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


    王宮,一座大殿裏。


    崇侯虎匯報完了北海的戰況,便住口不言了。


    當然了,他並不是在等待封賞,因為他很清楚,在北海的戰事上,他這一次頂多也就算是將功補過,不被懲處就已經算是好的了。


    看著站在那裏顯得有患得患失的崇侯虎,沈歸自然知道他的擔憂。


    略一權衡,沈歸淡淡道:“這一次平定北海叛亂,姑且算你將功補過。看在你對孤忠心耿耿的份上,之前的事情就先暫且揭過,你先下去吧。”


    聽到沈歸這麽說,崇侯虎頓時大喜過望,拜道謝恩道:“臣,多謝大王。”


    崇侯虎退下了。


    大殿中就隻剩下了孔宣。


    看了一眼站在了那裏一臉臭屁的孔宣,沈歸有點好奇的問道:“崇侯虎來向孤複命也就罷了,你來幹什麽?”


    孔宣愣了一下。


    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我來幹什麽?


    不是你找我來幫忙的嗎?


    似乎是看出了孔宣內心的想法,沈歸淡淡道:“你先前欠孤一個人情,所以孤叫你來幫忙。不過,現在北海叛亂已經平定,你欠孤的人情已經還了,最重要的是你現在也沒什麽用了,所以你已經可以走了。”


    啥?


    孔宣看著王座上一臉淡定的沈歸,心裏有點想罵人。


    什麽叫我沒什麽用了?


    你這是拔......呸,你這是過河拆橋啊。


    我孔宣就這麽沒牌麵的嗎?


    雖然說就算你招攬我我也未必會答應你,但是你好歹也招攬我一下,好讓我拒絕你啊!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看著站在那裏,臉色一陣變幻的孔宣,沈歸淡淡道:“難道你找孤還有什麽事?”


    孔宣看著沈歸那張在他眼裏無比欠揍的臉,心裏冷哼一聲,冷冷道:“沒事了。”


    說完,孔宣直接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出了大殿,孔宣恨恨的回頭看了一眼,心裏暗道——你最後以後不要再有事求到我頭上來,否則,哼!


    再次冷哼了一聲,孔宣直接離開了王宮。


    大殿裏,沈歸看著孔宣那充滿了怨念的背影,不禁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怎麽感覺這個孔宣,去了一趟北海回來,變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另一邊,孔宣在出了王宮之後,本來是打算直接離開的。


    然而,在路過一家酒樓的時候,聞著從酒樓裏麵傳出來的想起,孔宣的肚子卻是不爭氣的鬧了起來。


    摸了摸肚子,孔宣有點懷念之前崇侯虎供給的好酒好肉了。


    不過,這座樓裏麵既然有這種香氣,想必裏麵一定有酒肉吧?


    想到這裏,孔宣也就停下了出城的腳步,朝著酒樓裏麵走去。


    酒樓裏的小兒看到孔宣進來,頓時眼前一亮。


    雖然他並不認得孔宣,但是孔宣身上的氣質卻擺在那裏——這絕對不是一般人兒。


    因此,小兒很是狗腿的迎了上來,滿臉堆笑的問道:“這位公子,您要吃點什麽?”


    看了一眼熱情似火的小兒,孔宣有點莫名其妙。


    他根本不認識這人,這人怎麽這麽熱情?


    不過,不解歸不解,聽到小二問他要吃什麽,孔宣頓時眼前一亮。


    “你這裏有好酒好肉嗎?”


    聽到孔宣這麽說,小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公子您請放心,我們這東來閣在整個朝歌都是有名的,保管讓公子您滿意。”


    聞言,孔宣點了點頭:“那就拿酒肉來,越多越好,我要吃個痛快。”


    說完這話,孔宣一想到自己如果回去繼續修行,恐怕很長時間就都吃不到酒肉了,心裏不禁有些不舍。


    不過,很快他也就想開了。


    先不管這些,今天先吃痛快了再說。


    而聽到孔宣這麽說,那小二也是覺得自己遇到大客戶了。


    “公子您稍等,小的這就讓人去為公子準備酒肉。”


    一邊說著,小二一邊把孔宣領到酒樓上的一間雅間,然後才離開。


    沒過多久,一盤盤肉食,還有一壇壇美酒就被送到了雅間裏。


    因為孔宣一眼看上去肯定就是那種不差錢的主,所以不管是酒還是肉,小二那是什麽好什麽貴就上什麽。


    而孔宣麵對這滿桌的酒肉,也是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一個個盤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他清空,一個個空了的酒壇被他隨手扔到一邊。


