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病?”


    沒有得到回答,醫生又重複了一遍,將手中整理好的文件放下,抬起頭,看到是方唐,不悅地擰緊眉。


    “你怎麽還在這裏?有什麽事嗎?”


    視線和醫生相撞,方唐先是眨了眨眼,接著輕輕癟嘴,抬手抓住醫生的袖口。


    “醫生,我真的得了絕症嗎?”


    “可是、可是我以前都好好的,沒有生過病,你要不要再在幫我看看?”


    “已經看過了,還要看掛號去。”醫生甩開方唐,滿是不耐煩,“出去,我一會兒還有病人要看。”


    “沒有病人了,外麵沒人,醫生你先給我看看吧?”少年不依不饒。


    醫生火氣逐漸變大,眼中閃過一抹惡意,忽地笑了起來。


    “好啊,我幫你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你的情況比較特殊,需要做一點更細致的檢查。”


    “怎麽細致地檢查?”少年好奇地詢問,無比乖巧,一看就是好拿捏的類型。


    “跟我來。”醫生沒多說,直接行動。


    方唐看著醫生的後背點了點頭,滿臉天真。


    診室的側麵掛著一麵巨大的醫用簾。


    醫生拉開簾子,露出後麵的鐵架床和放著道具的小推車。


    女醫生抓著簾子等方唐也進入才鬆開簾子,它朝著鐵架床抬了抬下巴。


    “躺上去,其他的我會安排。”


    “好哦。”


    方唐看了一眼彎腰去拿刀具的醫生,順從地爬上鐵床躺下。


    少年將雙手放在腹部,看著天花板上黑紅的斑點,毫無防備。


    十幾分鍾之後,醫生將工具準備好,給自己套上醫用手套,然後抓住方唐的衣領。


    “來,把衣服脫掉。”


    “嗷,好噠。”少年配合地舉起手,仰起上半身,幹脆利落地脫下上衣,露出瘦弱的上半身。


    女醫生隨手將衣服丟到一邊,拿旁邊的酒精,在方唐胸骨中間的位置慢慢抹開。


    方唐好奇地看著它的行為。


    “醫生,這是幹什麽?”


    “消毒。”中年女人冷淡地回答。


    “嗷,為什麽要消毒?”


    “幫你檢查身體。”


    “這樣呀。”方唐一臉好奇又聽話的乖寶寶樣。


    將酒精在人類胸口徹底塗開後,中年女人拿起了鐵台上最小的一把手術刀。


    它握住刀刃,對著方唐胸口比劃了兩下,剛要按下去,就被方唐握住手腕。


    “醫生,你是要劃開我胸膛嗎?”


    少年看似纖細的小胳膊小腿,卻力氣極大。


    “我怕疼,醫生你為什麽不給打麻藥?”


    中年女人額頭上出現一抹冷汗,有那麽一刹那,它是心虛的。


    抿了抿唇,它壓製住心裏的恐慌:“抱歉,我忘了,現在就給你打麻藥。”


    “謝謝醫生!”


    方唐鬆開了手。


    醫生將手術刀放下,轉過身去從醫療台下拿下麻藥和針管。


    方唐輕輕偏頭朝著醫生看過去,能夠很輕易地看到醫生放在台子邊的手術刀。


    他眨巴了一下烏黑發亮的眼睛,接著朝著台子伸出手,伸長胳膊去夠手術刀。


    方唐的手有點短,隻能勉強摸到刀柄,把手術刀推得更遠了一點。


    見此,少年撐起上半身往前探。


    醫生還在用針管吸著瓶子裏的麻藥,並沒察覺到身邊的動靜。


    或許它察覺到了,但,不覺得一個人類能做出什麽。


    況且,這個人類從剛才開始,都表現得一副靈智未開的傻樣。


    片刻後,方唐終於拿到了手術刀,醫生也成功將麻藥吸入針頭中。


    女醫生轉過身,同時按住方唐握住手術刀的爪子,命令道:“躺回去,我要開始給你檢查了。”


    它以為方唐還會像之前一樣乖乖聽話,可這次少年並沒有鬆手,甚至用力扯了扯自己被握住的手。


    不過方唐並沒有掙開自己被握住的手,反而醫生因為他這點不聽話冷下了臉。


    女醫生猛地用另外一隻手高高舉起裝著麻藥的針頭,對準方唐的脖子。


    方唐依舊如同無知的孩童一般,看著懸在上方的針頭。


    女醫生握著針頭的手重重向下落,同時方唐握住手術刀的手輕輕一轉,手術刀輕易地割斷女醫生一隻手。


    “啊!”


    女醫生大叫一聲,鬆開麻藥,去捂住汩汩往外冒血的傷口。


    針頭往下墜落,方唐左手抓著手術刀,右手接住了針頭,之後將針頭直接紮在醫生脖子上,推光了針管中的藥劑。


    厲鬼用的藥劑見效十分快,上一秒女醫生還在慘叫,下一秒整個人像被按了暫停鍵,猛地栽倒在地上。


    一腳踹翻鐵架床旁邊的台子,台上的工具掉了一地。


    方唐從鐵架床上起身,落地後低頭俯視地上的女醫生。


    被麻藥控製住的醫生嘴微微張開,口中不斷流出唾液,因為括約肌放鬆,竟然還撒了一灘尿。


    方唐嫌棄地扇了扇鼻子,卻在醫生身邊蹲下。


    他學著醫生的樣子在對方胸口比畫。


    手術刀的尖頭隻是輕輕向下一斜,很輕易地就打開厲鬼的胸腔。


    方唐眼睛亮了亮,好像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


    少年起身在房間翻找一遍,找到兩個玻璃罐。


    他回到厲鬼身邊,取出厲鬼的心肺脾髒,一一裝進玻璃罐中。


    挖下最後一顆腎,女醫生的身體立即化為一灘血水。


    方唐看著地麵的血水,眼中閃過一絲遺恨,抱住兩個玻璃罐吃力地起身,朝著醫用簾外麵走去。


    打開診室的門,方唐正打算離開,就被人叫住。


    “站住!王醫生呢?”


    方唐回頭,甜甜一笑,禮貌地喊道:“李醫生好呀。”


    這是上次遊戲給他們發實習證的醫生,方唐認得。


    但,李醫生卻不認識方唐,不過看方唐一副鎮定的樣子,也放柔了表情。


    “看到王醫生了嗎?”


    “看到了哦。”少年點點頭,費勁地將懷中兩個玻璃罐遞給李醫生,“王醫生讓我給你噠。”


    看著玻璃罐中的內髒,李醫生不疑有他,伸手接過。


    “再見啦,李醫生。”雙手被解放,方唐朝著男鬼揮揮手,就轉身離開。


    男鬼站在原地,一直目送著方唐消失在過道,才抬腳進入就診室。


    進入屋內,一股衝天的血氣和惡臭撲來,李醫生連忙將玻璃罐放到桌麵,衝入醫用簾後,等看到地麵那灘血跡之後,目眥欲裂。


    王醫生被殺了!


    “喂!值班室!”


    男鬼連忙掏出懷中的對講機。


    “有個人類殺了王醫生!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記住!不要伸張!”


    “順便調取監控,看看他有沒有隨行的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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