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傲天迫不及待要開宴,陽九功不禁哈哈大笑道:“秦老哥這麽急著入洞房嗎?放心,煮熟的鴨子飛不了,即便真的飛了,憑爾老的神箭也能射下來。”


    秦傲天掀髯一笑道:“爾老的神箭雖然厲害,但本座要的是活鴨子,可不能磕著碰著。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為免小十八等得心焦,咱們馬上走儀程吧。”


    這位仁兄倒是毫不掩飾色欲,陽九功聽罷笑得愈發歡暢,陰凝霜則秀眉微蹙,淡淡的道:“看來暴影神王早已等得心焦,那是我們夫妻二人來遲了,還請暴影神王寬宏恕罪。”


    秦傲天擺擺手道:“城主見外了,這次借貴寶地辦事,短短半天時光便籌備妥當,足見城主已經盡心安排,本座著實感激不盡,恭請兩位入席。”


    寒暄間陽九功和陰凝霜坐了主位,婚宴就此正式開始,美酒佳肴流水一般擺上桌來,眾人少不得大快朵頤一番,真好似滾湯潑雪、風卷殘雲,吃得不亦樂乎。


    正在氣氛熱火朝天之際,兩名婢女攙扶著孫楚楚由後進出來,孫楚楚頂著大紅蓋頭,腳步虛浮遲滯,別見委屈猶疑。


    看來雖然已經豁出去了,但真正事到臨頭,這少女還是心中打鼓,而且正是退堂鼓。


    秦傲天覷得分明,幹脆起身迎上前去,一把捉住孫楚楚的手腕,也不管她如何掙紮,徑自拖著她來到席前,嘿嘿一笑道:“小十八年紀還小,碰上這種場麵,難免有點緊張。”


    “咳……本座在此正式宣布,以後這位孫楚楚姑娘便是本座的第十八房夫人,天地為媒,日月為妁,大夥兒都是見證人。”


    眾人轟然應和,紛紛起身鼓掌,祝福的吉祥話一套接著一套,倒也不必細說。


    孫楚楚聽了滿耳,腦中卻是嗡嗡作響,想到今生幸福就此毀於一旦,淚水頓時奪眶而出。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她終於不再掙紮,隻餘聽天由命。


    畢竟隻是納妾,無須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一切繁文縟節全部省下。


    秦傲天依舊握著孫楚楚的手腕,命部下斟了兩杯酒,兩人各自舉著一杯,首先向主人陽九功和陰凝霜敬上。


    陽九功和陰凝霜坦然受了,孫楚楚早已六神無主,暗忖醉了倒也好,免得遭受侮辱之時還神誌清醒。


    這樣橫下一條心,孫楚楚索性酒到杯幹,任由火辣辣的感覺自喉中彌散開來,進而蔓延到四肢百骸。


    敬過陽九功和陰凝霜,接著便是韶春茜和容小媗,正所謂長幼有序,這道儀程可少不了。


    韶春茜經過秦傲天一番慰勞,不僅容光煥發,連脾氣都溫和了不少,飲酒之後握著孫楚楚的手,一臉誠懇的道:


    “今天是我太過盛氣淩人,結果得罪了小妹子,小妹子寬宏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以後我一定照顧你,絕不會再欺負你。”


    孫楚楚暗自苦笑,緩緩點了點頭,卻是未發一語。


    韶春茜明白孫楚楚的心情,自然不以為忤,隻是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之後輪到容小媗,她和孫楚楚已經十分親密,這時柔聲勸解道:“妹妹切莫再跟自己較勁,如今木已成舟,以後好好侍奉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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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楚楚心下暗歎,低低的唔了一聲,秦傲天誌得意滿,又領著她向爾千流等人敬酒。


    孫楚楚自知此番劫數難逃,決意將自己灌醉,這樣將近二十杯酒下肚,她已經落得頭昏腦漲,連路都有些走不穩了。


    秦傲天對孫楚楚的想法了如指掌,好笑之餘打個哈哈道:“看來小十八不勝酒力,那便將她送入洞房吧,弟兄們繼續吃喝,本座可要做新郎了。”


    他說罷直接張手一抄,將孫楚楚嬌小的身子打橫抱在懷裏,孫楚楚不由得驚呼出聲,倒惹來旁人一陣大笑。


    秦傲天趁機在孫楚楚纖腰上麵捏了一把,隨即讚歎道:“小十八身子真軟,本座豔福不淺。”


    孫楚楚羞得滿臉通紅,卻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秦傲天正待將她抱走一逞獸欲,此時忽聽外麵傳來打鬥嗬斥之聲。


    眾人為之一愕,麵麵相覷間隻聽陰凝霜沉聲道:“怎麽回事,出去看看是誰在鬧事。”


    那名錦衣侍從答應一聲,快步走出庭院,定睛處心頭一震,忙不迭的又跑回來,語聲發顫的道:“啟稟城主,是一名白衣刀客,賁將軍剛剛被他一刀殺了!”


