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臉譜男的手顫抖的愈加厲害,蘇眠月隻覺得自己的心似乎都跟著揪痛了,不知為何下意識的就要喊出一聲‘二哥’,可蘇眠月還沒有出聲,密室便被人從外打開,緊接著便聽到顧家的人喊抓賊抓刺客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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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眠月嘴角一抽,這些人來的還真是時候,隻能對臉譜男道:“後會有期,遲早有一天我要摘下你的臉譜。”


    看著蘇眠月做鬼臉的樣子,臉譜男配合的點點頭,待蘇眠月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之後,臉譜男轉身看向顧家下人衝來的方向,拳頭握的咯咯直響。


    “我蘇家血海深仇,絕不是你顧家幾顆人頭就能賠得起的。”話落,臉譜男朝另外一個方向離去,顧家下人進來的時候並未發現異常,報告此事的下人還被管家給狠狠的教訓一頓。


    被困在冷宮的顧靈這幾日渾渾噩噩的,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從一國之母淪落如斯地步,她和慕霆之間的情愛又是何時不複存在。


    始終未曾想明白的顧靈,這幾日過的倒也安靜,畢竟顧家一日不倒顧靈就還有可能複立,所以沒人會來找她的麻煩以免被秋後算賬。


    三日不曾飲食,顧靈虛弱的連起身都困難,昔日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宮人也都被慕霆懲治了,尤其是那些參與過虐待小公主的宮人,是以現在跟在顧靈身邊的隻有一個下等宮女,對顧靈並不精心照料。


    “不,本宮要見皇上,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是莫須有的,本宮不服本宮要告禦狀,”顧靈忽然醒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現在處境,唯一的生路便隻有慕霆。


    “顧氏你還是消停一會吧,別的證據或許可能作假,可小公主的親娘可是把你當初謀害太後的毒藥交給皇上了,禦醫院配出解藥後太後娘娘已經醒來,氣的要皇上把你淩遲處死,皇上念舊情隻是廢後已經是待你寬厚了。”宮女一邊修理著指甲,一邊說著這幾日宮中都在盛傳的事。


    按理說這種事情應該會被當權者壓下消息的,可不知為何卻傳的人盡皆知,連她這樣被指派到冷宮裏宮女都能聽到。


    顧靈臉色慘白,全然沒想到她會淪落到這等境地都是碧珠所害,心中悔恨不已,“賤蹄子,本宮不該對你仁慈,那日就該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冷宮裏顧靈如何指天叫罵暫且不提,慕霆在得知消息擴散的如此之快後,立即下旨整肅後宮,顧靈一事隻能秘密處之,決不能公開此事讓皇室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慕霆這一查竟是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宮廷裏竟然有那麽多各國安插進來的探子,其中以恒淵國的探子最多,但這些人接觸不到核心機密便也算不得什麽,榆林國不過是個盛產美人的彈丸小國,竟然也安插大量的探子宮裏,慕霆如何能嗅不出陰謀的味道?


    不僅僅是宮人,禦醫院、禦林軍、禦膳房這些關係到皇帝以皇嗣、妃嬪安危部門統一被大清理一次,兩名不得寵又地位低下的妃嬪也被牽涉到其中。


    然這兩人的陣營分別是曹貴人也就是前淑妃的黨羽,一直以來對曹貴人尊敬維護態度不變,另一個竟然是德妃羽翼之下,雖說德妃待誰人都是那般冷冷清清的,但這名妃子也的確是德妃能叫得上名字並提點過幾次的。


    看著暗衛拿來的關係名單,慕霆恨不能把後宮一次性都清理幹淨,重新再換自己信得過的人馬進來。


    “德妃……”慕霆臉色微微一變,整個後宮之中他唯一相信的人隻有她這個願意用性命護他又無欲無求的女子,也唯有在德妃身邊方能感覺到呼吸自由。


    德海垂首立在一旁,剛才已經偷偷看了一眼奏疏,這會自是不敢隨意開口。


    德清宮內,德妃自然也得到消息,於常在是她派係中的一員,如今於常在被問罪受審,很快便會輪到她了。


    “娘娘,您快想想辦法啊,皇上怕是很快就要派人來傳召娘娘了。”心腹在一旁急的不行。


    “沒想到有人心思這般之深,我們這些女人在後宮鬥來鬥去的,卻不過是別人眼中的跳梁小醜,真正下棋的是我們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的。”德妃淺笑,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便對心腹吩咐道:“讓小廚房去把羊奶羹煮上,小公主差不多要醒來吃東西了。”


    “娘娘……”心腹急的直跺腳,見德妃悠然自得便明白她是心有成算,立即笑著應聲出去辦差。


    撥弄著手腕上的佛珠,德妃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痕,幽幽道:“是生是死不過在帝王一念之間,這個時候多做多錯,本宮唯一能賭的便是皇上還會念著舊情,記得那些美好的情分。”


    皇宮裏就像大戲院一般,每日都有新的戲碼上場,蘇眠月雖然也得知一些,卻並不關注這些瑣事,看來她得加快速度讓慕霆對顧家一派下手。


    正在書房裏端坐著的蘇眠月仔細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門外傳來小廝的通報聲:“姑娘,將軍請您到前廳去一趟,說是要介紹軍師給姑娘認識,順便再問姑娘一句那畫像可是畫好了?”


    “好了,我這就過去。”蘇眠月說著便站起身來,想著要不要把畫像也帶著。


    這段時間她每次出去都說要找人,上官霈不知是信以為真還是有其他用意,便提議幫她一起尋找,蘇眠月這才畫了紀禹的畫像,心裏想著季洵每次出門都會變換不同的身份,應該不會給他帶來麻煩與禍端。


    將畫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畫像折好放在袖中,蘇眠月便起身朝前廳而去。


    尚未走近,蘇眠月便聽到上官霈爽朗的笑聲,自從她和上官霈一起回京之後還不曾聽上官霈如此開懷大笑,可見這個軍師在他心中的地位。


    “軍師所言極是,便是我若非三軍統帥也會如你般遊曆江湖,人生必定多幾分樂趣。”上官霈朗聲道,顯然之前是聽軍師說江湖上的一些見聞。


    蘇眠月忍不住腹誹:把你的麵具摘下來,看別人會不會相信一個長得比女人還柔美的男人,能不能有這樣雄厚的嗓音,想想都雞皮疙瘩掉一地。


    而另外一個聲音響起時,蘇眠月的步伐卻不由得僵住了。


    隻聽那位軍師道:“將軍的經曆,非江湖之人能懂得,鐵馬金戈的生涯本是血性男兒應該經曆的,可惜我生性受不得約束,不願為那些保家衛國的大道理束縛自己,這才去闖蕩江湖,或許哪次再去江湖遊曆,便再無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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