    到了後麵,那小二看著桌子上那堆積如山的盤子還有一地的酒壇子,真的是有點被嚇到了。


    這位公子究竟是什麽來頭,怎麽這麽能吃?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吃下的酒肉都夠十幾個人吃的了。


    不過,嚇到歸嚇到,看著孔宣在吃了這麽多之後也絲毫沒有要住口的意思,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小二還是源源不斷的給孔宣送上了酒肉,甚至到了後麵他來回搬送酒肉都支撐不住了,隻能叫了個伴兒來幫他。


    然而,孔宣的肚子就仿佛是個無底洞一般,不管有多少酒肉送進去,都被他三兩下吃喝個幹淨。


    到了後來,整個酒樓上下都知道了店裏來了個可能是餓死鬼托生的客人——沒辦法,孔宣吃的東西太多,已經影響到酒樓的運轉了。


    又是幾盤肉食被送進了房間裏。


    然而,沒過一會兒,就被孔宣吃了個幹淨。


    伸手再向桌子上摸盤子摸了個空,孔宣這才發現肉食已經沒了。


    拍了拍桌子,孔宣有些疑惑的問道:“酒肉呢?怎麽不繼續上了?”


    雅間外麵,已經圍了一圈的夥計,他們都是因為聽說店裏來了個疑似餓死鬼托生的客人所以跑過來圍觀的。


    此刻聽到孔宣這麽說,同樣混在人群裏的掌櫃的隻能無奈的站了出來:“這位公子,不好意思,今日我們酒樓裏麵的酒肉儲備已經空了,不如公子擇日再來?”


    “沒了?”聽到掌櫃的這麽說,孔宣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歎息道:“算了,沒了就沒了吧,也算是吃個半飽了。”


    說完,孔宣就起身準備朝外麵走去。


    見狀,那掌櫃的不禁有些傻眼了,連忙攔了上去:“這位公子,您還沒付飯錢呢!”


    “飯錢?”孔宣疑惑的看了那掌櫃的一眼,有些奇怪的問道:“什麽飯錢?”


    頓時,圍在房間外麵的,不管是店裏的夥計,還是來看熱鬧的客人都愣住了。


    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要吃霸王餐不成?


    而看著孔宣那不似作偽的樣子,掌櫃的頓時急了:“公子,您可不能這樣啊!您這一頓飯,把整個酒樓的酒肉儲備都吃空了,光成本都要上千兩銀子,公子您要是就這麽走了,回頭小的還不得被東家打死?”


    看著掌櫃的那急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孔宣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直到一旁有一個好心的來看戲的客人向孔宣解釋了一下,孔宣才明白過來——原來吃飯是要付飯錢的。


    可問題時,北伐的時候他吃喝了崇侯虎那麽多好酒好肉,崇侯虎也沒問他要飯錢啊!


    孔宣表示很煩。


    他看著麵前的掌櫃,攤了攤手:“我沒錢。”


    “公子,您真不能這樣啊!”掌櫃的都快要哭了。


    “如果公子您執意不付錢的話,那小的隻能拿公子您去見官了!”


    見官?


    那是什麽?


    孔宣皺了皺眉,他有點沒太聽懂掌櫃的話。


    不過,雖然他不知道見官是什麽,但是掌櫃的說要拿他他還是能聽懂的。


    冷哼一聲,一股威壓從身上散發出來,孔宣霸氣側漏道:“拿我?就憑你們?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然而,那掌櫃卻不吃孔宣這一套。


    他一把拽住孔宣的袖子,大聲道:“我管你是誰!吃飯給錢,天經地義,你不給錢,我就要拿你去見官!”


    孔宣:......


    他現在也是有些搞不懂了。


    這些人難道不怕死嗎?


    他可是大羅金仙巔峰,隻差一步就能踏入準聖境界的存在,這一群毫無修為的凡夫俗子哪來的勇氣要捉拿他?


    梁靜茹給的嗎?


    咳,孔宣表示我根本不知道梁靜茹是誰,我隻是單純的說順口了。


    王宮裏。


    在孔宣走了之後,沈歸本來打算去馨慶宮找楊妃的,畢竟大白天的薑皇後和黃妃以及商青君都沒有那麽好說話,隻有楊妃會由著他的性子來。


    然而,沈歸剛做好去馨慶宮的準備,就感覺到了不對。


    這孔宣在幹啥?


