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頓時小臉一白,雙手緊緊的攥握起來,蘇眠月這是在詛咒她隻有生公主的命嗎?


    慶嬪那個賤人也有了身孕,而且是在她之後,難道那個卑賤的女人有資格孕育龍子嗎?


    顧靈一臉的恨意,背對著顧靈的慕霆看不到,但慕辰和蘇眠月卻是看的真切,慕辰還因此看了蘇眠月一眼,蘇眠月自是感受到他的視線,也隻當做沒看到。


    “皇上,靈貴妃麵色不好,該不會是臣妾來此,讓靈貴妃不高興了吧?既是如此,那臣妾便告退了,萬一靈貴妃的龍胎有何閃失,臣妾可擔不起責任。”蘇眠月不想在這裏被當做空氣,她又不是拿著薪水的服務員,每個月的份例連打賞宮人都不夠的。


    “臣弟見過皇嫂。”見慕霆回身握著顧靈的手,一臉擔憂,又要朝蘇眠月發火之際,慕辰淡淡的開口了,朝蘇眠月點點頭,算是見禮,又道:“皇嫂為何不落座?臣弟聽聞皇兄的壽誕,會由皇嫂一手主辦,便想看看今年是否有什麽新意,故而向皇兄進言,想要問問皇嫂,也好提前知道一些內幕。”


    瞥了慕辰一眼,蘇眠月很想直接告訴她,姑奶奶一直在養傷,根本沒空好嗎?


    更何況慕霆的壽宴,蘇眠月不去詛咒就不錯了,哪裏可能用心辦事?


    “皇後娘娘,您怎麽了?可是傷口裂開了?”碧蕪上前一步,扶著蘇眠月就近坐下,倒是給了個台階下,否則顧靈坐在慕霆身側,蘇眠月坐在哪裏都不合身份,更不可能讓顧靈起身讓座,否則慕霆定會龍顏大怒的。


    “無礙,隻是有些疼罷了。”蘇眠月深吸一口氣,好似真的是牽到傷口一樣,實則是將火氣壓下,讓自己平心靜氣,對麵的三個人可都不是她願意交好的主兒,說話都是坑,累死人了。


    “皇嫂受傷了?”慕辰依舊是淡淡的語氣,朝蘇眠月這邊看過來,又睨了碧蕪一眼,說道:“鳳棲宮的宮人,未免太過不稱心了,竟然連主子都伺候不好。皇兄,若是皇宮沒有適合的宮人調過去,臣弟倒是可以縮減一下瑞王府中的人數。”


    這是要給她送眼線過來?蘇眠月皺眉。


    “睿王客氣了,本宮的傷,與宮人無關。不信,睿王可以問問你皇兄。”蘇眠月大眼盛著笑意,拒絕了慕辰的‘好意’,也不說受傷的原因,畢竟慕霆做這些事,可是不想外人知道的。


    帝後不和,且還是故意遷怒,隻怕他這明君的稱號也要旁讓了,連龍椅都不一定坐得穩。


    慕霆目光一寒,冷冷的射向蘇眠月,放開了顧靈,說道:“閨房之樂,皇弟莫問了。”


    慕辰拿著棋子的手一頓,嗬嗬的笑了一聲,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邀請慕霆繼續下棋,並且一邊詢問著蘇眠月,有關壽宴的事情。


    蘇眠月很是不解,慕辰一向都是避諱與她見麵的,為何這次卻非要和她有所牽連呢?