    陰凝霜麵色一變,霍地站起身來,陽九功跟著起身,鼻中冷哼道:“難道又是效忠那天竺女人的殘黨,娘子不必憂慮,我這便打發了那廝。”


    陰凝霜搖了搖頭,徑向那錦衣侍從道:“對方隻有一人?”


    那名錦衣侍從雞啄米似的點頭道:“沒錯,隻有一人。”


    話音未落,打鬥聲已經來到切近,眾人這下可坐不住了,一同起身望向門口。


    隨著連聲慘叫入耳,但見一條白影悍然現身,持刀闖入庭院之中。


    一身白衣血跡斑斑,琢玉魔刀上同樣血浸如洗,原本便不怒自威的相貌,此刻更加盡顯霸戾。


    全身上下殺氣騰騰,渾似冥府魔神降臨,敢情不是別人,正是脫獄而出的嶽嘯川。


    眾人麵對蓋世雄威,不由得心頭一凜,尤其秦傲天和爾千流見過嶽嘯川,曉得此人悍勇異常,各自頓時神情緊繃。


    孫楚楚還頂著蓋頭,兀自半醉半醒,但她心中本能的有所感應,一咬牙便將蓋頭扯下。


    四目相對之際,孫楚楚瞬間欣喜若狂,脫口呼叫道:“嘯哥哥!你怎會來到這兒?”


    嶽嘯川看到孫楚楚暫時無恙,終於略略放心,當即揚聲道:“楚楚莫慌,我來帶你離開。”


    孫楚楚禁不住喜極而泣,緊接著又心頭一緊,難掩惶急的道:“嘯哥哥快走,你打不過他們這許多人,別為我白白犧牲啊!”


    嶽嘯川早將場中情形盡收眼底,聞言劍眉一軒道:“我既然敢來,便有不得不來的理由,你已經為我犧牲至此,倘若我一走了之,今後如何立身於天地之間?”


    孫楚楚淚水紛披,哽咽著道:“嘯哥哥快走吧,我絕對不會怪你,隻盼你從此平安喜樂。”


    秦傲天冷眼旁觀,心中早已滿不是味,此時沉哼一聲道:“想走?有那麽容易嗎?這才真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小子既然不識好歹,本座便送你去見閻羅王!”


    孫楚楚心頭巨震,連忙尖叫道:“不許為難嘯哥哥!否則我立刻自盡!”


    秦傲天登時一滯,惱怒間隻聽嶽嘯川鄙夷的道:“秦傲天,你自稱從不恃強逼迫,可眼下又怎麽說?”


    “楚楚明明不想嫁給你,你卻用卑鄙手段脅迫她,這便是堂堂淨宇教副教主的做派?”


    秦傲天恨得牙根發癢,狠狠盯著嶽嘯川道:“好小子,你究竟是怎麽從牢裏跑出來的?”


    嶽嘯川一揮手道:“這與你無關,我現在隻問你一句,肯不肯放了楚楚?”


    秦傲天狠呸一聲道:“小子少做清秋大夢,你妹子已經嫁給本座,這裏所有人都是見證,你紅口白牙一說,便讓本座放人?”


    嶽嘯川毫不示弱,義正詞嚴的道:“大禮未成,名分未定,所謂見證又有何用?你若是有膽量,便與我單打獨鬥一場,我若輸了任你處置,可你若輸了,便不能再逼娶楚楚。”


    秦傲天眼中凶光連閃,語聲冷厲的道:“好小子,不過半天沒見,你居然突破界限,修為更上一層樓。但如此揠苗助長,已經走上魔道,未來後患無窮,你自己可有覺悟嗎?”


    嶽嘯川心下喟然,知道秦傲天所言非虛,但他早已義無反顧,索性一挑眉道:“是否走上魔道,同樣與你無關,你隻須回答我,戰,抑或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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