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是典型的漢人女子,常年在家,不怎麽出去與人接觸,心思單純。


    惜寧怎麽說她就怎麽聽,聽說女兒再也不走了,便高興起來。


    讓張婆子去買了些熟食,中午要好好整治一頓,給惜寧接風。


    “你弟弟在京郊大營裏,要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趟呢,你如今歸家來正好,阿娘啊正想著給他說親呢!”


    惜寧哦一聲?她這一年忙活的,竟然都不知道這事!


    “誰家的閨女?可相看過了?”


    安寧快人快語地,就笑著嚷嚷起來了:


    “不用相看,姐你不知道,就是咱們家這巷子口那羅家,也是漢軍旗的,她家慶蘭可喜歡我哥了,隔三差五地就做了東西送過來。”


    羅家當家太太也是漢人女子,這幾年裏跟吳氏倒是合得來,兩家常來常往地,處得跟親戚差不多。


    她閨女名叫慶蘭,給吳氏還有安寧歡寧都繡過帕子,做過荷包。


    隻是不敢給達康做,畢竟男女有別。


    可她這心思,哪個又看不明白?


    兩家長輩都覺得合適,早心照不宣了。


    惜寧問阿娘:“那達康呢?他自己可樂意?”


    吳氏嗨一聲,達康就是個莽撞小夥子,愣頭青。


    非說大丈夫先立業後成家,頭幾年都不怎麽搭理人家小姑娘。


    “不過今年好像有些開竅了,前兒個回家,帶了一大簍子大鴨梨回來,冷不丁說一句,給巷子口羅家送些去,看這架勢,是同意了吧?”


    惜寧點頭,弟弟進了衛所曆練了一陣子,想事情更全麵成熟了。


    他過幾年要去邊疆打仗,走之前最好先成個家,阿娘和兩個妹妹也好歹有個主心骨和指望。


    隻是不知道這羅家閨女是個什麽性情。


    這事一時半會也急不來,惜寧又說了說置辦新宅子的事情,哪知道吳氏卻不太樂意。


    說是在這住習慣了,鄰裏處得跟親戚似的,且羅家大娘早就看好了達康住的那幾間屋,去年就讓人比著這屋子大小打家具呢!


    這事兩家心裏都有數,隻是沒擺到明麵上說罷了。


    還有那菜園,好不容易漚起來的肥地,種什麽都成。


    還有那口水井,多好!


    “遠親不如近鄰,處幾個好鄰居,比什麽高屋大舍都要緊,換個地處,哪知道周邊都是什麽人家呢?”


    惜寧就不說話了。


    她現在有的是銀子,別說買個稍大點的院子,就是去城區置辦個三進院,也買得起。


    可是那麽大的院,敢買不敢住。


    達康沒有功名在身,哪裏敢炫富?


    還不光是這個,三進院,起碼都有十幾個下人才打理的好。


    讓惜寧養著那麽些奴仆來伺候自己,她還真渾身膈應。


    就想買個大點的,能有兩個小跨院。


    正屋達康成親了住,吳氏帶著兩個妹妹住東跨院,自己住西跨院。


    這樣小竹園裏願意跟著自己的幾個人也可以帶過來了。


    這事如今看來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惜寧倒也不著急,她在家休息了三日,日子過得真是美啊!


    睡到自然醒,懶起慢梳妝,菜園裏澆澆水,看看花。


    回來喝喝茶,看看戲本子,與阿娘妹妹們聊聊天,日子不知怎地就過去了。


    在小竹園也逍遙,可心氣兒老得提著。


    畢竟是伺候人的侍妾,在十四爺跟前,一顰一笑一低首,那都是有講究的。


    不然怎麽能拿捏得住爺的心?


