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清玄冷靜的應了一聲,然後重新將目光挪到了前方天罰仙君的身上。


    在場這幾人裏麵,林清玄應該是與天罰仙君對戰次數最多的人了,雖然並不是直接對戰,但他們在杭州城乃至湘西遇到的那些困境,基本上都是天罰仙君造成的。


    換而言之,天罰仙君與林清玄其實也是老對手了。


    “咱們終於見麵了,天罰仙君。”林清玄正了正神色,望著天罰仙君的青銅麵具,語氣聽起來頗具深意。


    “沒錯,咱們終於見麵了,林清玄。”天罰仙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虐的意味,雖然看不到他的臉龐,但想來此刻他的臉上應該也是掛著笑意的。


    “想不到仙君的膽子如此之大,居然明目張膽的跑到我峨眉仙宗來搶東西,是不是有些太不講道義了?”林清玄邊說邊將自己的神識釋放出去,想要探一探這天罰仙君的底,看看這位能夠驅使血魔老祖的仙君,到底厲害到了什麽樣的一個程度。


    豈料他的神識接觸到天罰仙君的那一刻,頓時就被驚著了,他萬萬也沒有想到,這天罰仙君的身上,居然有一股道門的罡氣縈繞。


    同時他又聯想到之前朱清雲回山之時曾強調過,他們在火龍山下的時候,遭遇到了五鬼搬運陣的襲擊。


    而當時朱清雲就懷疑,這個背後施術的天罰仙君,極有可能是道門的一位高人,如今他自己也清楚的感應到了天罰仙君身上的氣息,那種內心的震驚之情就更加無以複加了。


    “怎麽樣?”


    “有什麽發現嗎?”天罰仙君一雙眼睛盯著林清玄的英俊的臉龐,不動聲色的詢問,顯然,他早就已經發現林清玄在用神識窺探了,而他也並沒有絲毫的隱藏。


    “您居然是道門前輩?”林清玄微微一皺眉頭,語氣裏滿是不可思議之情。


    在林清玄的潛意識裏,道門前輩應該絕大多數都是屬於正派人士才對,可是這天罰仙君既然有如此高深的道法,又為何要與峨眉為敵,而且還做了那麽多的壞事呢?


    “是又有如何?”


    “不是又如何?”


    天罰仙君以不為然的聳了聳肩,嘲諷道:“你該不會以為隻有峨眉仙宗才是天下道門的正宗傳人吧?”


    “我天罰仙宗所傳承的,同樣也是最正統的道門法術,而且法術之精深,也並不在你峨眉之下。”


    “但這多麽年以來,卻一直被你們峨眉的光輝所籠罩,從而不被世人了解。”


    “不過你們峨眉也逍遙不了多久了,相信不用多長時間,峨眉的千年基業就會崩塌,到時候就是我天罰仙宗的天下!”


    “癡人說夢!”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梅如雪,忍不住生氣的怒喝了起來。


    “天罰,既然你口口聲聲自稱道門正統,很好,那咱們今晚就在這荒山之口分個高低,看看是你天罰仙宗道法厲害,還是我峨眉的道術精深!”


    言罷,梅如雪右手一揚,一柄古劍已經從她的手掌心中幻化了出來。


    這本古劍看起來並不算很長,而且也極其薄,但是卻十分的鋒利,最重要的是,這柄劍的劍身有一層靈氣在流轉,給人一種十分通透之感,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名器。


    “飛霞仙姑,我也早就已經想要會一會你了。”


    天罰仙君將目光從林清玄的身上挪到了梅如雪的身上,二人四目相對的刹那,整個空氣中似乎都瞬間迸發出一股強大的壓迫之感,以至於身旁的林清玄和清蓮二人都感覺到呼吸有些不夠順暢,雙雙往後退去。


