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文武雙全,真是朝廷之幸!不知對別的武藝精研如何,軍中考核,除了射箭,還有拳腳功夫、刀劍棒術、五行道法。我最近剛學了些手搏之術,困惑尤多,不如我們玩玩‘推手’,還勞周公子指點,助助雅興,如何?”一位公子道。


    這話一出,立即有三五人大聲鼓掌附和,廳中氣氛霎時熱烈。


    這位公子是武賢候的大公子丁鬆,自幼武藝超群,天賦非凡,已至煉髓境,非常難得,一身鋼皮鐵骨雷打不動,在京城的官宦子弟中名氣頗大,向來目空一切。


    所謂“推手”,是一種拳術身法遊戲。畫一小圈,徑長五尺,兩人於圈中互相推扯,不得動用腿腳,僅使用手臂,誰被推出圈外,誰輸。這考驗的是腰身近搏之法,以巧用勁,借力使力,不是比拚蠻力。


    從煉筋開始,須凝練出丹田真氣,用真氣錘煉筋脈,增強戰力,煉筋境的稱為“武生”,此境界僅僅是武學入門的學生而已;真氣不斷強大,由筋脈入骨,便至煉骨境,煉骨如鋼,戰力不可小覷,稱為“武徒”;真氣由骨骼進入骨髓,便至煉髓境,戰力非凡,稱為“武尊”,武中尊者,受人景仰!


    丁鬆已是高高在上的武尊,周宏連武生都不是,若與丁鬆比試,正如小雞搏老虎,自尋死路。


    “丁公子客氣了!你武藝超凡,是同輩中的俊傑,小弟仰慕已久。小弟手無縛雞之力,不敢班門獻醜。不如我們玩擊節傳物,東西傳到誰手裏,誰便作詩一首,以添雅趣。”周宏嘴角含笑,滿臉謙遜,說得滴水不漏。丁鬆不善詩詞,又想讓周宏出醜,卻被突然間反將一軍,竟一時語塞,愣了愣,不知如何接口。


    周宏一向獨來獨往,對京城的官宦子弟了解極少,並不知丁鬆的底細,隻是憑丁鬆的話語神色,推測他定是武藝非凡,於是順水推舟說些恭維話語。


    “罷了罷了。”明月郡主擺擺手,算是為丁鬆打了圓場。“今日一為賞琴,一為伏星。這寶弓與鄭兄、周兄有緣,究竟鹿死誰手,稍後便知。我們隻管看戲!”這話一出,滿場哈哈大笑。


    “那位第一才女呢,王博,你去請了嗎?”明月郡主問。


    “剛才遣丫頭去催了,秦仙子正與一位故人敘舊,稍刻便到。”王博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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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芳閣的一間閨房內,一位美貌女子膚如凝雪,眉似柳葉,目色猶如雨後山湖間的一抹濃黛,披一件粉色百花繡袍,端起銀壺給對麵的青年男子斟茶。


    “這是煙花之地,想不到慕容道兄會有如此雅興,是看上了哪位姑娘?”女子放下銀壺,抿起秀唇微微一笑,臉上盡是揶揄之色。


    男子哈哈大笑,“你可是飛宇門赫赫有名的小師姐,誰能想到竟在這凡間的青樓中。你我都是仙人,怎會拘泥於世俗禮法。我這次下界遊曆,路過京城,突聞京城第一才女的名氣,一時興起便來看看,想不到竟然是師妹你。九十年前,師父帶著我去給令掌門賀壽,我倆有過一麵之緣,想不到師妹還記得我。”


    “慕容道兄是天一門的俊才,前程不可限量,你的名聲我自然如雷貫耳。”


    男子笑著擺擺手,“我們仙人逍遙自在,遊戲人間也別有情趣,也是一種修煉。師妹為何屈身在此?”


    “我奉掌門之命,到這俗世中曆練,感悟人情人性人心,以此磨煉道心。”


    男子若有所思點點頭。“我也是如此。最近在煉一味丹藥,正缺一粒千年蛇妖的內膽。聽聞黃龍山裏恰好有一個蛇妖出世,攪得四方人心惶惶,國鼎公府正在想辦法擒拿。就不麻煩這些凡人了,我打算除了蛇妖再返回仙界。”


    “哦,一個小小的蛇妖而已,以道兄的本事,定是不費吹灰之力。”


    “那是自然,殺雞用了牛刀而已。”兩人閑聊一陣,男子起身告辭。


    送男子出了門,回到屋中,秦姑娘身邊的婢女道:“小師姐,這個偽君子慕容天老練深沉,精明無比,是出名的狡猾難纏,不知有多少仙門弟子在他手上吃了虧,他肯定不會相信你的話,不會真的離開。”


    “哼,還想打聽我的任務,拿出蛇妖來試探我,他定是感覺到了什麽。我敢斷定,他會在暗中窺伺。臨來時掌門擔心會有意外,給了我幾張神符,也許這意外要應在慕容天身上了,真這樣他便是自找黴頭!天一門的弟子自恃是仙道第一門,向來囂張跋扈,以仙界盟主自居,什麽閑事都想管,處處想占便宜,仙界無人不知。掌門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怎麽能讓一個小小的慕容天攪了局。到了月圓之夜蛇妖出世,絕不能出任何岔子!這個慕容天若是識趣,現在就該返回仙界。”


    “就怕他臉皮厚!”婢女撅起嘴,怨聲道。


    兩人正談著,門外的丫頭來催。秦姑娘應一聲,整理幾下衣服,便開了門,隨丫頭穿過幾道遊廊,不一會便來到明月郡主的客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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