    回家了,才是老閨女,姑奶奶,可以恣意妄為,無所顧忌。


    不過惜寧這三日也沒閑著,把京韻堂修建頂棚的方略寫完了,正好達康得到消息,請了假回家。


    達康可沒有吳氏那麽好糊弄,惜寧實話實說,把這一年多在皇宮還有十四爺後院經曆的磋磨和算計說了說。


    達康沉默許久才道:


    “姐你出府是對的,咱們寧願站著餓肚子,也不能跪著討飯吃,被人欺負被人踩。你放心,咱家日子會紅火起來的。”


    惜寧長舒了一口氣。


    她擔心達康會怪罪自己,不管他的前程不顧一家人死活,寧願與十四爺鬧掰也要離府。


    要知道有十四爺這座靠山,達康將來才有機會立功晉升。


    上頭沒人,就算拚死拚活在戰場上立了功,也會被上司或有背景的人掠取,最多得些賞銀。


    惜寧對十四爺的人品有信心,不至於她出府了就丟了達康不管。


    況且她也不打算真與爺鬧掰,隻是盡可能為自己騰挪出最有利最舒適的生存空間罷了。


    可達康不知道啊!


    他也不知道京韻堂到底有多掙錢。


    達康三月去了衛所,還從沒機會去京韻堂見世麵呢!


    惜寧也不願意他小小年紀,去那富貴圈裏耳聞目染,沾上些壞習氣。


    所以惜寧歸家,在達康能看到的局麵裏,就是吳家日後又要過苦日子了


    在外人眼裏,惜寧是給主子爺做侍妾被厭棄了,趕出府的。


    以後吳家的擔子都得他來扛,達康能這麽通情達理,半句責怪和抱怨都沒有,惜寧心裏一酸。


    想要抱抱他,伸出胳膊去又拐了個彎,在他肩上拍了拍。


    “你放心,姐姐雖然出了府,十四爺不會不管你的,還有銀子也不用擔心,你隻管好好地上進,日後謀個前程。”


    達康將信將疑地看著姐姐,惜寧抿嘴一笑道:


    “明日你陪我去趟京韻堂吧,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


    第二日用過早膳,達康就雇了輛車,陪著惜寧去了京韻堂。


    在京韻堂倒是見到個熟人,小九子,他可在戲樓子裏候了好些天了。


    一見著惜寧,就跑過來磕頭,眼淚汪汪地說:


    “姑娘,您可露麵了!十四爺說,要是等不到您,就讓奴才去大街上自謀生路去了!”


    十四爺說,姑娘肯定會來京韻堂,讓小九子到這裏守著,伺候姑娘,別讓不相幹的人衝撞了。


    最主要的,讓小九子隨時回去通報,姑娘去京韻堂幹啥了,見了什麽人。


    小九子守在這裏好幾日了,進進出出的人,誰也沒拿他當回事。


    夜裏就住在後台化妝間裏,這徽春班的戲子也不待見他。


    太監和戲子,還真別說,誰也看不起誰,互相都別著股勁。


    難怪這小子一見惜寧就跟見了親娘似的,扯著袖子直抹眼淚。


    惜寧歎一口氣,就知道十四爺沒這麽容易放過自己。


    也好,她不也是放著線釣魚麽?


    就看誰才是漁翁了。


    石林昨兒個就收到信,說惜寧今日要來京韻堂,一早就在前廳候著。


    說起來,京韻堂從籌辦開始,也有八九個月了,惜寧還是第一次與他這般直接而正式地見麵。


    之前開業時倒也見過,不過是石林遠遠地行個禮,惜寧點點頭罷了。


    有什麽事,都是達康和小九子傳話,通過寫方略與條陳的形式溝通。


    石林猶豫著,想要行大禮,被惜寧給攔住了。


    “您也別客氣,就當我是東家,您是大掌櫃,可別把我當那幾位阿哥爺那般敬著,我受不起。”


    石林釋然地笑了,他還真拿捏不好這個度。


    他與惜寧也有好些年沒見了,眼前這人,與記憶中那個怯生生嬌弱弱的後院小姑娘,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惜寧是借了達康的衣服,打扮成個後生模樣過來的,以避人耳目。


