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周泰回道:“就在您抵達嘉興的當夜,王安便吩咐趙四押送賑災糧出城送往沈家,但是卻派人在城門口將趙四他們引走,然後換掉賑災糧,如此事情便天衣無縫。”


    聞言,張俊好奇道:“難道他們就確定沈佑不會派人檢查賑災糧嗎?”


    周泰回道:“這一切其實都在他們的算計當中,米糧是白色,而他們所摻的沙子也是白色,夜晚根本無法分辨,而且就算沈大官人他們檢查,趙四也會從中阻撓。”


    直到此時,張俊才恍然,原來如此。


    周泰繼續說道:“事後,王安與顧聰害怕事情敗露,便派人殺死了趙四夫婦與那兩名捕頭,而我也險遭毒手,如果不是楊公子,卑職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張俊瞥了一眼臉色蒼白,渾身大汗淋漓的王安,對周泰問道:“趙四夫婦明明就是自殺身亡,怎麽可能是被人殺死的?”


    周泰回道:“趙四夫婦之死是楊公子告訴卑職的。”


    “哦?”


    張俊看向了楊承業,問道:“你又是如何得知趙四是被人謀殺?而且是王安他們所為?”


    楊承業回道:“大人,當日在趙四家中,在下從趙四夫婦脖頸看到了兩個痕跡,一為深紫,一為白痕。”


    “白痕是人死後被吊起來留下嗯,而致命的卻是那深紫色痕跡。”


    “而且趙四死後麵色平靜,顯然他也沒有想到來人會殺他,並沒有激烈反抗。”


    “而能神不知鬼不覺殺氣趙四的隻有一人,那就是王安王大人。”


    張俊好奇道:“何以見得?”


    楊承業張開手,露出一塊布料,說道:“大人請看,這是在下當日在趙四的屍體手中發現的。”


    “而且當日王安王大人也在現場,他身上所穿的衣服正好被撕掉一塊。”


    “胡說,本府的衣服被撕掉一塊,本府怎麽不知道?”


    這時,王安起身,嚷道:“你們都是一派胡言,說本府偷換賑災糧,而且還殺趙四滅口,有何證據?”


    “還有周泰,本府自問一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勾結他人陷害本府?”


    楊承業冷笑一聲,說道:“王安,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


    接著楊承業對張俊說道:“大人,可否派人將王大人當日所穿的衣服取來,與這塊碎布一對?”


    張俊點了點頭,看了侍衛一眼,那侍衛便領命而去。


    “啪”


    侍衛離去之後,張俊再次拍響了驚堂木,說道:“來呀,速速將商會會長顧聰捉拿歸案!”


    “是!”


    另外一名侍衛答應一聲,帶著眾捕快領命而去。


    “王安,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好說?”


    張俊眼神淩厲的看著王安。


    “哈哈哈哈哈”


    此時,王安突然一反常態,大笑著說道:“真是精彩,沒想到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你姓楊的。”


    “周泰,可否告訴本府,你當初是不是真的瘋了?”


    周泰說道:“當日我被人襲擊,腦部受到震蕩,確實是瘋了,不過卻被楊公子給救了,老天爺開恩,留下我這條命就是為了來指證於你的。”


    王安恍然道:“原來如此,打蛇不死,反遭其累,當初真應該直接將你殺了,以絕後患。”


    頓了頓,王安對張俊說道:“不錯,賑災糧就是被本府調包的,賑災銀也是被本府貪墨的,除了送給你的那一萬貫,剩餘的全部孝敬我的恩師了,你又能奈我何?”


    聞言,張俊眉頭一皺:“你的恩師,又是何人?”


    王安不屑道:“你竟然連我的恩師都不知道,這個郡王當得真有些失敗。”


    “你聽好了,我的恩師乃是當今皇上的紅人,當朝宰相…………”


    聞言,張俊陡然一驚:“你說什麽?你的恩師是秦…………”


    王安笑道:“不錯,就算你知道了是我調換賑災糧,貪墨賑災銀,你又會如何判我?”


    “嘶,這個………”


    張俊猶豫了,雖然他與當今宰相秦檜是同盟關係,但是在皇帝麵前卻也存在競爭,一直以來張俊都處在下風,如今竟然要判秦檜的學生,這可有些難辦。


    想到這裏,張俊咬牙道:“既然你的恩師是秦大人,那麽…………”


    這時,楊承業突然說道:“張大人,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神明的眼皮底下無所遁形。”


    聽了楊承業的話,張俊再次一驚,他突然想到了老神仙對他說過的話,會隨時隨地感應自己的一舉一動,倘若自己饒過王安,被老神仙得知,自己的願望可就全部泡湯了。


    “啪”


    張俊再次拍響了驚堂木,喝道:“閉嘴,就算你是當朝宰相的得意門生又如何?”


    “正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官就是拚著官位不要也要將你繩之以法!”


    對於張俊的話,楊承業很滿意,看來老神仙的話對張俊影響頗深。


    而王安則不可置信的看著張俊:“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王安此話,威脅之意明顯,令張俊再次投鼠忌器。


    就在這時,張俊的兩名侍衛同時回來複命。


    他們一人拿來了王安的那件衣服,上麵正好缺了一塊布料,恰好與楊承業所拿的那塊一般無二,可以拚接的嚴絲合縫。


    “大人,顧聰帶到!”


    另外一名侍衛對王安稟報道。


    “啪”


    張俊命令道:“將顧聰押上來。”


    片刻後,長著渾身肥肉,臉色蒼白,渾身無力的被兩名衙役押了上來,看其模樣,如果不是有兩名衙役作為支撐,估計就要癱倒在地了。


    “啪”


    張俊喝道:“大膽顧聰,你是如何勾結王安調換賑災糧,還不從實招來!”


    顧聰當即癱倒在地,結結巴巴的說道:“大人饒、饒命,小的是被王安王大人脅迫的,還、還請大人饒命。”


    接著顧聰將他是隨你派人引走趙四與兩名捕快,然後派人將馬車調換,又是如何與王安合謀將賑災糧以高價賣出,獲利百萬貫,基本與周泰所說的相差不大。


    聽了顧聰的講述,張俊頓時怒不可遏,令人讓顧聰畫押。


    “啪”


    張俊一拍驚堂木,說道:“此時賑災糧一案算是告破,首犯顧聰,為富不仁,利用髒米調換賑災糧,陷害他人,按大宋律判斬立決,所有家產充公。”


    聽了張俊對自己的宣判,顧聰當即屎尿齊流,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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