    此時的梅如雪也已經將自身的修為釋放出來,形成一股強大的威壓朝著天罰仙君所在的方向衝擊去。


    天罰仙君當然不堪示弱,他同樣也沒有片刻的耽擱,將自己身上的道門罡氣化作一道強大的氣場,隔空朝著梅如雪湧了過去。


    這高手過招,往往就在片刻毫厘之間,雙方的氣場在前方的空中稍一碰撞,立即將四周的空氣都給震得有些扭曲了,同時地上的沙石也被卷得飛了起來,樹枝更勁氣震得斷裂無數。


    “嗯哼……”


    雙方用自身的修為在前方硬碰一場之後,梅如雪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身子往後倒退了一步,不過麵色還算平靜,看起來應該是沒有受傷。


    同理,前方的天罰仙君同樣也被震得往後倒退了一步,雖然看不到他麵具後麵的表情,但應該情況也並不算太樂觀,因為他的眼神之中已經閃過一絲絲的畏懼之情,由此可見,方才與梅如雪的一場硬碰,他並沒有占到便宜。


    “很好。”


    梅如雪穩住了身形之後,當場便朗聲道:“不愧是天罰仙君,修為確實是少人能及,咱們再用兵器鬥上一場,如何?”


    “今晚就不必了吧?”


    天罰仙君麵色平靜的掃視了梅如雪一眼,略一停頓之後,沉聲道:“今晚我還有要事待辦,暫時不與你鬥法。”


    “早就聽聞梅如雪劍法如神,來日我定會登門請教。”


    言罷,那天罰仙君身形一恍,化作一道殘影朝著小孤山的方向疾飛而去,片刻間便消失無蹤了。


    “不追嗎?”林清玄手持驚虹劍望著天罰消失的方向,眼神裏還多少有些不甘。


    “窮寇莫追。”


    梅如雪連忙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製止道:“天罰仙君的修為並不在我之下,方才與他用神識硬碰了一場,此人的神識居然已經能夠達到以神化物的境界,可見他的修為應該也已經是太虛境了。”


    “而我也是前不久才突破了太虛境而已,所以戰鬥力與他應該在伯仲之間,若是強行追過去的話,說不定會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如今血魔老祖還要虎視眈眈,咱們萬萬不可再受傷,否則再想對付血魔老祖可就難了。”


    “沒錯。”


    清蓮這時也點了點頭,冷靜的附和道:“若是我沒有料錯的話,此人方才離開時的方向應該是小孤山,而他之所以匆匆的離開,想必應該是想血魔老祖釋放出上古巨怪九嬰,所以前去阻止。”


    “方才我與他討論之時,就已經聽他說過了,他的目的是入主峨眉,而不是毀滅峨眉,估計是血魔老祖在沒有與他商量的情況下,私自想要放出九嬰,所以惹怒了天罰仙君,他這才會離開得如此急切。”


    “但不管他是出於什麽目的,至少目前咱們的清心石算是保住了!”


    說話的同時她已經將藏在自己胸口的清心石給取了出來,緩緩遞向梅如雪。


    “唔。”


    梅如雪麵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對於方才清蓮誓死保護清心石的行為,她還是頗為讚賞的,而且清蓮與天罰打鬥之時,她早就已經與林清玄二人藏於雲端觀看了,對於清蓮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以及對敵的智慧,她心中同樣也是頗為欣慰的。


    “清蓮,你的傷勢沒有大礙吧?”梅如雪收好了清心石之後,一臉關切的詢問起來,臉上則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沒有大礙。”


    清蓮淡定的搖了搖頭,苦笑道:“也不知是不是那天罰仙君不想取我性命,方才那一掌之力,他分明是留了些力道的,否則憑他的修為,我現在就算不死,恐怕也得殘廢了。”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我現在除了身體感覺氣血有些不暢之外,竟沒有任何的不疼痛,你說這奇不奇怪?”


    “天罰本性應該不壞。”


    梅如雪冷靜與清蓮對視一眼,分析道:“方才你二人的交手我也看了,他確實沒有盡全力,並且有幾處還對你手下留情了。”


    “不過就算如此,你們日後遇到天罰的時候,也必須得萬分小心,說不定今晚的一切隻是表相罷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恐怕也隻有他自己才明白!”


