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霖幫隊長扛鍋過來的,看到方唐在這裏有些意外,不過介於方唐“熊”的本性,又覺得很正常。


    他走至方唐身旁,難得對方唐關心了一下:“怎麽跑這裏來了?沒事吧?”


    “我沒事。”方唐搖搖頭,轉而問,“江胖子哥哥,你說它們是怎麽回事?”


    “這些小鬼都是被人殺害,才一直留在這裏的吧?”


    就像他遇到的鬼嬰一樣,被父母拋棄,殘忍殺害。


    每一隻出現在恐怖遊戲中的厲鬼,不論好壞,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吧?


    “江胖子哥哥,隊長它們是軍人對吧?”


    他在隊長手下們身上看到過軍徽,雖然和他脖子上的不一樣。


    “是,它們是軍人。”江澤霖回答,


    說完,江澤霖就抬腳走向了鐵鍋,他從女鬼手中拿過勺子,將菜湯一勺一勺裝滿小鬼的碗。


    方唐盯著麵前的鬼和人看了好一會兒,慢慢後退,拿出手機點開相機,輕輕“哢嚓”了一下,將畫麵留下。


    看著手機中的照片,方唐伸手摸了摸屏幕,似乎想隔著屏幕擦掉上麵小孩們身上的髒汙。


    “它們一直這個樣子,沒什麽好在意的。”鄔喜突然出現在方唐身後。


    “前輩,你會難過嗎?”方唐偏頭看向女人。


    “不會。”


    “那前輩你會開心嗎?”


    “……也不會。”鄔喜誠實的回答。


    “前輩,如果你不會難過,也不會傷心,你怎麽知道自己應該過什麽?”


    “不知道。”


    “不過我們會做讓我們覺得舒適的事。”


    不知道,不能體會,但,不是一竅不通。


    “前輩,我感覺你懂。”


    “不然,你為什麽要學人類呢?”


    少年收起手機,朝鄔喜笑了笑,跑向江澤霖。


    望著方唐的背影,鄔喜雙眉微蹙。


    她在學人類嗎?


    這個問題她從沒思考過。


    她隻是不喜歡像其它詭異那般,過度地遵循本能,猶如一頭愚昧的野獸。


    跑到江澤霖身邊的方唐,從另一隻女鬼手中拿過湯勺,和江澤霖一起為小孩們盛湯。


    菜湯熱氣騰騰,腥臭的風都蓋不住菜湯香。


    已過菜湯見底,剛好將最後一個小孩的碗盛滿。


    小孩捧著碗,抬起頭,用唯一的一隻眼珠盯著方唐和江澤霖。


    “大哥哥,明天我們還能喝菜湯嗎?”


    唯一的兩筐蔬菜,今天全部煮了,江澤霖沒言語。


    “當然可以。”方唐點點頭,“放心吧,肯定可以的,還能吃肉。”


    他的遊戲背包,可是裝得滿滿的,應該夠吃好幾天啦。


    “謝謝哥哥!”


    小孩將菜湯夾在腋下,舉起唯一的手,朝二人敬了一個禮。


    一個並不標準的禮,它學著隊長它們的樣子敬的。


    敬完禮,小孩放下手,抱著菜湯就轉身跑走。


    “走吧,回去了。”見任務完成,隊長拍拍方唐和江澤霖的肩膀。


    方唐卻放下勺子,往後退:“你們回去吧,我想和阿狗一起。”


    “嗯。”隊長點頭,沒有放在心上。


    目送著隊長與江澤霖離開,方唐目光掃過眾多小鬼,快速鎖定阿狗。


    此時的阿狗,正將自己碗裏的湯倒出一半,給另外年紀比它小上很多的孩子。


    小孩得到新的半碗湯,聲音脆脆地道謝:“謝謝阿狗哥哥。”


    說完,看到方唐出現,它十分懂事地退開。


    方唐在阿狗身邊坐下,不知道從哪裏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


    “狗子,昨晚隊長說要帶鬼引開西山那邊的厲鬼,讓我們過橋。”


    “西山那些厲鬼是些什麽鬼?”


    “壞鬼。”


    提起西山那邊的某些家夥,阿狗眼底泛起陰森的血光。


    “看到這裏的這些小孩了嗎?都是它們殺死的,它們可壞著。”


    “你看到它們一定要躲起來,不能像昨晚一樣,還去別人麵前轉悠一圈。”


    “我當時以為你是想先死為敬。”


    “誰先死為敬?我是可以隱身動不動,我那把雨傘可以隱身的。”


    “隱身?”阿狗麵露疑惑,“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腦子壞了。”


    “那你為什麽沒隱身?”


    “……我怎麽知道。”


    當時那個八字胡完全不搭理他,他還以為自己隱身成功了呢。


    “唉,我真的沒有隱身嗎?”


    “我要是沒有隱身,為什麽那個小王八最開始不抓我?還讓我進去偷東西?”


    “不曉得,反正我可以看到你。”阿狗抿了一口湯,咂吧咂嘴。


    “我覺得肯定是我隱身成功了。”


    “喂,狗子,要不我們再去試試?”


    “不去不去,太危險了,要不是隊長,我們倆現在都沒了。”


    阿狗挪動雙腳,轉了個身,背對方唐。


    “你不去,我就一個人去了哦。”


    方唐並不願意放棄。


    “我給你說,我有一個很棒的辦法,混進去,保證沒人發現。”


    “我不感興趣,你別給我說。”


    “我就想說。”


    “隨你便,反正我是不會聽的。”阿狗悄悄豎起耳朵。


    “真的嗎?真可惜,那可真的是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


    “唉,我記得西邊的玩家好像有6000多人,你說我們隨便混進去,肯定沒人發現的吧?”


    阿狗加快喝湯的動作,很快湯見底,它收起碗轉過身,有點好奇,又十分懷疑。


    “換其他人類我覺得問題不大,但是你的話……”


    小鬼用挑剔的視線目測了一下方唐的高度。


    “太矮了吧?西山有你這麽矮的玩家嗎?”


    “……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拿我身高說事?”


    絞盡腦汁“勾引”阿狗的方唐像隻被踩到尾巴的喵,立馬炸毛。


    “我說的事實啊。”阿狗無奈攤手,“你進去肯定馬上被發現。”


    “我覺得這個辦法確實不錯,我可以和阿寅一起混進去。”同樣沒有離開的夏思語突然出聲。


    兩小隻一人一鬼同時轉頭看向她,異口同聲道:“我也要去!”


    這麽好玩的事,怎麽能沒有他們?


    “那……”夏思語被吼得一愣,“要不你們一起裝一個人?”


    “也不是不可以。”兩隻雙眼放光,“那我在上麵!”


    “我在上麵!”


    “我!”


    “你憑什麽在上麵?你這麽醜,有你這麽醜的人嗎?”


    “你又憑什麽在上麵?你這麽重,把我踩壞了怎麽辦?”


    “我!”


    “我!”


    “我我我!”


    “就我就我!”


    隨後,是一陣煙塵滾滾。


    夏思語和黃寅默默後退兩步,給一人一鬼留出足夠撕打的空間。


    “你說這方唐……”女生表情一言難盡,“是傻還是膽子肥?”


    “大概都沾點吧。”黃寅吞咽口說。


    之前在醫院追著實力強悍的厲鬼搶人家手指,現在又和小鬼打架。


    再做出點什麽奇怪的事情出來,也都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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