    石林將她請到後院,掌櫃專用的客室,又讓人上茶來。


    惜寧攔住他,指指小九子道:


    “讓他去吧,以後我過來,都讓他跟著伺候。”


    這樣也是讓十四爺放心,他不是想盯著自己麽,那就事無巨細,都攤開來,讓小九子回去給他稟報好了。


    惜寧與石林交代了幾件事情。


    修改頂棚自然是第一要緊的,還有就是得在這京韻堂後院,給她辟出一間書房來。


    “我隔五日來一趟,看看戲本,賬本,處理些你不能決斷的事務,不過對外還是不要公布我的身份,就說我是寫戲本子的先生吧!”


    惜寧早就想好了,要以什麽身份,什麽方式,慢慢地一點點走出家門,融入這個時代的社會。


    她從十四爺府裏出來,可不是為了把自己關在家裏足不出戶。


    但惜寧又不敢太囂張,無論是社會環境,還是十四爺,都不會容忍她,像個男人一樣,在外麵肆意妄為。


    隻能一點點地,去擴張疆土,讓自己能去的地方,多一些,能做的事情,多一些。


    石林應承下來,反正要搭建頂棚的,順道給惜寧修葺一間書房,不難。


    最多五日,就能布置好。他許諾說。


    惜寧很滿意地點頭,又指了指小九子說:


    “日後他就住在這裏,我書房裏的事情,都交給他打理。月銀我出,你不用管。”


    小九子一聽這話,激動了,跪下就衝惜寧磕了幾個頭。


    惜寧沒提防著他會突然撲到腳跟前來,剛喝了口茶呢,給嗆著了,咳嗽得停不下來。


    達康皺著眉,伸出一隻胳膊就把小九子拎起來,要扔到門外去,惜寧連連擺手,好一會才喘過氣來道:


    “讓他待著吧,咱們啥事都不能瞞著十四爺,不然還不曉得要鬧出什麽事端來。”


    惜寧接著交代石林第三件事情。


    她想把京韻堂排的戲,都寫成話本子,再配上插畫,放到書畫鋪子裏去出售。


    這樣買不到票瞧不著戲的,可以買話本子,解解饞。


    那些不知道京韻堂戲好的,看了話本子,估計也會心癢癢,成為潛在客戶,戲迷。


    還有些資深戲迷,肯定會買話本子回去收藏。


    這也是惜寧找寧格格要畫作的用意,她想讓寧格格來畫插畫,還想把書畫鋪子開在她名下。


    一年不說多掙,幾百上千兩銀子應該有。


    算是京韻堂的宣傳策略之一,也順帶著報了寧雨蘭那夜的搭救之恩。


    石林本就擅長書畫,聽惜寧這麽一說,拍案叫絕,這主意可太妙了!


    “咱們也不拘泥於戲本子改書畫本子,還可以在民間收集話本子,刊印出售,哪個話本子銷量好,就拿它來排新戲。”


    惜寧點頭,這不就是後世網絡小說賣版權的操作模式嗎?


    石林還真是個經商天才,一點撥就想到了!