    “臣妾這幾日身子不適,許多事情都是按照以往君王壽誕作為參考。至於心意,臣妾已經給各宮的姐妹們都發話,征詢大家的意思。畢竟皇上是君,更是臣妾等姐妹的夫君,能為皇上盡一份心力,也是姐妹們的福氣。”想讓她一個人做勞模,蘇眠月絕對不接受。


    至於發話,蘇眠月的確是那麽做了,就在她來未央宮的同時,鳳棲宮的宮人可是全部出動了,也不算是欺君。


    “皇上壽誕隻有一個月餘,皇後姐姐才開始著手準備嗎?會不會來不及啊?”顧靈一臉擔憂的問著,臉色終於恢複了一些,但慕霆今日對她的關心隻有幾句話語,連禦醫都沒有通傳,顧靈的心裏還是梗著氣的。


    “靈貴妃有了龍胎,自是深居簡出,可也不該連本宮身子羸弱,時常要閉宮養傷……”蘇眠月頓了一下,故作驚慌的掩口,尷尬的笑道:“本宮一年的時間,有大半都是在養病中,便是這六宮事宜,也多數是各宮姐妹幫忙協理,靈貴妃之前不是也協理過許久嗎?前些日子,靈貴妃去鳳棲宮求見本宮,正逢本宮鳳體不適,沒有接見,靈貴妃等了半盞茶的功夫,便身子不適而歸,難道靈貴妃也忘記了?”


    蘇眠月不願搭理顧靈,所以一番話雖說的柔和,卻是在揭顧靈的底,也在提醒慕霆,要不要遇到顧靈的事情,就偏頗的那麽嚴重?天下人可不都是傻子。


    果然,慕霆的臉色不大好看,卻沒有再提下去,而是盯著蘇眠月,目色深沉別有意味:“皇後,傳召你來,是要詢問壽誕一事,過去的事何須一再提起?”


    不甚在意的靠在椅背上,蘇眠月擺手說道:“皇上有口諭,臣妾遵旨便是。不過這壽宴一事,臣妾剛才已經言明,皇上若是有何想法,可隨時讓人來告知臣妾,力所能及之事,臣妾定不會推托。”


    慕霆下了一子,抬頭看了蘇眠月一眼,見她垂下眼簾,似是有些疲倦,便道:“既然如此,皇後便回去休息,若壽誕之事一人力所不逮,便讓錦妃和華妃協助。”


    “臣妾遵旨。”蘇眠月起身,朝慕霆行了禮,抬頭之際正好對上顧靈那雙憤恨的眼眸,便笑道:“本官來未央宮,也坐了一盞茶的功夫有餘,說話說的嗓子都啞了,卻不見有宮人上茶。本宮記得這個月,給靈貴妃的份例,可是隻比本宮那邊少一兩而已。若不是沒有茶葉,那便是宮人疏忽怠慢,靈貴妃身懷有孕是沒空管教宮人了,正好之前選秀落選的秀女還有許多沒安排差事,不若送來未央宮,交給靈貴妃調教可好?”


    選秀的秀女落選,不一定都是姿容不佳,隻是有時候要綜合身份,那些出身平凡的秀女便會淪為宮女,而顧靈有了身孕,自是不方便服侍慕霆,未央宮裏若是來了這樣的女子,豈不是等於往慕霆的龍榻上送人?


    還別說,蘇眠月就是這個意思,慕霆本就不是用情專一的人,雖然顧靈的冠寵六宮,也隻是在六宮之中的比對而已。


    見顧靈動怒,蘇眠月心情大好,這樣的主意就越發堅定了,索性直接說道:“皇上,如今後宮之中,靈貴妃和慶嬪都已經有了身孕,便又少了兩個伺候皇上的人。秀女那邊,臣妾瞧著倒是有幾個姿容不錯的,不如就先賞個從八品的更衣,待日後皇上龍心大悅,或是孕育了龍嗣,再行加品,皇上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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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霆一怔,轉過身看向蘇眠月,見她淺笑妍妍,看不出有半點的違心,與從前的那個妒後好似不是一個人一樣,隻是稍作猶疑,便點了頭。


    那些落選的秀女,本就有些是蘇眠月攔下的,隻因為容貌出眾,慕霆也對其中幾人有印象,雖然模糊了些。


    此刻點頭,試探蘇眠月的成分更多一些。


    “既然如此,那臣妾便去與德妃、錦妃、華妃妹妹先去長長眼,待安置好了新妹妹,再稟報皇上。”欠身行禮之後,蘇眠月便邁步離去,沒有多看顧靈一眼,心裏卻是樂翻了天。


    待走出未央宮之後,碧蕪便皺著眉頭,小聲的問道:“小姐,你以前可是最不喜歡有女人近皇上的身了,這會怎麽還主動給皇上送女人啊?”


