!他是不是敵國的奸細?嚴刑拷打,一定要讓他說真話!”


    “怎麽可能?那藥方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皇上,皇上您相信我,皇上……皇上!”


    不管季晟怎麽掙紮哭喊,還是被拖了出去關進了牢裏,不等他緩過來,就被架在了刑架上。


    季晟租住的院子裏,喬楚苧直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肢,看著盆子裏還等著她洗幹淨的衣裳,以及院子裏還沒來得及清掃的落葉。


    她抿了抿唇,進了屋子拿出季晟早上出門前給她留的幾個銅錢,打算先去買菜做飯。


    沒來京城前,她幻想著京城的好日子,出入都有奴仆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穿著綾羅綢緞,吃著瓊漿玉露。


    來了京城後,她發現,她就是那個奴仆。


    走到街上,看著來往叫賣的小販,還有琳琅滿目的商鋪,她不由的走到一家脂粉店門口。


    摸了摸自己比在村子裏粗糙了不少的臉,她攥緊手中的銅板,邁步走了進去。


    “哎呦小姐您來了,店裏有新到的翡翠胭脂和海棠胭脂,都給您留著呢。”


    喬楚苧看著櫃台上包裝盒子都精美異常的胭脂,笑了。


    “我要——”


    “好,都給我們小姐包起來。”


    “好嘞,您稍等。”


    店小二連看都沒看喬楚苧一眼,他在這好了七八年,早就成了人精,什麽人買什麽人不買,他一眼就能看個七七八八。


    喬楚苧閉上嘴,轉頭看了眼後邊進來的主仆,都不必說主子什麽樣,光是丫鬟穿著一身碧綠輕紗,都是喬楚苧摸都不敢摸一下的料子。


    “小姐,都在這了,一共十兩銀子。”


    喬楚苧不可置信的盯著櫃台上兩個不到拇指大小的盒子,十兩銀子!


    她見鬼一樣的表情惹得旁邊的人嗤笑一聲,她頓時羞紅了臉,轉身就要往外走。


    “小姐,咱們老爺說那個季晟被下了大獄,八成是活不成了,那個半路上自稱是他未婚妻的女人,也不知道會不會也被抓起來。”


    蒙著麵紗的王娉婷無精打采的哼了一聲。


    王娉婷喜歡季晟是真的,她是小女兒,她爹向來慣著她,本來對於季晟他也是很看好的,結果上次出了遠途再回來,就勒令她再不許見季晟。


    她再三追問她爹才歎息著告訴她,季晟在進京前就已經有了未婚妻,哪怕他進京以後兩個人還是書信來往不斷,季晟更是把貼身信物給了那女人。


    既然有了未婚妻,還招惹他的女兒,擾亂他女兒的芳心,這怎麽不讓王太醫窩火。


    他想的更深一點,季晟敢做這樣的事,無非就是個見利忘義之徒,找上他的女兒,肯定也是對他們家或者是對他有所圖。


    他這一身上下,能被人看得上眼的就是那手針灸術了。


    這麽一想,要不是素質高,王太醫都能衝到季晟麵前甩他一巴掌。


    無恥之徒,真真是無恥之徒!


    王娉婷第一次見父親那麽嚴厲的警告她,她對季晟的那點喜歡,都消了大半。


    主仆兩個正隨意交談著,就聽前麵一身粗布衣服渾身上下幹淨的連一個簪花都沒有的人尖聲問道:“你們說季晟被關進大獄,是哪個季晟?”


    王娉婷皺眉,她身邊的丫鬟護在她跟前:“哪裏來的鼠輩偷偷摸摸聽人講話,我和我家小姐說什麽,跟你有什麽關係?”


    喬楚苧不管不顧推開丫鬟就要抓王娉婷,王娉婷嚇得叫了一聲,在看到喬楚苧那張雖粗糙疲憊但也模樣不錯的臉時,忽然反應過來。


    “你就是季晟的那個未婚妻?”


    喬楚苧點頭承認:“不錯,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說的季晟,是不是太醫院的季晟?”


    她問出口後,自己又先否認了。


    “不對,季晟哥早上走的時候還告訴我我們的好日子要來了,應該隻是同名同姓而已。”


    王娉婷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覺得跟這麽個粗鄙的人喜歡同一個男人實在是一件丟人的事,更丟人的是,這個粗鄙的人是那男人的未婚妻。


    對季晟僅剩的那點喜歡也消失了。


    王娉婷:“既然你未婚夫是太醫院當值的那個季晟,那就沒錯了,他因為欺君之罪被關在刑部,趁還能探視,你可以去多看他幾眼。”


    說完,她不再理會喬楚苧,拿上了胭脂帶著丫鬟走了。


    隻剩下陷入巨大恐慌的喬楚苧。


    欺君之罪?


    她害怕的整個人都抖了起來,也顧不上其他的,慌忙跑回了院子裏。


    至於去刑部看季晟,她是不敢的。在村子裏的時候她仗著她爹是村長無法無天,但真遇到個官,她躲得比誰都快。


    更別提關押犯人的刑部了,季晟要真犯了欺君之罪,那些人看到她把她當同犯抓起來怎麽辦?


    喬楚苧又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季晟租住小院裏能拿出去賣錢的東西也被她打包整理好,準備賣了當盤纏。


    她打算先回村子裏,不管怎麽樣,那她從小長到大,算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躲到那才覺得安全。


    與此同時,燕王泡完最後一次藥浴,吃下了季晏禮做的桂花味道的藥丸。


    沒多久,他也開始抽搐,過了一會兒張嘴吐出一口黑血。黑血裏的那條肉蟲與皇帝和七皇子吐出來的不同,早已經幹癟萎縮,燕王吐出黑血後也沒有覺得任何不適,甚至感覺前所未有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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