    她原本也有這個打算,隻是要等書畫鋪子開起來之後,下一步的經營策略。


    如此看來,倒不必她多操心,一句話,石林就什麽都能想到,辦好。


    石林興奮不已,說要把他的書畫先生請來,與惜寧見見,詳細聊聊書畫本子的創作。


    這位先生姓左,十幾歲中了秀才,卻癡迷於書畫,幾度秋闈都未中舉,後來被石太太請來給石林做書畫先生。


    京韻堂開業後,石林請他來寫戲本子,就常住京韻堂了。


    是個書迷,畫癡,戲瘋子。


    惜寧擺擺手,外男她暫時就不見了,往後再說。


    今日這一趟,是對十四爺的試探,不能太過分,把他給逼急了,真有可能把她給綁回小竹園去。


    惜寧出府,並沒有立誌從此戒男人。


    事業要做,男人,也得……睡。


    這個時代,女人想獨善其身,行走於市井中,很難保全自己。


    當初吳氏自請下堂,常有家祖母不肯讓她帶走達康。


    達康那年才十三歲,也知道阿娘一個女人帶著姐姐和兩個妹妹出去沒活路,這才拚著與祖母翻臉,也要跟著吳氏走。


    家裏有個男丁,哪怕是個沒成年的,街頭上的地痞流氓,家族裏的陰險親眷,想欺負她們,也會掂量三分。


    惜寧這樣的,多金又貌美,身後更需要有個強勢男人倚靠。


    所以她隻是要離開十四爺府,沒打算離開十四爺。


    至於說爺身後好幾個女人……嗨,惜寧前世也沒少談男朋友好吧?


    雖然穿過來換了身體,可心理上,惜寧沒把自己當白蓮花。


    她前世與初戀,經曆了類似圖書館三十秒的劇情。


    無非就是時間長了,沒新鮮感與激情了,受不住引誘,與師妹分享日常,越來越投入,直到被惜寧發現。


    那時她年輕,驕傲,追求完美,容不得一點瑕疵。


    和圖書館三十秒女主一樣,盡管初戀沒有實質性出軌,又苦苦哀求,雙方父母出動勸和,她還是堅持分手。


    第二個男朋友是大學畢業那年認識的,一起考研,一起出國交換留學。


    碩士畢業後,兩人工作穩定,便談婚論嫁。


    婚期都定好了,被她抓到對方p娼,還是那種高級外圍女,幾萬一次。


    不碰男人手機,的確是女人留給自己的體麵與仁慈啊。


    那渣男還痛哭流涕地說,正因為要結婚了,最後瘋狂一次,才能保證婚後對她絕對忠誠。


    還說國外都有婚前派對,請豔舞女郎什麽的,惜寧為何就不能理解他,包容他?


    惜寧從來不爆粗口,那次也忍不住甩一句:放你爹的狗屁!


    後來空窗了幾年,三十歲那年她遇上一個新上司。


    風度翩翩,斯文有禮,學識與閱曆,工作與生活,都能給與她遊刃有餘的指引和幫助。


    惜寧以為,她終於找到一個成熟優秀的男子,懂得自律與體麵。


    這一段戀愛關係,優雅而鬆散,年節時分各回各家,各陪各媽。


    平日裏互相陪伴,周末假期滿世界旅行度假,堪稱是神仙眷侶。


    兩人默認不婚主義,合則聚不合則散。


    惜寧以為這樣,總可以避免背叛與欺騙吧?


    哪裏想到,不到兩年,她在自己家裏,迎來一個姿色柔美,略顯憔悴的小婦人,一手牽著一個孩子。


    說是她這位金牌男友的前妻。


    不過這位前妻至今還與公婆同住,男人每年給一百萬家用,年節也都是他們一家六口人整整齊齊地過。


    “吳小姐,我知道您家境優渥,又有能力,付林他……其實配不上您。隻怕您是被瞞在了鼓裏,我不希望孩子以後會有個異母同父的弟弟或妹妹,才偷偷從他手機裏找到地址,把實情告訴您。”


    這個女人是聰明的,她沒有大吵大鬧,知道像吳惜寧這樣的女人,骨子裏又驕傲又浪漫。


    隻要她知道自己娘兒仨的存在,必然一句話不多說,主動退出。


    惜寧也許是渣男見多,竟然沒有生氣。


    隻是很好奇地問:


    “你為何離婚了,還不離開?”


    那女人苦笑一聲,看著客廳裏趴著玩樂高的兩個孩子說:


    “我是被他騙著離婚的,說是為了買房,然後就不肯複婚了。也不讓我離開,承諾隻要我肯留在付家,服侍公婆照顧孩子,他就每年給一百萬。吳小姐,我不像你這麽能幹,娘家也靠不上。十八歲認識付林,大學畢業一天都沒工作過,就嫁給了他。我沒有生存能力,就算出去找工作,一個月頂死了幾千塊,我……沒有選擇。”


    惜寧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感情趨向於穩定,她也快三十了,就和付林半開玩笑說,不想結婚,但想要個孩子,要不請一年假去國外生?