    “自古君王皆薄情,既然本宮隻是掛名皇後,又何必去忌諱別的女人,讓顧靈獨寵不說,還落了個妒後的名聲呢?”蘇眠月嗬笑一聲,似乎看到後宮裏即將上演一出‘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戲碼,這下能安生些日子了。


    “呀,小姐你該不會是又有了新的戰術,想要欲擒故縱吧?”碧蕪因為想事,便落後了幾步,此刻正小跑著追上蘇眠月。


    白了碧蕪一眼,蘇眠月很想說自己真的不在意,反而怕慕霆來她這裏夜宿,髒了自己的床,隻能幹笑道:“碧蕪真是聰明,都知道欲擒故縱了。”


    “小姐也太小看人了,碧蕪可是自幼跟在小姐身邊學習琴棋書畫的。隻可惜,小姐無心做學問,否則碧蕪說不定也能做個女探花什麽的。”碧蕪仰著小臉,因為蘇眠月今兒沒有挨打,心情也好的很。


    “碧蕪可真是謙虛,我還以為你要自詡是女狀元呢。”抬手敲了碧蕪的腦門一下,蘇眠月嗔笑道:“碧蕪,你家小姐我身上可是裹了十幾層,再不回去就要起熱痱子了,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若是再能吃點冰的就更好了。”


    “小姐還是想想就好,熱水澡可以泡,女子吃多了冰的,以後會不舒服的。”碧蕪耐心的說著,就怕蘇眠月一時高興,就會不顧及這些。


    蘇眠月無奈的望天,碧蕪的忠心很好,就是小小年紀比老媽子還羅嗦,總是想要管著她。


    主仆二人走至轉角的地方,便見原本該在未央宮下棋的慕辰等在這裏,蘇眠月不由疑惑的皺起眉頭,點了頭之後便想越過去,卻被慕辰先一步給擋下了。


    “睿王這是何意?想要皇上誤會本宮不安於室嗎?若是被人瞧見了,成何體統?”蘇眠月冷聲問道。


    “真的那麽大度?”慕辰不見惱怒,隻是少了平日裏的慵懶氣息,眉頭微微皺起,這樣的他更添了幾分迷人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抬手去撫平他眉宇間的痕跡。


    蘇眠月差點就這麽做了,好在最後忍住了,隻是說話的聲音稍微和緩了一些,卻是自嘲道:“不大度又待如何?自古帝王後宮佳麗三千,本宮即便是阻擋的了一個,還能阻擋的了全部嗎?若本宮有那等手段,這後宮也不會有這麽多的妃嬪了,不是嗎?既是如此,本宮又何必給自己安上妒後的頭銜,讓人非議呢?”


    蘇眠月的話,聽上去合情合理,又難免讓人心酸,著實是無奈的緊。


    深深的看了蘇眠月一眼,慕辰低聲道:“但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蘇眠月抬眸,越發的不解這個慕辰為何要一再的關心她,若說是單純的舊情難忘,蘇眠月是絕對不相信的,但也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否則受苦的人還會是自己。


    “時辰不早了,本宮有傷在身,失陪了睿王殿下。”蘇眠月說著,便向旁走了兩步,越過慕辰而去。


    宮裏已經有那麽多的敵人,蘇眠月可不想在妒後之後,再有一頂勾引小叔的帽子戴,那是找死,而她絕對是沒活夠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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