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第二天早上來臨。


    眾人麵對空蕩蕩的中轉站,沉默。


    因為那裏原來應該停留著整個星際最牛逼的、最合適做空間跳躍的人型機甲。


    現在,空無一物。


    倫雅:“廢物。”


    提圖斯:“……”


    比塞爾:“我的小白啊——”


    倫雅:“我大概是吃錯了藥才放心將勸服工作交給你,一臉信心地告訴我你會說服他的結果就是把一架會空間跳躍的機甲送給他祝福他趕快上路嗎?”


    提圖斯:“昨晚他跟你睡在一個房間半夜起來你都不知道你有個鳥的臉在這嘲諷我——”


    倫雅:“啊,那傢夥大概是點燃了沉睡藥劑,這種危險的東西為什麽會被帶上虎威號,比塞爾準將?”


    比塞爾:“我的小白啊——”


    提圖斯:“啊啊啊啊現在怎麽辦?”


    倫雅:“當然是追。……就算可以進行空間跳躍,一台隻有柴油的人形機甲能跑多快?”


    提圖斯:“………………………………………………………………………………”


    倫雅:“恩?真是令人不安的沉默。”


    提圖斯:“……我這樣的專業怎麽可能不帶備用燃燒油就上路。”


    倫雅:“哈。”


    提圖斯:“……在這裏灌柴油隻是為了有個理由截住你們而已啊操!”


    比塞爾:“我的小白啊——”


    倫雅:“你的備用燃油足夠他飛多遠?”


    提圖斯:“在我們趕到之前,飛到菲爾斯。死在那裏,或者活著離開,到一個我們完全不知道具體坐標的未知的遙遠星係……”


    倫雅:“好極了,那散夥吧,希爾普。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再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個字,也不會再想聽你打任何包票。”


    虎威號離去。


    空蕩的臨時停放場中,隻剩下那個高大的男人獨自站立在原地。自然光源從他的頭頂照she下來,大概是因為時差的緣故,明明是早晨,卻好像已經到了聯邦的黃昏似的,光源投下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身著聯邦上將軍服的男人扯了扯頸脖間的領帶,將它完全拽了下來,掛在手間。他手隨意地插在褲口袋中,站在原地,他低著頭,看著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


    第一次,提圖斯希爾普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現在,和未來。


    不知道該去哪裏。


    不知道該做什麽。


    也……不知道以一種什麽樣的姿態來等待。


    2764年,冬。


    帝國第二皇子、皇權繼承者倫雅謝爾在結束了常碧星球的與聯邦和平協議之後,順利返回帝國首都亞特蘭蒂斯。而令人好奇的是,當初與其一同離開首都的未來皇妃駱白艾裏斯準將卻無故失蹤,對此,皇權繼承者表示無可奉告。同年,艾裏斯上將以年紀過高為由,正式提交相關文書,申請辭休。


    2765年,春。


    聯邦最年輕的上將、機甲戰場上最年輕的戰神——教皇——希爾普提圖斯回到聯邦首都,同年,希爾普上將完全接替父親老希爾普元帥的位置,掌管聯邦第四軍團所有軍政指揮權。


    2766年,春。倫雅謝爾登基,稱為帝國第一皇權者。後位空置。


    2766年,冬。帝國長老第三次上交文書請求立後,帝國皇權者隻是微微一笑,卻另全場元老噤聲。“他還會回來。”倫雅謝爾說。次日,這句話被印上帝國、聯邦各大報紙頭版頭條,有資深人員猜測,曾經失蹤的艾裏斯準將不歸,帝國將永遠空置。


    對此,聯邦最年輕的上將希爾普先生的反應是一聲冷笑。


    2767年10月1日,聯邦、帝國倆大勢力正式簽訂友好和平協議,長達百年的戰爭終於在這一天畫上了休止符。


    2768年2月9日,古地球中國舊年的最後一天,大年二十九。


    這一天的雪大概是這個冬天下的最大的一次了,房東梅裏先生在三年前妻子過世後,就一直守著這棟破舊的筒子樓——盡管他的錢真的已經足夠他搬出這個號稱貧民住宅區的第三街區,但是梅裏先生認為,人老了,就會走不動,每當他看見周圍熟悉的一切時,他總會覺得,梅裏太太還活著,這讓他捨不得離開這兒半步。


    這些年,他看了無數少年少女來到這裏,發達,成功,昂首挺胸、風光無限的離開。


    他們會親切地說“梅裏先生,謝謝,再見”,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所以當他在深夜拿著開水澆凍上的窗欞時,看見樓下站著的身材修長的軍裝年輕人時,他幾乎以為自己老花了眼——透過窗戶,他可以清楚地借著樓下澄黃的燈光看清,那個麵容平靜的少年帶著白色的皮質手套站在大雪之中,雪花落在他的肩上越積越多,而他卻始終一動不動。


    他身上穿著的……啊,是屬於高級翻譯官的紅色軍裝,非常稱他呢。


    梅裏先生放下水壺,慢慢地走下樓。他打開門,微笑著說:“先生,要進來坐坐嗎?外麵實在是太冷了,我是這裏的房東,如果您要找人,或許我可以幫助你。”