    “明白。”


    林清玄和清蓮二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同意的梅如雪的說法。


    之後又簡單的在打鬥場上檢查了一番,見那天罰仙君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線索,於是便一起離開了。


    雖然說方才經曆了一場惡戰,但好在清蓮最後也護體了清心石,也算是有驚無險了,再加上峨眉又有梅如雪坐陣,基本上也不會有什麽大的亂子出現,所以當晚峨眉倒也還算平靜。


    但是身在無妄崖下的朱清雲,她的處境可就要險惡許多了,因為她除了救回清鬆之外,還想要利用幻滅微塵陣來控製甚至是關押住血魔老祖,這個任務可以說是極其艱難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此時杭州城的局勢,又何嚐不是風雲變幻呢?


    且說白素貞自那晚盜取了千年雪蓮之後,她便利用大部分的時間在西湖底下給自己療傷,那千年雪蓮的效用也確實是極佳,幾日的功夫她便完全將自己的內丹給修補好了,並且修為也有了較大的進步,可以說戰鬥力更勝從前。


    當然除了練功之外,這幾日她也曾利用晚上到杭州城中走動,可是非常的出乎意料之外,自從那晚她在山村裏打跑了黑袍人之後,城中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什麽命案,先前那個會吸食元氣的怪物也仿佛人間蒸發了似的。


    所以當白素貞的功夫完全恢複之後,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把那黑袍人給找出來,因為隻有找出了黑袍人,才能真正的解決禍患,而杭州城如今的這太平,其實隻是表相罷了,真正的風雨也許已經在醞釀之中了。


    白素貞從西湖龍潭出來之後,並沒有急於到城中走動,而是來到了黃龍洞的山中,然後施展法術,將五鬼之首的白福給召喚了出來。


    “白娘娘,如此著急的召喚我有何事?”白福化作一道白影飛落在了白素貞的麵前之後,立即好奇的詢問了起來。


    “白福,前幾日叫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白素貞揚了揚柳眉,臉色凝重的詢問,顯然對於城中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還是略微有些影響心情。


    “確實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白福冷靜的點了點頭,踱步走到白素貞的身邊,四下打量一番之後,壓低了聲音回應:“前幾日您讓我在城中調查那個黑袍人,我連續好幾個晚上沒有休息,一直在城中追查黑袍人的下落,但是卻不知為何,那黑袍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過卻被我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城南張員外的家公子受傷了,而且最有意思的是,他受傷的部位居然也是腰部。”


    “我記得白娘娘您之前曾說過,那黑袍人曾被農夫用鋤頭擊傷了腰部,所以就特意的在城中的藥館了解了一番,最後將線索定在了城南的張員外家。”


    “在張員外家埋伏了兩個晚上之後,我好像隱隱察覺到張員外有一絲絲的妖氣彌漫出來,雖然不強烈,但是卻沒能逃過我的眼睛。”


    “所以我現在的初步懷疑目標,就是張員外家的張公子。”


    “他?”


    白素貞聞言眼珠子一轉,腦海中浮現出張玉堂那張風流倜儻的臉龐,不免有些驚疑不已。


    但實際上白素貞也一早就已經懷疑這張家公子有問題了,那晚盜取千年雪蓮的時候,就曾在他房中發現過飛天蜈蚣精的妖氣,隻是後來去檢查一番之後又一無所獲,她這才逐漸的釋懷。


    不過現在又聽白福提及張家公子,她立即感覺事情有些不太簡單。


    當下點了點頭,吩咐道:“關於那黑袍人的事情,你暫時不用調查了,接下來由我全權處理些事。”


    “你這幾日隻需要幫我看顧好李公甫那一家子就行了,一旦李公甫家有什麽危險,你立即過來向我報告,知道嗎?”


    “李公甫?”


    白福聞言愣了一愣,在腦海中思忖了片刻之後,這才嘀咕道:“您說的李公甫,可是衙門裏的那個總捕頭李公甫?”


    “沒錯,就是他。”白素貞神色一正,點頭稱是。


    “沒問題,這事就交給我了。”


    白福爽快的咧了咧嘴,此事便算是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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