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待她如此癡情,癡之如狂。”旁邊的少女雙手稱著下巴,雙眸看著戲台,露出了癡迷之色,“如果安之是我的,那改多好啊,可惜他隻是戲中人物。”


    桑栗偏眸看向旁邊魂體的少女鬼,癡鬼的容顏是她生前的模樣,一看才十幾歲的年華,沒想到十幾歲就死了,然後成了九鬼塔的一鬼。


    “你說是不是?”癡鬼突然轉頭看向她,一臉的笑意。


    如果忽視她其實是一個萬年老鬼,少女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


    “是啊。”桑栗點點頭,雖然沒什麽感覺,但是隻要認同對方就好了。


    “安之最後如償所願,得到了欣娘呢。”少女鬼劇透道,明顯是看了好幾百遍了。


    “嗯。”桑栗回應。


    “你說安之為什麽欣娘?”少女鬼眸色癡迷的露出戲台的小生身上,“因為欣娘是他的知音吧。”


    桑栗沒回應,少女鬼就轉頭看向她,重複了一遍道:“你說是不是?”


    “是呢。”桑栗好脾氣道。


    少女鬼聽到她的回應,又繼續拖著下巴看著戲台,眸光又繼續癡迷了起來。


    “安之最後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吧。”


    “嗯。”


    “安之真的是好好看。”


    “嗯。”


    “安之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


    “嗯。”


    “我喜歡安之,我為他癡狂。”


    “嗯。”


    “安之,安之,安之……”


    ………


    桑栗聽著女鬼嘴裏的安之都快出繭了。


    如果她不回複,女鬼又會再次的問她。


    她隻好答應。


    直到一場戲劇落幕,周圍的鏡像也隨之破滅。


    桑栗眼前的畫麵隨之一變。


    第六層就是陪一個癡女看一場戲劇。


    地麵震動,她又往上升去了。


    第七層:自卑鬼。


    桑栗不知道作何想法,哦,為何有這種鬼,她也不知道啊,鬼知道她當時怎麽想的。


    每層樓的鬼的實力從第一層到第八層是逐漸增加的,一層比一層的鬼厲害,但是他們進來卻都是意外,也是逐漸在塔裏變強。


    畢竟九鬼塔陰氣極重,而且九鬼進來之前,這裏已經困死了好多修士和人。


    九鬼塔來無影去無蹤,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進來的人也是不確定性的。


    自卑鬼,這是一個自卑鬼的故事。


    桑栗一上到第七層,畫麵是瞬間就變了。


    “醜死了,你快離開,離開,我們不要跟你玩。”幾個孩子推倒了一個小男孩,隨後打打鬧鬧嬉笑的離開。


    小男孩臉上有一塊極大的疤痕,覆蓋了整張的半隻臉。


    “為什麽不跟我玩?”小男孩爬起來,想要跟上去。


    “你長得醜死了,難看死了,我們才不要和你玩。”那幾個小孩看見男孩追了上來,紛紛撿起地上的石頭扔他,“不許過來,不許過來,醜八怪,醜八怪,多作怪!”


    桑栗一愣,她是一隻魂體的形狀,雖然是別人的回憶,不過真的看不下去。


    她下意識擋在了男孩的身前,可是石頭直接穿過了她的身子,落在身後的男孩身上。


    桑栗擰了擰眉。


    “啊。”男孩的額頭被砸中,瞬間流出了好多血,他捂著額頭痛嗚咽了一聲,然後哭了起來。


    其他的孩子離開了。


    桑栗歎了口氣,轉身看向了地上的男孩。


    男主當時是如何過了這一層試煉的?她記得是因為男主同男孩玩了一場丟沙包的遊戲。


    兩個的丟沙包。


    互相朝對方扔沙包,如果有擊中對方,被擊中者則輸了。


    而沙包是用不完的。


    嗯,很好,這丟沙包也不是普通的丟沙包。


    桑栗正在等待男孩同她開啟遊戲。


    可是並沒有。


    男孩哭了一下,變得越發的自卑沉默了起來。


    他的半張臉因為火災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而且桑栗看了這個世界,是沒有靈氣的世界。


    不是靈氣的世界,畢竟對方成鬼都快萬年了。


    桑栗突然覺得自己三千年似乎微不足道了。


    桑栗像一隻鬼魂一樣跟在男孩的身側。


    男孩的回憶畫麵並不完善,因為下一秒。


    男孩就變成了少年,少年留了了長長的頭發,把另一半隻臉都用烏發遮住。


    少年低著頭,低著眸,目光閃爍不看人。


    整個人顯得憂鬱又自卑。


    少年上學堂,沒有朋友,還經常被人欺負。


    有人拿著他的容貌開玩笑,少年人又自卑又難過。


    在一個一個春色盎然的日子,少年人想要尋死了,他拿起了一塊石頭,坐在懸崖邊,不停地用石頭劃著自己的手腕。


    桑栗擰了擰眉,她嚐試過和自卑鬼交流的。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不要自殘了。”


    “日日在塔裏循環著難過的記憶,沒有必要。”


    “他們讓你不開心,你不必不開心,你不開心反而讓他們看了開心。”


    “沒人陪你玩遊戲?我現在可以跟你玩啊。”


    最後一句話才是桑栗的目的,快點玩遊戲,讓她出去吧。


    可是少年人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讓自己的血不停的流下去。


    桑栗抓住少年人的手腕,可是抓不住,她很想引起他的注意,讓他快點和她玩遊戲。


    不一會,少年人死了。


    畫麵又一變。


    “……醜八怪,醜八怪,多作怪!”


    桑栗木了木,又是熟悉的畫麵。


    這一層的自卑鬼也挺可憐的,畢竟才十幾歲啊,就變成了少年鬼。


    這些畫麵都是斷斷續續不連貫的,但是每個畫麵都是他被欺負,他孤獨自卑的樣子。


    自卑鬼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不停循環著自己的回憶。


    她又進入了循環了……


    男主那麽容易就同自卑鬼玩起了遊戲,到了她這裏反而變得困難了。


    桑栗:……


    她已經認識到自己沒有主角光環了。


    懸崖邊。


    紫蘿藤盛開,掛在樹上,繁茂又漂亮。


    有一少年人在懸崖邊割腕。


    嗯,又回到了這一幕。


    桑栗盤坐著,看著對麵的少年人。


    半張的臉都被烏發遮住了,另一邊的臉白得不像人,卻也好看,如果沒有毀容,那也是一個俏少爺。


    “死有什麽好的,那麽痛苦。”桑栗喃喃道,“要死也要選擇舒服的死法啊。”


    “人生在世,要活得快樂點呀,不要在意別人的目光。”


    “要是所有人都不喜歡你,你喜歡你自己就好了啊。”


    “為什麽自虐似的每日循環著痛苦,都已經成了鬼,還不放過自己。”


    ……


    少年人的一隻眸子的眼珠子滾動了一下,他瞥了桑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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