    梅裏先生看著對方點點頭,臉上卻沒有多餘的表情——那確實是一個麵目清秀的少年,可惜卻缺少了少年人應該有的活潑……就算是在暖和的桌子邊坐下,他也坐得直直的,就和那些剛從最優秀的軍校畢業的孩子們一樣,梅裏先生發現自己止不住地微笑起來。


    “我記得以前的房東是個老婆婆。”


    “那是我太太,親愛的莉絲,三年前她離我而去了。”


    “抱歉。”


    “沒關係,沒關係,人老了,總該是要歸天的——”


    “恩。”少年摸了摸鼻尖,終於露出了一些羞澀的模樣,“我想問問,以前住在這裏三樓那一家人……啊,就是一對兄妹,已經搬走了是嗎?”


    “……你說他們!哦,當然啦,他們搬走啦!兄妹異常爭氣都考上了最好的軍校——聽說那個總在樓道裏跑來跑去的小男孩明年就有希望成為軍官了呢——真是了不起——他們應該還有一個大哥哥的,可是那個男孩卻找就不知所蹤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老年人一旦回憶起來,總是有些囉嗦的。年輕人親切地微笑著搖搖頭,用梅裏先生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我不知道。”


    2768年2月10日,古地球中國,大年三十,大雪。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聯邦興起了過這個古老的節日。每當老歷的歲末,他們遵循著古老書籍上記載的規矩,熱熱鬧鬧地正兒八經過起了這個節日——


    聯邦軍部的年終舞會也安排在這一天。


    嘉林作為年輕軍官中最出色的一批,遊刃有餘地遊走在各個階層之中。他手舉香檳,英俊的麵容上總掛著優雅的笑容,從舞會的最開始就像一隻聽不下來的花蝴蝶似的在人群中穿梭——


    而現在,他將目標鎖定在了聯邦最年輕的上將先生身上。


    “大過年的,可別僵著個臉啊,希爾普上將。”


    酒杯輕碰,完全無視了對方麵無表情的死人臉,嘉林笑眯眯地抿了一口酒,“笑一個吧,老大——或者小的給你笑一個?”


    “閉嘴,嘉林。”提圖斯毫不領情地說。


    “喲,提圖斯,真是個無情的臭男人——”


    “…………”原本站在提圖斯身邊的第二軍團指揮官急忙跳出來打圓場,“嘉林老弟,你最近很是春風得意嘛——聽說你從帝國挖來了一個了不起的翻譯官,在剛和帝國休戰的今天,要得這麽一個能幹的翻譯官還真是不容易啊!”


    說起心頭好,嘉林狐狸似的笑得眯了眼,得意得極其礙眼:“那當然了,那傢夥雖然也像提圖斯一樣喜歡板著死人臉,卻是異常有趣的一個傢夥,我都忍不住想要職場性騷擾了呢——”


    “……請不要這樣說,這會讓我今後的工作變得非常困擾,嘉林中將。”


    平板無起伏的聲音從眾人身後響起。


    所有人回頭,將目光集中在了站在嘉林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身著筆挺紅色軍裝的年輕人身上——十分清秀的長相,並不算好看,卻異常叫人移不開眼睛——


    哦,至少對於希爾普上將來說是這樣的。


    年輕的翻譯官輕笑了下,當他這麽笑得時候,眼角習慣性地有些上揚——


    “您的酒灑出來了,希爾普上將。”


    “——啊?——喂!勞駕不要盯著我的翻譯官發呆啊!提圖斯——小白,快把臉遮起來,這個可怕的怪叔叔要吃人了——”


    “咳,希爾普上將這副樣子真是少見啊,這種如同見到初戀的樣子是怎麽回事哈哈哈哈——”這是自以為幽默的二團指揮官。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手握香檳的年輕翻譯官卻因為指揮官的話而微笑起來:“啊,初戀……這個我有故事可以說呢,小道消息,關於希爾普上將的。”


    提圖斯:“……”


    “希爾普上將在高中的時候就被一名同班同學表白過了,不是嗎?”


    提圖斯:“……餵……”


    嘉林:“啊?——哈哈哈——真的啊?哪個姑娘那麽不長眼——恩?等等,這個故事怎麽那麽……”


    少年繼續微笑:“那應該就是希爾普上將的初戀了吧?”


    提圖斯:“啊?……屁、屁啦——才沒有——”


    少年:“聽說希爾普上將還喜歡著那位初戀呢?”


    嘉林:“哈?!——有沒搞錯?提圖斯你什麽時候那麽純情了——”


    提圖斯:“閉嘴!嘉林!”


    翻譯官放下手中的香檳,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輕輕一步上前,湊到了高大的男人麵前,在對方屏住呼吸幾乎要休克的表情下,微微眯起眼,淡淡地問:“還喜歡著吧?”


    啪——


    一直優雅握在希爾普少將手中的香檳杯被忍無可忍地捏碎!


    提圖斯:“啊!啊!——是啊!還喜歡!各種念念不忘——愛死他了啊,行了吧!”


    ——完——


    (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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