    手機裏這麽聊著,被這位前妻看見了,有了危機感,才找上門來。


    惜寧很驚悚地意識到,這位前妻很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


    她試探了問了一句,那前妻莫名一笑,說當然了。


    然後還補充一句,其實,你不是唯一一個。


    天南海北,不同城市,他養著好多個。


    “不過你是最優秀最獨立的,為了你,他甩了好幾個,有小護士,大學生,還有留守少婦。


    甚至他在考慮跟你生一個孩子,把你套牢。”


    “你是真正的白富美,付林他……算是趕上了時代的浪潮,翻身得解放。吳小姐要小心些,他恐怕沒那麽容易放手。”


    果然如他前妻所言,付林不肯分手,還懟天發誓說自己既然離婚,對前妻一點感情也沒有,是父母不舍得兩個孩子,才非要把她留在老家一起生活。


    “惜寧,寶貝,你怎麽能上羅湘美那個蠢婦的當呢?她就是不甘心,不想讓我好過,離婚後這些年,我隻要認識一個優秀的女子,她就會出現搞破壞,就想跟我死磕到底,以後死了還要跟我一起下葬,惜寧你是我的救贖啊……求你不要放棄我……”


    後來甚至說,羅湘美不過是傳宗接代,照顧父母的女人,他與惜寧才是真愛,才是前世今生獨一無二的姻緣……


    把惜寧給惡心得,真吐了。


    她不露聲色地,利用自己手裏掌握的證據,把付林收受商業賄賂的事情捅給公司總部。


    付林被趕走,惜寧接替了他在公司的高管位置。


    爽。


    此後惜寧再也不幻想找到什麽優秀純潔專一自律的男人。


    當然她也沒有因噎廢食,戒男人。


    人生苦短,該享受還是得享受。


    三十歲後的惜寧,隻愛小奶狗。


    顏值高,身材好,體力佳,性格好,能帶來生理價值和情緒價值就行。


    唉,多麽美好的生活,卻葬送在了帕勞的深海溝裏。


    如今她再不是那個瀟灑多金的白富美吳惜寧,如果扔掉十四爺,還得重新找一個能在這古代社會罩著自己的男人。


    找誰能比十四爺好?


    惜寧不稀罕什麽愛情,那都是詩人寫出來騙無知少女的無聊情緒。


    她更在意的是,在這個吃女人的時代,為自己騰挪出一個相對安全,自由獨立的生存空間。


    如果能活得熱鬧些,有意思些,就更好了。


    什麽男人能比十四爺更好?


    論生理吸引力,惜寧給十四爺打九十分,扣掉的十分是月亮頭。


    論實力,嗯,也就四爺比十四爺能強些吧,畢竟他是未來的皇帝。


    惜寧一點也不避諱自己的慕強心理,婚戀關係又不是做慈善,憑什麽拿自己好好一個人去扶貧救困?


    當然要更好更強更帥更多金才好!


    四爺雖好,可他城府太深,對女人又刻薄寡恩,惜寧避之不及。


    十四爺唯一的毛病,就是楊格格。


    對,有了她之後,竟然還睡楊格格,簡直叔可忍嬸不可忍!


    惜寧心裏一直耿耿於懷,這事絕對跟十四沒完!


    她早盤算好了,先出府,再哄著騙著十四爺,把賣身文書拿回來,重回自由身。


    然後就走一步看一步了,最好能繼續借著十四爺的勢,不然還不知道會遇上多少麻煩事。


    在府裏難搞的是女人,到了府外,難搞的是男人,各式各樣形形色色的好色之徒。


    除非惜寧像吳氏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若是那樣,她留在小竹園就是了,何必折騰呢?


    所以,惜寧的計劃是,獲得自由身後,再把十四爺牢牢拿捏在手心,好狐假虎威。


    唉,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又要牛耕田,又要牛不吃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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