    吃霸王餐?


    籠罩在朝歌上空的神念察覺到東來閣裏麵的情況,沈歸也是有些無語了。


    你說這個孔宣,是真傻呢,還是真傻呢,還是真傻呢?


    心念一動,沈歸給自己稍微做了一下偽裝,然後化作一道流光出現在了東來閣裏,不然他怕孔宣鬧出點什麽事來。


    畢竟孔宣也不是個什麽好脾氣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自知理虧,恐怕早就出事了。


    至於為什麽要做偽裝,原因也很簡單——當初他還是壽王的時候可沒少來這裏吃過飯,如果不偽裝一下,他怕被掌櫃的認出來。


    因為東來閣裏麵的人現在都圍在孔宣那邊看熱鬧的緣故,所以倒也沒有人注意到酒樓裏突然多出了一個人。


    樓上的雅間外,掌櫃的一手拉著孔宣的袖子,真是就差撒潑打諢了。


    孔宣雖然被搞得很煩,但是自知理虧的他也不好意思下手,所以現在正處於被折騰的即將爆炸的邊緣。


    就在這時,沈歸上了樓。


    “這頓飯錢,我替他付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嘈雜的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看著從樓下走上來的沈歸,孔宣愣了一下:“是你?”


    雖然沈歸做了點偽裝,不過他隻是為了騙騙凡人,倒沒打算瞞過孔宣。


    不過,沈歸卻沒有理會孔宣,他看向依舊還拽著孔宣袖子的掌櫃的,淡淡道:“放開他吧,這頓飯多少錢,我替他付了。”


    聽到沈歸這麽說,那掌櫃的抹了抹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這位公子所言可當真?”


    揮了揮手,沈歸淡淡道:“說吧,多少錢。”


    猶豫了一下,那掌櫃的伸出一個手掌,小心翼翼的說道:“一共四千八百七十三兩銀子,湊個整,公子給四千八百兩就行了。”


    聞言,沈歸掏出一疊銀票,隨手扔給掌櫃的:“這是五千兩,不用找了。”


    (不要問我這個時候為啥會有銀票,我說有就有,哼!)


    付完錢,沈歸看向一邊的孔宣,淡淡道:“走吧。”


    說完,沈歸直接朝著外麵走去。


    見狀,孔宣愣了一下,才連忙跟了上去。


    這裏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丟死人了!


    因為沈歸已經付過錢了,所以自然也沒有人再攔著孔宣。


    出了酒樓,走在街道上,孔宣看著前麵的沈歸,猶豫了半天,還是開口道:“這一次謝謝你了。”


    如果不是沈歸幫他,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雖然他真要想走也沒人攔得住他,但是他要臉啊!


    如果不知道就算了,可是經過那個好心的客人解釋,他已經知道了吃東西要付錢,怎麽能一走了之?


    然而,聽到他這麽說,沈歸卻是回頭看了他一眼,道:“謝就算了,還錢就行了。”


    聽到沈歸提到錢,孔宣頓時萎了:“我沒錢。”


    沈歸不出意外的點了點頭:“沒錢也好辦,那就幹活抵債吧。”


    “幹活抵債?”孔宣想了想,雖然不明白是什麽,但是他也不想欠別人什麽,因此他就直接問道:“怎麽個抵債法?”


    “很簡單。”沈歸回頭看了孔宣一眼,計算道:“你除了能打,別的估計什麽也不會,那就來給我當個侍衛好了。宮中的禁衛月俸正常是五兩銀子,你實力比較強,給你翻倍,算你十兩銀子一個月。五千兩銀子,那就是五百個月,四十一年半,算你四十年,你隻要給我當四十年侍衛就行了。”


    聽到沈歸這麽說,孔宣想了想,四十年時間,對於他來說也就是一眨眼的事,用這點時間來換一個人情倒也劃算的很。


    因此,他沒有什麽猶豫,直接點頭道:“行,那我就給你當四十年侍衛,到時候你我一筆勾銷。”


    聞言,沈歸雖然麵不改色,但是心裏卻已經笑噴了。


    這個孔宣果然是個傻子。


    大羅金仙巔峰,半步準聖,月俸十兩銀子。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良心有那麽一丟丟的小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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